和青山秀信通完電話。
鈴木太郎轉頭就打給鈴木次郎。
此刻混戰,呃……準確說是鈴木次郎單方面的捱打已經結束,頭破血流的他被吉野合子攙扶着,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中村真一,似要將其生吞。
“抓人啊!爲什麼不抓人!你們眼睛都瞎了嗎?愣着幹什麼?沒看見他剛剛打我?”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鈴木次郎紅着眼睛,聲嘶力竭道。
所有警察都看向領頭的警部希望能得到上司的指示,而警部則是沉默着一言不發,他在等,等雙方後臺分出勝負,然後再決定是否依法辦事。
不然辦錯了那就難搞咯。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鈴木次郎左顧右盼了一圈,彎腰從腳邊撿起剛剛逃跑時忘了撿的公文包,從裡面拿出手自己的提電話接通,“莫西莫西。”
“立刻給我滾回來!”鈴木太郎含着怒火的聲音宛如驚雷在耳畔炸響。
鈴木次郎先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不甘心的說道,“可是大哥……”
“你有半個小時。”鈴木太郎語氣不容反駁,補充:“帶上那個女人。”
話音落下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根本不給其討價還價的空間。
“嘟~嘟~嘟~”聽着電話裡傳出的陣陣忙音,鈴木次郎又惱又喜,惱的是大哥的強勢,不甘心放棄對中村真一的打擊報復,喜的是大哥讓他帶吉野合子回去,是不是準備成全他們?
心頭的喜悅多少是沖淡了一點羞惱和不甘,他擡頭看着中村真一冷冷的說道:“留你在外面,不是因爲我怕了你,是爲了方便到時候你和合子辦理離婚手續,不然必送你進去。”
說完,他呸了一口唾沫,攬着吉野合子轉身,動作粗暴的推開幾個不長眼的警察,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中村警視,打擾您了!”領頭的警部鞠了一躬,也帶着人轉身離開。
一轉眼,屋內的人消散一空。
只餘敗犬中村真一和滿地狼籍。
他有些痛苦的抱着頭,半響後才擡起頭長長的吐出口氣,又拿起手提電話打給青山秀信,對其表示感謝。
“今天晚上謝謝你,警視正。”
“不客氣,只希望中村君你沒有被生活的一點小挫折打倒,那樣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換個更適合你的工作環境。”青山秀信漫不經心的說道。
中村真一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斬釘截鐵的表態,“請您放心,這點挫折打倒不了我,反而更讓我認清生活的本質,我絕不會辜負您的栽培!”
這回是把他給傷透了,從今以後去他媽的愛情,他只信權力和金錢。
“是嘛。”青山秀信笑了笑,告訴了他一個消息,“吉野合子會消失。”
“這……”中村真一臉色一僵,終究是曾動過真感情的,所以他難免有些於心不忍,“我們好聚好散……”
“不是我的決定,是鈴木太郎的決定。”青山秀信打斷他,語氣不悅的說道:“你和鈴木次郎的衝突總有一方是錯的,你覺得是你錯了嗎?”
中村真一沉默不語,當然不是。
在這件事裡,作爲被戴綠帽子的苦主,他徹頭徹尾的是一個受害者。
“那是鈴木次郎錯了嗎?”青山秀信見他不回答,就又問了一個問題。
中村真一還是沉默不語。
當然是鈴木次郎錯了,但他知道鈴木次郎也不能錯,因爲錯的那方總要承擔代價的,他小小一個警視,配讓鈴木次郎認錯並且還承擔代價嗎?
顯然,他不配,如果沒有青山秀信插手,他要不然就衝冠一怒,血濺五步,要不然就只有先嚥下這口氣。
“所以啊,錯的不是你,也不是鈴木次郎,那就是吉野合子咯,誰讓她沒有後臺呢,她消失,你們倆握手言和。”青山秀信輕描淡寫的說道。
中村真一雖然滿腔不甘,但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答應道:“嗨!”
合子。
人總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真一啊,沒有實力支撐的怒氣毫無意義,表現出來只會讓人想把你扼殺在搖籃中,不要將自己的情緒流於表面,等你有實力那天將今天的怒氣付諸行動。”青山秀信語重心長。
中村真一深吸一口氣,儘量使自己的表情顯得平靜,“嗨!多謝警視正您的教誨,我記住了,我會的。”
“嗯,大丈夫何患無妻?她失去你是她的損失,你如果一蹶不振,就證明她的背叛是正確的。”青山秀信又半激半安慰的說了一句,掛斷電話後吐出口氣,“唉,我這個當上司的還得關心下屬的生活和心理健康。”
吐槽了一句後,他撐着椅子扶手起身,準備出發去見伊藤誠等陸衛高層軍官,下午他就已經提前去找野原伊人提了十億日元現金,今晚上要一起帶去,給老登們預支點工程分紅。
財帛動人心嘛,光給他們吹能從這些工程項目里扣多少錢出來,他們可能會震驚和欣喜,但一時半會兒拿不到,這種情緒自然也就大打折扣。
畢竟陸衛這些逼窮慣了。
貧窮限制了他們的想象力。
可如果將散發着銅臭味的十億円擺在他們面前,再告訴他們這些只是開胃菜,大頭收益還在後面,那帶給他們的衝擊感,和由此而產生的喜悅感以及期待感自然就不可同日而語。
十億円雖然聽起來多,但其實也就一千多萬美金而已,青山秀信如今的身家,已經有資格產生這種認知。
另一邊,鈴木次郎帶着吉野合子回到家,進去後發現嫂子、父母都不在,只有大哥陰沉着臉坐在沙發上。
“大哥。”他乖巧的鞠躬喊道。
吉野合子有些緊張的鞠了一躬。
鈴木太郎擡了擡眼皮,看着他鼻青臉腫,血跡斑斑的模樣是又心疼又來氣,“你這幅鬼樣子簡直蠢爆了。”
“都是中村真一那個雜種!”鈴木次郎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是您非讓我罷休回來,我今天一定要把他送進監獄,青山秀信怎麼了?他下屬犯了錯他敢包庇,我可不是那些好欺負的平民百姓,我就鬧得人盡皆知!”
“八嘎呀路!混賬!”鈴木太郎已經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了,但聽見這理直氣壯的蠢逼發言,還是沒有忍得住,隨手抓去一個水杯砸了出去。
“嘩啦!”
落在鈴木次郎頭上四分五裂。
“啊!”鈴木次郎的頭今天可謂是身經百戰,他捂着頭,又慫又兇的瞪着鈴木太郎,“大哥你打我幹什麼!”
“你不是普通人?你還鬧得人盡皆知?你以爲你自己乾的事有多光彩榮耀嗎?”鈴木太郎面目猙獰的嘶聲咆哮道:“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傳出去會給大伯帶去什麼樣的影響?會有記者寫東京都知事侄子仗勢欺人,淫辱功勳警察妻子還要利用強權將其送進監獄,你是嫌他位置太穩了是嗎?”
如果中村真一沒背景就算了。
可是他有背景。
“沒……沒那麼嚴重吧。”鈴木次郎臉色一僵,底氣不足的弱弱說道。
鈴木太郎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好吧。”鈴木次郎低下頭去,抿了抿嘴,“大不了我原諒他就行了。”
“你原諒他?”鈴木太郎被這個逼給氣笑了,歇斯底里吼道:“明天立刻帶上禮物滾去向中村真一道歉!”
鈴木次郎不服氣,“我被他打成這樣,憑什麼要給他道歉?我和合子真心相愛,他憑什麼阻止我們?就憑他們結過婚?那他們也可以離婚!”
“該死!”鈴木太郎猛地扭頭看向吉野合子,咬牙切齒吼道:“來人!”
兩個早就被他安排好等在外面的暴力團成員聞言立刻小步跑了進來。
“鈴木先生!請您吩咐。”
“把她處理掉。”鈴木太郎指着吉野合子,皺着眉頭厭惡的擺了擺手。
就像是看見什麼髒東西一樣。
“嗨!”兩名黑澀會成員聽見這話鞠了一躬,立刻便向吉野合子走去。
“鈴木君!”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吉野合子大驚失色,慌亂無措的抓住鈴木次郎這根救命稻草往他身後躲藏。
“你們幹什麼!給我站住!”鈴木次郎衝着兩人呵斥一聲,扭頭看向鈴木太郎,“大哥你要對合子做什麼?”
“這個女人是造成你和中村真一矛盾的原因,也是讓你昏了頭的罪魁禍首,她得消失。”鈴木太郎說道。
吉野合子俏臉煞白,瑟瑟發抖的不斷搖頭,“鈴木君,救我,救我!”
她本以爲從此能嫁入豪門,當闊太太,沒想到鈴木太郎竟然要殺她。
“不行!大哥,合子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不允許你傷害他!”鈴木次郎急眼了,張開手擋在吉野合子面前吼道:“要動她,那就先把我打倒!”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一個水性楊花的有夫之婦,有哪點值得你如此着迷?”鈴木太郎無法理解,但更加怒不可遏,看着猶疑的兩名黑澀會成員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吧。”
“得罪了。”兩名黑澀會成員對鈴木次郎鞠了一躬,隨後一個人上前將他控制住,另外一人抓住吉野合子。
“鈴木君!救我!鈴木君!”
在被往外拖的過程中,吉野合子哭嚎着掙扎,臉上滿是淚水和絕望。
“合子!”鈴木次郎大喊,目赤欲裂的吼道:“放開我!八嘎!滾!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但是無論他怎麼掙扎和威脅都無濟於事,爲了防止他掙脫,控制他的男子直接將其摁在地上用膝蓋跪壓。
“鈴木君!救我!求求你了!”
吉野合子聲嘶力竭的喊道,但是很快被捂住嘴只能發出嗚咽聲,心裡充滿了悔恨,如果自己出軌的不是鈴木次郎,現在也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哪怕是到現在,她也沒爲自己出軌的事後悔,只是後悔選錯了對象。
“放開我!哥!求求您!求求您不要傷害合子!”鈴木次郎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拖着,消失在視線中,內心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鈴木太郎是怒其不爭,揮了揮手說道:“送他回房休息,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出門了,好好冷靜冷靜,反省自己的過錯,明天我替你去道歉。”
青山秀信讓他自己做主,如果他弟弟只是玩玩的話,吉野合子還能保住一條命,但他弟弟竟然喪心病狂真想將其娶回家,那吉野合子必須死。
畢竟他們鈴木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怎麼能讓吉野合子這麼一個水性楊花,還嫁過人,而且身份低賤的女人進門拉低他們家的門檻呢?
“啊啊啊啊!”淚流滿面的鈴木次郎只無能狂怒,失去愛人只能通過咆哮的方式來發泄內心的憤怒和痛苦。
吉野合子就此消失了,可能成了填海造陸的功臣、也可能是成了地球的基石、花草的廢料、牲畜的飼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