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會議趙駿又與衆人聊了一下關於其它規劃。
比如開新河渠的事情。
還有除了武安以外,還應該在其它地方建立鋼鐵廠。
第二個鋼鐵廠趙駿打算設立在南陽盆地。
南陽盆地鐵礦、煤礦資源豐富,南連漢水長江,北連河南,陸地交通方便。
最重要的是這裡有條河叫白河,雖然沒有運河直接到汴梁,可水運的話往南就是襄陽,通過長江西連四川,東達浙江,南通湖廣。
這樣一來南方就有了鋼鐵生產能力,萬一,也是萬一位於河北前線的武安鋼鐵生產基地出了問題,發生被遼國人襲擊之類的情況,南方也有足夠的鋼鐵產能支撐。
並且南陽有了鋼鐵廠後,再繼續往南鋪設鋼鐵製造,等將來有一天廣東有了鋼鐵廠之後,國內的鋼鐵產業基本上就已經完全鋪開,各地開花了。
而且差不多那個時期蒸汽機早就投入量產,全國鋼鐵產業開花,伴隨着蒸汽機民用,那麼火車、蒸汽輪船乃至汽車都能製造。
所以現在開始佈局鋼鐵產業,也是爲了等過幾年橡膠在廣東、海南等地生根發芽,早早地做好鋪設。
接着又是一些其它關於各個部門的瑣事,會議從上午辰時末一直開到巳時末,足足聊了大概一個多時辰,連很多公務都還沒有完成,這才散會先去處理政事。
等到晌午午時三刻,中午十二點鐘左右,大家就又去吃飯。
中午是休息時間,要到下午未時三刻,也就是兩點鐘才繼續上班,幹活到五點鐘左右去趙禎那邊的崇政殿開會,基本就是一天流程。
宰相們有的乾脆就在政制院解決,讓御膳房那邊送點吃的,繼續埋頭幹活,或者在政制院後面的房間休息一下。
有的則要回家吃中飯,還有的乾脆就去外面的館子裡,比如趙駿最近就特別喜歡去樊樓吃飯。
原因是自從前年八月份遠洋船隊帶回來辣椒之後,辣椒作爲做菜佐料,被農業部在城外皇莊大批種植,隨後開始供應給城內的一些餐館飯店。
可惜這玩意兒不合北方人胃口,開封百姓不太喜歡。
但趙駿是湖南人,早就吃不慣宋代飲食,現在辣椒出現,自然不能放過。
只是他剛出政制院,正準備去樊樓美美地吃一頓,老範如同跟屁蟲一樣鬼鬼祟祟地跟了過來。
“幹嘛?”
正是農曆一月中旬,明天就是元宵節,天氣還是非常寒冷。
外面雖然沒有下雪,可呼呼的寒風吹拂,老範穿着大棉襖,雙手籠在袖子裡,樣子頗爲猥瑣。
趙駿警惕地看着他道:“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後想幹壞事是吧。”
老範擦了擦凍出來的鼻涕,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大黃牙——宋代有牙刷,但沒有牙膏,只能用鹽或者一點皁角水刷,效果不是特別好。
他笑呵呵地說道:“跟你去蹭頓飯。”
“有事吧。”
范仲淹祖籍關中,戶籍江蘇,長在山東,沒一個地方跟吃辣有關係,趙駿便猜中了他的心思,笑道:“想來找我問問下一步新政?”
“是啊,反正推行新政的是我,我擋在前面背鍋,我總該要知道一點內幕吧。”
范仲淹也不遮掩,坦然說道。
他們之前每次推行新政其實都是私底下先商量好,瞞着趙禎呂夷簡他們,等確定好了方程之後,纔會公佈。
這樣做是爲了防止新政還未開始,就遭遇新政改革方向的阻力。
可即便是這樣,也是困難重重。
這幾年爲了新政,趙駿先是拉攏中下層官員,又是讓利給利益集團,最後還清除了很多反對派官員、將門勳貴,甚至還遭到過刺殺,可以說是阻力不斷。
但好在大家也是熬過來了,雖然中間也發生過呂夷簡、王曾等政制院的立場對立,不過最終大家還是圓滿解決了很多事情,又站在了一起。
只是改革這種東西還是要先把方案做出來才行,還得照顧多方利益,所以先瞞着他們爲好,沒想到老範還是偷偷摸摸跟了過來。
“行吧。”
趙駿一想也沒必要瞞着老範,他是改革派大將,還得給自己背黑鍋,於是就說道:“待會吃飯邊吃邊說吧。”
兩個人就結伴出了皇宮,皇宮外就有接他們的馬車,馬車伕就像司機一樣天天等着。
出了東華門,熱鬧繁華的大街上人來人往,林立的招牌在風中搖曳,無數士子、遊人、過客、商販在其中肆意穿梭,構建出了仁宗盛世之景。
事實上這兩年已經有百官紛紛稱讚在趙禎的執政下,有了唐朝貞觀、開元盛世的景象。
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上下秩序穩定,各地起義近乎滅絕。除了開封房價有點貴以外,其它的糧價、物價以及地方房價都很低。
普通的打工人在汴梁打幾年工,攢個幾十貫錢,回老家置辦點房產、田地綽綽有餘。
即便是乞丐的數量也少了許多,因爲朝廷建立了慈幼局、孤老院、福田院、居養院等福利機構,專門收納這些乞丐流民。
如果是那種有手有腳,好吃懶做的乞丐,朝廷會查明他的戶籍,看看有沒有犯罪。
沒有犯罪的話,直接扔到廂軍裡去。
有犯罪者,是犯事後逃亡來的,就依據罪責大小判罰。
罪責大的坐牢、流放乃至殺頭套餐。罪責小的,還是扔廂軍裡改造。
而那些斷手斷腳,實在無力工作的乞丐,就安置在這些福利機構裡。能稍微做點活的就安排點活幹,實在沒辦法幹活的朝廷就養着。
所以街頭巷尾的乞丐都近乎絕跡。
除此之外,地方上輕徭役減賦稅,底層百姓、貧民的生存壓力驟減,整個社會情況趨於活躍,不再像以前那般死氣沉沉。
趙駿的馬車相當有辨識度,在數百名衛士的保護下,一路過了馬行街,踏進了樊樓當中。
兩位位高權重的宰相來吃飯,樊樓自然準備了最好的雅間。
在樊樓老闆的親自接待下,趙駿和范仲淹進入了雅間內,雅間就像是個大閣樓,不僅有客廳、內室,還有陽臺,能在三樓上直接看到汴梁的風景。
老範透過陽臺看到下面街道來來往往士子無數,不由得感慨道:“又是一年春闈馬上就到了,真是讓人懷念啊。”
“懷念以前當士子的時候?”
“不是,懷念我在東華門外唱名的時候。”
“果然,人就只會懷念自己最風光之時,不會懷念受苦之時。”
趙駿翻了個白眼,坐到了圓桌上。
幾乎是他剛上樓的時候菜就已經端了上來,因爲他出宮門的時候,就立即會有人來樊樓報信。
尊客肯定不能等着上菜,所以往往是他們才落座的時候,菜就已經上齊。
裡面有辣椒炒肉、辣子雞、小炒牛肉、豆腐炒肉等等。
特別是他喜歡吃的辣椒炒肉和豆腐炒肉,這幾道菜樊樓廚子天天往死裡學,硬生生給抄出了他家鄉的味道。
菜上齊後人都撤了出去,雅間裡三層外三層的衛士,但房間內就只有趙駿和范仲淹兩人。
老範也從陽臺邊過來坐下,趙駿看着桌上的湖南菜,一邊拿筷子一邊笑着說道:“我們後世的辣椒經過各種培育和改良,種類繁多,現在帶回來的就差了一些,多是普通青椒和紅椒,不過也還行。”
青椒原來產於美洲,很早的時候就被印第安人帶到了墨西哥以及北美,後來從紅色演變成青色,辣度也變淡了許多。好在裡面還有紅椒,不然讓趙駿有些不盡興。
范仲淹看着趙駿把青椒塞嘴裡直接吃,就不自覺地能感覺到身上有股火辣觸感,額頭竟落下了一滴汗,舉起筷子遲疑不定。
“吃啊,爲什麼不吃?”
趙駿邊咀嚼邊用筷子指了指那幾道菜道:“這辣子雞十分的美味,不來兩口?”
“行吧。”
老範視死如歸,夾了一塊放進嘴裡。
登時差點沒把他辣死。
顯然什麼吃一口當地特產就覺得是美味只能出現在故事裡。
現實就是不能吃辣的人整一口,那酸爽能讓人想哭。
反正老範就給整出眼淚了,含淚把那塊滿是辣子的雞肉吞下去,隨後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先說正事吧。”
“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
趙駿放下筷子,想了想道:“該做個長久規劃了。”
范仲淹好奇問道:“細說。”
“搞個五年計劃吧。”
趙駿給自己舀了一碗湯,說道:“蒸汽機需要橡膠,明年順利的話,橡膠回來,就開始在廣州、海南等地廣爲種植,而且金雞納樹非常重要,有金雞納霜,纏繞了嶺南上千年的瘴氣就迎刃而解了。”
古代嶺南並不適合居住,所以成爲了流放犯人的地方。究其原因,就是瘧疾肆虐,古代把它稱之爲瘴氣。
雖然中國本土的黃花蒿能提出青蒿素治療瘧疾,問題是想提取青蒿素可不是說把黃花蒿搗碎取汁就行的,需要進行嚴格的化學實驗以及複雜的提取過程才能做到。一來趙駿不是化學專業,沒那本事。
二來就算他有那本事,大宋也沒有那實驗室的條件啊。
反觀金雞納霜就簡單多了,就是金雞納樹的樹皮曬乾後搗碎成粉末物,幾乎沒什麼技術含量。
所以有了金雞納霜,以後廣東福建等嶺南地區,乃至如今瘴氣肆虐的臺灣,都再也沒有任何阻礙,漢人的足跡踏遍整個東南亞都不成問題。
“你是想開發嶺南嗎?”
范仲淹問。
“不止,這個計劃還是比較龐大和宏偉,一時半會跟伱說不清楚。”
趙駿喝了一口湯,隨後放下碗道:“先說點簡單的吧。橡膠流入我國之後,蒸汽機的密封性問題將徹底解決,蒸汽機可以實現量產,你覺得應該幹嘛?”
“火車!輪船!”
范仲淹精神一振,他看過西部片,西部片裡就經常有火車和輪船,那些東西不僅讓他嚮往,整個政制院的人都向往。
“錯了。”
趙駿搖搖頭道:“可以實現量產,不代表立即就能量產。我們的玉米土豆紅薯花生帶了幾萬斤種子回來,可要實現推廣全國,還得農業部大規模在城外種植,種了兩個季度,產出數百萬斤種子才能分發下去,橡膠樹能做到嗎?”
“額。”
范仲淹一想也是,橡膠樹是樹,樹的生長週期可比農作物慢了許多,怕是得要好幾年了。
“即便他們在船上搞了很多樹苗乃至成品樹木,在船上用土壤種植,減少了一定生長週期,但移植到南方去,還有很多問題和麻煩要解決。”
趙駿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先不談成活率問題,單說即便都能活下來,結出很多種子,可真正廣爲種植,至少也得幾年乃至十幾年後去了,所以在這段時間,我們就必須做好第一次工業革命的規劃。”
“嗯,有道理。”
老範也是聽明白了,主要他對橡膠樹又不瞭解,這才鬧了個烏龍。
趙駿說道:“因而真正第一次工業革命開始,不僅僅是搞幾個鋼鐵廠就能完成,還要提高生產力和生產效率。蒸汽機普及開來,我預計至少得十年後,而這十年間,我們需要做哪些準備?”
“你說說吧,這些事情你在行。”
范仲淹也懶得自己瞎猜了,反正以他的能力沒辦法想到。
“首先是人口,工業時代到來勢必需要大量的人口進工廠幹活,現在大宋的生產力和糧食養活一兩億人沒問題,只要再讓紅薯等作物繼續擴大種植面積,到三四億人都綽綽有餘,那爲什麼我們的人口沒有爆發性增長呢?”
趙駿反問。
“攤丁入畝嗎?”
范仲淹試探性問道。
“這只是其中一條,攤丁入畝確實能激起百姓生育,但同樣也有很多隱戶。”
趙駿說道:“上次人口普查,有部分隱戶願意出來,那是因爲朝廷給他們減免稅收,且分發土地。可大部分隱戶依舊願意過着黑戶生活,這就意味着很多隱戶其實還是被隱瞞了起來。”
“唔”
范仲淹沉吟着點點頭。
“除此之外就是土地兼併嚴重的問題。”
趙駿繼續說道:“土地被大量集中在地主手裡,百姓貧困,養育不了更多的孩子,人口自然不會大爆發,所以只有從這兩方面下手,那麼未來幾年內大宋就會有一波嬰兒潮,二十年後剛好趕上大宋大發展時期,爲國家建設出一份力。”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
范仲淹的情緒有些激動,拍案道:“漢龍,你說說,該怎麼辦吧。”
“攤丁入畝肯定是要有的。”
趙駿露出凝重的神色,“至於土地兼併問題.我有三個辦法。”
“說說?”
“這”
范仲淹大驚道:“全國土地主恐怕都會造反了吧。”
“是啊,這條太激進。”
“第二呢?”
“第二條是禁止土地買賣。”
趙駿繼續道:“只允許朝廷回購土地,然後各地官府開始大修建,修路、修水渠、修運河、挖礦產,把每個縣的那些地主手裡的佃戶們招走,讓他們無人可以耕作。”
范仲淹皺眉道:“裡面恐怕有很多問題吧,光我能想到的就有財政支出肯定要爆。且佃戶們都被地主用契約合同控制,沒辦法走。”
“這種大範圍基建財政肯定是要爆的,但不是剛解決了三冗問題嗎?目前我們的財政收入穩步上升,雖然還沒有達到減免賦稅之前年入一億多貫的水準,可貿易吞吐量暴漲,國內經濟刺激也很大,未來幾年內每年財政收入超過一億貫是遲早的事情。”
趙駿笑道:“扣除一年軍費大概三千萬貫,官員支出以及亂七八糟的雜費支出接近兩千萬貫,朝廷還剩下三四千萬貫,還有各地本來就有地稅收入,每年幾千萬貫撒下去,瘋狂地搞工程,既能更刺激經濟,又能搞走青壯勞動力。”
“至於契約合同的問題嘛。”
他摸着下巴道:“朝廷應該頒佈法律,規定多少利息屬於高利貸,一旦敢搞高利貸,坐牢、流放、沒收財產、殺頭一條龍服務,且不允許限制人身自由,嚴厲打擊任何奴隸制度。給各地官府下死命令。”
“這是要把地主們往死裡整啊。”
范仲淹聽着這套組合拳也是相當震驚。
這麼搞下去雖然沒有明面上收走他們的地,但卻把他們手裡的佃戶和青壯搞走了。那土地就無人耕作,他們守着這些地也沒用,荒蕪了,可不最後必須被迫賣給官府了嗎?
“至少我給了他們賣給官府的權力。”
趙駿雙手一攤道:“其實這裡面還有個套路,那就是有地契的地承認是地主和私人所有,以後禁止私人開墾耕地,由官府組織人手修建水渠,自己開墾出地,然後把這些地當作官田租給佃戶,並且還是那一套打擊奴隸制度以及契約合同。”
“好傢伙,那樣地主的地怕是連賣給官府的權力都沒有了。”
范仲淹更加震驚。
趙駿黑啊。
手是真的黑。
這一套下去,全國的地主怕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那沒辦法,總得拿主意想辦法把這些地主手裡的地給收回來。何況我也沒讓他們吃虧,各地官府拿真金白銀和財政買來的。”
趙駿搖搖頭。
爲了防止地主造反,他沒有明搶就算不錯了,花錢把地主手裡的大部分閒置土地收歸,那麼以後這些佃戶就變成官方佃戶,土地兼併的問題也能大幅度緩解。
能用這個辦法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大宋手裡是真有錢,特別是最近幾年外貿做得風生水起,日本每年數百萬兩白銀流入。
遼國更是誇張。
爲了搞火器,每年都是上百萬斤硫磺地買,光這一項就能爲大宋帶來數萬貫的財政稅收。
加上海上絲綢之路,陸地絲綢之路,茶馬古道等等多條貿易路線火爆,民間在進行中等額度貿易的時候,也漸漸開始使用銀子,而不像以前那樣經常要帶好幾貫,幾千枚銅錢出門。
所以趙駿也給了大宋這些地主們最後一絲體面,那就是倒逼着他們把手裡的地平價賣給各地官府,把他們手裡的佃戶解放出來,至少還能換些錢幣。
不然的話。
他們要是不想體面,朝廷恐怕就要直接幫他們體面了。
“那最後一條呢?”
范仲淹又問。
“最後一條就是順其自然。”
趙駿聳聳肩道:“等工業正式開啓後,大量青壯就會進城打工,讓地主沒有人耕作,被迫讓他們要麼賣地,要麼轉型成工廠主、商人,土地自然也就慢慢收回了。”
范仲淹想了想道:“這好像就是你最初說的辦法。”
“是啊。”
趙駿說道:“這也是後世工業革命初期先發國家普遍的辦法,畢竟他們肯定也看不到未來方向,不能做出正確判斷。而且這個辦法肯定還有頑固分子,但比較溫和,不會造成大規模反對。唯一的弊端就是時間太長,且未必能讓人口紅利趕上大發展時代。”
最後這個辦法典型的就是英國羊吃人事件,工業革命到來後,羊毛原材料短缺,貴族地主們一看有利可圖,就馬上把土地改爲牧場羊綿羊,結果就是圈地運動,大量農民失去土地,被迫入城打工,反而促進了工業增長。
現在大宋就是這樣,一旦工業革命到來,雖然以大宋的體量,不至於出現大量土地改爲牧場的現象。可入城打工的收入比種地高,必然會主動吸引人口入城,農村就無人耕作。
結果就是大宋的地主們要麼主動,要麼被迫把田地出售,引入機器,成爲資本家或者商人,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土地兼併的問題。
然而這樣做拖的時間就太久,而且不能根除弊端。
趙駿真正的目的還是收回大量私有土地,免得像後世印度那樣,修條高鐵,沿途的地主紛紛反對,修了十幾年都修不了,嚴重阻礙國家發展。
趁着現在大宋的體量還不算特別大,地盤只有不到三百萬公里,人口沒有十幾億那麼複雜的時候完成改制,那麼接下來不管是修火車還是建公路,都能暢通無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