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西飛了一趟蘇黎世找趙景和,約好吃飯。一家挺古典的餐廳。林楚西沒去過趙景和在蘇黎世的房子,他總覺得不太喜歡,大概是有不知道多少鶯鶯燕燕待過,進去了怕鼻子疼。
林楚西在餐廳預訂好的座位等趙景和,老怪物居然一點都不懂得禮貌,姍姍來遲。推着他過來的人又換了一個,他最近換醫護換得勤快,美名其曰是讓林楚西放心,而且找得一般都是粗獷高大的黑人。不過對於趙景和的遲到,林楚西其實不是很生氣。他和趙景和之間,相對於普通戀人來說,還是挺不正常的。兩個工作狂,跨國戀,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多少面。待得圈子誘惑又多得嚇人,兩人倒是非常信任對方似的,從來沒有懷疑過劈腿之類的事。
趙景和腿腳不好,就算有心,牀第間的事也不會太盡興。好在兩個人在*方面也不太執着,只不過大多時候林楚西都會忍不住覺得遺憾,畢竟良好的牀上活動是增進感情的良藥。工作的時候林楚西難免碰到幾個沒眼力勁又色急的,毛手毛腳,林楚西也不怎麼好發作,心裡是憋着一股氣的。平時倒也很快消散了,這次趙景和的父親找他談話,他是後知後覺氣得不行。
趙景和拿了菜單點菜,這個餐廳的口味更偏向德國,看那菜單上一溜的土豆。
“你要吃什麼?”趙景和問。
“隨便吧,反正都一個味。”林楚西翻翻搗搗也沒從這菜單裡挑出個合心意的來,到最後直接把菜單丟回桌上,讓趙景和幫他點。
趙景和微微頷首,叫來服務生,點了兩份牛排,又叫了瓶紅酒。中規中矩的搭配。
“我聽你父親說你最近要結婚了。”林楚西那溼巾紙擦了擦手,漫不經心地問道。
趙景和擡頭看一眼林楚西,表情卻是沒什麼波動,只是問:“他去找你了?”
林楚西點頭。
“你怎麼想。”
“我有什麼可想的,又不是我結婚!”林楚西幾乎要忍無可忍。
“我在徵求你的意見。”
“呵,我能有什麼意見。”林楚西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接着又說:“怎麼,要是我不願意,你還真不結這個婚了?”
趙景和見林楚西這種憋着氣又不發作的樣子,眼裡帶着笑意地說:“錦上添花肯定是不如雪中送炭的。”
林楚西嗤一聲,聽出趙景和話裡的意思,居然有點小感動,覺得自己果然不是趙景和的對手。他鋪好餐巾在膝上,再擡頭看趙景和,眼尖地看到他眼角的皺紋。暗歎時光容易把人拋啊。
“你今年也是要過三十七歲的生日了吧。”林楚西突然問。
“嗯,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在想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死,看你這無病無痛生活滋潤的,說不準還得五六十年。”
趙景和無奈搖頭:“就算你這麼說,我也立馬死不了。”
服務生推着送餐車過來,小心地將盤子擺放好,又一一理好刀叉的位置。詢問趙景和是否現在就開酒,趙景和點頭,服務生隨即爲他們倒酒。
林楚西一刀切在還冒着熱氣的牛排邊角,等服務生走遠後才說:“你去結婚吧,我沒什麼意見。你也老大不小了,每個老婆總說不過去。”
趙景和有些詫異地擡頭,沒有預料到林楚西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本以爲得打一場硬仗,應付林楚西的怒火,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也打算好了推拒掉這個商業聯姻。沒想到這雷聲大,最後卻是連一滴雨都沒落下。
“你沒事吧?”在趙景和看來,林楚西不發脾氣纔怪得很,說不定這小傢伙心裡都快要氣炸了。阿美利加人魚原本脾氣就說不上好,屬於一點就能燃的類型,碰到這樣的事,變身火藥桶才正常。趙景和淡定了這麼多年,也忍不住內心忐忑起來。
“能有什麼事。”林楚西面無表情的,趙景和是真看不出他的喜怒。
“你爲什麼之前不和我商量這件事,你以爲我就那麼小肚量?”林楚西幾下用刀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不爽地問:“怎麼着,你還想着先斬後奏之後再通知我?”
“你不就是幫這個身體娶個人類老婆嗎,我怎麼就會不同意,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林楚西在那一股腦地喋喋不休,越說是越生氣,看趙景和的眼神也如刀剜。趙景和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我要回家。”
“嗯?”趙景和不明所以。
“不是現在,不過也就這幾年的事。”林楚西說着,神色透露出疲憊來。
趙景和向來不怎麼管林楚西在工作上的事,現在聽到他說要回海里,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更何況他本就不想林楚西一直待在陸地上。哪天要真出什麼意外,他這個半癱瘓的身體是一點用都沒有。
“你要結婚,訂好了日子,告訴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趙景和哪敢要他的紅包,他不在宴會上大殺四方就已經很給面子了。他的意思是這婚禮能辦得多低調就多低調,林楚西也不要來參加,那種日子過去了就過去了。只是,他要真叫他別來,他恐怕又得私底下胡思亂想寫亂七八糟的了。於是就低低地應了聲。
這飯吃的,着實說不上愉快。
林楚西忙得很,抽出時間來蘇黎世已經是推掉了幾個通告,這會兒吃完飯就要趕飛機去巴黎。趙景和差人送他去機場,林楚西帶着墨鏡坐在候機大廳,身邊只有大衛。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只覺得心累。他也不認爲趙景和會移情別戀喜歡上他那個未婚妻,商業婚姻他自然是知道的,他還不清楚趙景和的未來妻子是誰,不過逃不開是哪家大財閥的繼承人。他心理上多少有點潔癖,趙景和娶了老婆,在他還沒死之前,他的道德底線讓他無法再和趙景和保持戀人關係,這纔是他最惱的。搞得他現在跟個見不得人的地下小三似的。
“老闆,您沒事吧?”大衛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
“我有個屁事。”林楚西狠狠瞪大衛一眼。大衛立馬縮了回去。
這個時候廣播提示xxxxx號航班即將起飛,請旅客儘快登機。正是林楚西要乘坐的航班。
林楚西剛在巴黎落地,手機一開,刷了下推特就發現莫名其妙n多人艾特他。原來尤金昨天剛被他那圈內老相好點名als的冰桶挑戰,這小子樂呵呵給自己倒了一大桶冰塊水,給als捐了十萬美金,然後就點名要林楚西也來一下。林楚西表示他是躺着也中槍。
coach在巴黎開分店,這天邀請林楚西過來做嘉賓。非常巧合的是,亞當·蘭考也在嘉賓之列。他和coach這個品牌還有點交情,當初走過他們的秀,拍過廣告。林楚西多少也能聽說他的事,靠山很大,自己也挺努力,在模特界是混得風生水起,大品牌也要買給他一個面子。隔了許久再見面,林楚西倒是沒從他臉上看到多少春風得意的申請。看來在鏡頭面前扮酷半多了,一時半會怕是也笑不出來。
走紅地毯,在簽名版上簽名,然後就是一些挺無聊的活動,隨後就是酒會和記者扎堆採訪。在下面坐着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林楚西和亞當·蘭考比鄰而坐。
“他就要結婚,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林楚西聽到亞當·蘭考這麼說,餘光瞥到他依舊面朝前看,似乎剛纔根本沒有說過話。
“男人,總是要結婚的。”林楚西回道:“勞倫斯先生也是一樣。”
這話像是戳到了亞當·蘭考的痛楚,逼得亞當·蘭考轉頭怒視。林楚西涼涼地看他,根本沒心思跟他調笑。
“我也不需要他幫忙,倒是你,就不一樣了。”林楚西笑了下,亞當·蘭考的臉色鐵青。說完,林楚西起身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亞當·蘭考注視他離開的背影時,那幾乎要從眼珠子裡跳出來的怨恨。
作者有話要說:被我家太后扯着去爬山,沒把我累吐血,在半山腰的旅館裡睡了一夜,第二天再爬然後在山頂上吐得七葷八素,被窩太后罵得喲,簡直想從山上跳下去。回來我就直接躺屍了……
另外就是,存稿了新文,九月一號發文,有興趣的gn可以先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