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謝祥武只是一醫骨科的一名醫生,對拿工資吃飯的他來說,只要病人不死,無論是截肢、挖眼睛、甚至割耳朵割鼻子都是平常事,至於被截肢、挖眼睛、甚至割耳朵割鼻子的病人康復後該怎樣面對生活纔不是他謝祥武關心的。
而且,現在確實已經是凌晨三四點,手術室的工作人員的確大多數都已經下班回家,除非遇到身份尊貴或者生命垂危的病人,否則的話就只能捱到第二天進行手術,不僅如此,第二天安排的手術也是需要排隊的,有的人身份高貴就可以走後門插隊,而沒有身份地位的普通人就只能忍痛苦等了。
謝祥武雖然不明白一身農民打扮的胡大年爲什麼會有六七名國色天香的美女陪伴着來醫院,但是,胡大年終究是一派老農民的打扮,所以,提出第二天做截肢手術的同時,爲了留下竹葉青等美女陪自己上晚班,戴着一副眼鏡的謝祥武便又說:“爲了讓老大爺今晚好受點,我會安排人爲他輸液,祛腫鎮痛。不過,要麻煩各位美女留下來照顧老大爺了。你們放心,我謝祥武樂於交朋友,待會兒會帶撲克瓜子過來陪你們……”
之前聽到謝祥武很不負責任地說胡大年需要截肢、而且第二天才能安排手術時衆女的臉色就已經不好看了,或許謝祥武因爲近視纔沒有察覺到衆女臉上的慍色,此時再聽到謝祥武說要拿瓜子撲克來陪衆女,她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天生就冷酷的“女殺手”竹葉青第一個發飆,她就站在謝祥武的左前方,聽了謝祥武的一番話,她猛然轉身揪住謝祥武的衣領,然後寒聲說:“四眼,你想死?”
作爲女殺手,竹葉青的身上天生就有一種殺伐的凌厲氣勢,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塊寒冰,此時又在氣頭上,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竟給人一種冰寒徹骨的感覺,尤其是那雙大眼睛,冷若冰霜,彷彿能夠直接用眼神將謝祥武殺死。
與此同時,作爲“鳳凰特戰隊”的鐵血女隊長,李瀟湘也忍不住了,她擡手就掐住謝祥武的脖子,同樣用冷若冰霜的語氣說:“姓謝的,你再多說一句屁話試試?”
“我……這……你……你你你……”
前一秒還在大秀智商、大秀蘋果手錶的謝祥武立刻就懵了,尤其是在認出李瀟湘的剎那,他更是一種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感覺。
謝祥武記得很清楚當初鐵無情在一醫養病的時候,正是眼前這位看起來冷酷無情的李瀟湘陪同。以謝祥武的眼界和身份,他當然不認識鐵無情和李瀟湘,不過他卻忘不了當時張龍井對鐵無情和李瀟湘那畢恭畢敬的態度。
連院長都對眼前的女人尊敬有加,他謝祥武不過就是骨科的一隻小蝦米,如何不畏懼?
被竹葉青揪住衣領、被李瀟湘掐住脖子,謝祥武的額頭上立刻就冒出細密的冷汗,恐懼自他的腳底板升起,涌向背心,然後直衝腦門,身體哆嗦得厲害,雙腿發軟,他甚至感覺自己都快站不穩了。
“哎呦喂……”
幾乎是謝祥武就快站不穩的剎那,他突然聞到空氣中有陣陣醉人的幽香飄來,下一秒,穿平底鞋都要比他高小半個頭的邪月已經單手抓住他的背心。
和竹葉青、李瀟湘兩位冰山美女的氣質截然相反,邪月給謝祥武的感覺就是熱情似火,如妖嬈卻帶刺的紅玫瑰、如熾熱又奔放的活火山。
“扶住”搖
搖欲墜的謝祥武,邪月用婉轉動聽的語氣說:“小夥子,你要小心那兩個小妹妹,她們都是毒蛇,殺人不眨眼,要是你惹怒了她們,小心她們直接把你的腦袋割了喂狗哦!”
邪月不僅人長得妖嬈,不僅氣質妖嬈,連說話的聲音也妖嬈無比,如同妖精一般,不過,她這番“妖嬈”的話卻嚇得謝祥武一陣毛骨悚然,哪怕竹葉青和李瀟湘此刻已經寒着臉把抓住他的手鬆開,他依然有一種墜入地獄的感覺。
頓了頓,邪月又用同樣婉轉動聽的語氣對謝祥武說:“醫生,大聲地告訴阿姨,胡大爺需不需要截肢?需不需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安排做手術?你一定要大聲地說喲,這些女人耳朵不好,要是有一個沒聽到你說話的聲音估計就會給你一耳光,到時候,連阿姨也保不了你小子哦!”
此刻,謝祥武只感覺身上的白大褂都被冷汗浸透了,因爲恐懼,他雙腿顫抖得厲害,就如同篩糠一般,不僅如此,他牙關緊顫,口齒模糊,半句話也說不利索,更不消回答邪月的話。
見謝祥武嚇得半死,他帶來的兩名年輕的男助手看不下去了,其中一名看起來很彪悍的男助手當即擡手怒指始終媚笑着的邪月,罵道:“沒聽到謝醫生說的嗎?他是我們一醫的骨科專家,他說要截肢就要截肢,他說明天才能安排手術就要明天!你們要是不爽,大可以滾……”
“啪!”
不等男助手把話說完,一直默不作聲的慕容妃擡手就是一耳光抽打在對方的臉上,她力氣之大,竟是生生將對方打得一下子倒在地上,甚至還有兩顆黃牙被打飛。
另一名男助手見狀,忍不住大罵一聲:“媽的,賤女人,你們怎麼還打人啊?幹!”
爆粗的同時,男助手轉身就準備不擰身旁的那把椅子。
“乾的就是你!”
不等男助手伸手碰到椅子,眼疾手快的竹葉青已經如變戲法一般先一步舉起那把椅子,當男助手用驚悚的眼神仰頭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竹葉青時,竹葉青手中的那把椅子已經乾淨利落地砸在對方的頭上。
“咔嚓……”
一聲脆響,也不知道是木質的椅子斷裂時發出來的還是男助手的腦袋被開瓢發出來的,總之,伴着這聲脆響,男助手當即兩眼一抹黑,直接仰面倒在地上。
“啊……”
兩個女護士見勢不對,張嘴驚叫的同時,趕緊如見了鬼一般逃出病房。
轉眼間,謝祥武竟成了孤家寡人。
見自己的兩個助手一個捂臉蜷縮在地,一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謝祥武只感覺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潰了,頭皮發麻的他用警惕的眼神四處大量的同時,趕緊如被七八名綠林好漢圍困的良家婦女一般連連後退。
謝祥武退一步,衆女就進一步,很快的,謝祥武就被衆女堵在牆角,真有點萬花叢中一點綠的感覺,尤其謝祥武的臉色此刻的確還是被嚇綠的。
這時候,胡大年的外甥女索方蜜說話了,她一聽謝祥武說自己的舅舅需要截肢就氣得不行,冷眼直視謝祥武,她冷聲問道:“醫生,我的舅舅真的需要截肢嗎?真的只能明天才能安排做手術嗎?”
和邪月那聽起來妖嬈魅惑但實際上威脅意思很濃的語氣不同,索方蜜是真的在問謝祥武,只不過因爲心中有氣,所以,她的話聽起來非常陰冷。
“我……”
被七八名美女圍堵,又親眼目睹了衆女的暴力,此刻再聽到索方蜜問話,謝祥武立刻就懵了,他很想順着衆女的意思回答索方蜜的問題,但是,他實在不甘心被幾個女人威脅。
他心想,反正自己是一醫骨科的專家,就即便在院長面前說話也是有份量的,他覺得,只要他咬牙死撐,衆女未必拿他有辦法。
這麼一想,謝祥武就乾脆大着膽子硬着頭皮說:“我是醫生,而且是專業的,我說病人應該截肢就必須截肢,如果你們有意見,大可以轉院!”
謝祥武已經沒有興致泡衆女了,撕破臉的他用惡狠狠的語氣威脅衆女,說:“我知道你們一個個很能打,但現在是法治社會,文明社會,所以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動武,否則的話,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聽了謝祥武這番話,衆女不由得紛紛皺眉,她們當然不怕謝祥武的威脅,她們只是擔心胡大年真的只能截肢。畢竟,她們都不是醫生。
一時之間,衆女紛紛面露六神無主之色,尤其是索方蜜更是忍不住看向張文靜。
之前寒心坐張文靜的車來醫院,張文靜便告訴衆女說寒心要先爲中毒的顧客解毒纔會過來看望胡大年,所以,這衆女一直在期待寒心的到來。
見索方蜜看向自己,張文靜便小聲地說:“心哥應該很快就會過來的,我們再等等……”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之前逃跑的女護士的說話聲:“保安,就是這裡,這些病人家屬無法無天,竟然暴打謝醫生!應該把這些瘋女人抓起來送警局!”
頃刻之間,七八名保安便涌入本就狹窄的病房。
“嘿嘿……”
見保安出場,謝祥武的腰板立刻挺得筆直,他甚至忍不住用得意的語氣嘿笑着對衆女說:“我看你們……”
“我來!”
不等謝祥武把話說完,竹葉青當即如小老虎一般撲向那些五大三粗的保安。
醫院的保安雖然一個個身強體壯,但畢竟都是普通人,可竹葉青卻是身懷暗勁的武道高手,這些保安哪裡是她的對手?
在謝祥武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只半分鐘的時間不到,那些保安就被竹葉青切西瓜一般打出病房,一個個蜷縮在病房外的走廊裡哀嚎,如還沒有殺死的豬一般,看得謝祥武魂飛魄散。
“醫生,你想看我們怎樣?”
眯着眼睛含笑盯着謝祥武,邪月用魅惑的語氣說:“你是不是以爲我們會被那些豬頭打?”
這時候,索方蜜也已經失去耐性了,她乾脆寒聲對謝祥武說:“你滾吧,我不需要轉院,但也不需要你來醫治我的舅舅!”
“這……”
見衆女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盯着自己,尤其是依然站在病房門口的竹葉青更是讓謝祥武深深地忌憚,一時之間,他是走也不敢走,留也不敢留。
正當謝祥武擔心衆女會不會羣毆他的時候,謝祥武就看到張龍井出現在病房門口。
謝祥武以爲自己看到了救星,於是就趕緊衝着門口喊道:“院長,我在這裡……”
謝祥武話剛出口,臉上的笑容就突然僵硬,彷彿瞬間被人往臉上扣了一個屎盆子一般,因爲他分明看到尾隨張龍井而來的一男一女竟是寒心和玉如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