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莫第一次登上毛里求斯時,我在命中水看管的廢舊工廠見過一名賽爾魔傭兵。與其交手時,也是險招連連,稍不注意就得命喪敵手。
但那次遭遇的是一名力量型傭兵,而此時威脅在附近的哈尼族女子,卻是賽爾魔一支中典型的敏捷型殺手。
包圍在外延堵住去路的護衛兵們,估計這會兒已經推進到玉米地裡面不少。他們一旦發現我和懸鴉的大概位置,就用機槍亂掃進行壓制,而那些步槍突擊兵,也會趁機往裡玉米地裡面推進。
這種戰術不再是過來包剿,準確地講,就是蠶食戰術。如棋子般,一點點地推進,每進一步,就紮下根基,讓對方在明,自己在暗,以靜制動,直到把我們不斷壓縮在槍口下。
我又一次提起癱軟的矮胖男子,要他緊跟其後。接着,我將這名斷肢遊客的屍身背起,矮胖男子抱着一條人腿,同我並肩倒退着小跑起來。
“英雄,我想吐。非得抱一條這麼嚇人的東西嗎,這會兒若不是大白天,我早昏厥過去了。都怪我那老婆,平時硬拉我陪她看什麼狂屍歸來之類的電影,這下弄成真得了。我從幾歲就膽子小怕嚇,以後再上了年紀,指不定哪天做噩夢嚇出個好歹,落下一身病根兒。”
矮胖男子抱着血淋淋的人腿,驚悚如一盆冰水將他從頭到腳徹底澆透了。他跟在我身側,不斷地嘟囔着。或許,這種自言自語本就是他已經嚇瘋了的徵兆。
“比起戰場上的士兵,你已經很幸運,畢竟不是抱着自己的腿在跑,不是嗎?”雖然這麼說着,我發覺矮胖男子的臉色卻有不對勁兒,他是真得懼怕屍體,懼怕血肉模糊的殘骸。可這個世界上,有哪個正常人一生下來就習慣了抱着屍體跑。
倒退着跑了一百五十多米,我才把屍體放下來,急速扯斷許多玉米葉子,把屍體徹底蓋住。而後,我把身上這支荷槍實彈的巴雷特狙擊步槍塞到了屍身下,自己則使用重新插上彈夾的SVD狙擊步槍。
我現在只剩一個活人替身,必須利用在最關鍵的一刻。所以,從就近的死屍身上深挖替身價值,也成了我增大存活概率的一種手段。
在這片長勢茂盛的玉米地裡,半徑超出五十米距離,肉眼就很難再看清潛伏行進的敵人。剛纔那名吸引直升機的遊客男子,只要跑出五十米後,我的手槍就不可能再捕捉到他。
他完全可以偷偷跑開,不必大喊大叫地成爲炮灰。恐懼是一種最容易使人僵化的毒素,他不僅懼怕我,更懼怕懸鴉。
現在看來,懸鴉在他們面前宰殺乾瘦男子,並肢解了屍體拿去引鬣狗,這種先機一般的威懾力鋪墊,真是意義深遠。
通過這次小小的協作,我對懸鴉這種暗黑殺人的屬性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他的讀心術和戰術上的預測能力,都非常的強悍。這大概也是他能夠躋身到八大傳奇殺手裡的一個重要原因。
栓在僞裝步槍扳機上的魚線,依舊從高大結實的玉米植株下纏繞了幾圈,使我可以潛伏在任何一個角度來操控射擊。
矮胖男子的神經,已經瀕臨崩潰,爲了不讓這個備用活餌有意外,我讓他蹲趴在了一塊小凹坑。這坑可能是一隻田鼠窩,或者野兔子洞,被昨日的雨水衝擊成了現在這副摸樣。
矮胖男子只有將身體蜷縮在裡面,背上再被我撒上一層土壤和碎草僞裝,他的神經纔可以平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