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下去,坐下一個門板,說了隊伍後面的四位先走,跑來搶什麼啊!連最起碼的紀律性都不具備,這素質……,還好意思出來旅遊。”
“哎呀!你個阿三,排在最後了不起了嗎?你什麼身份啊?我告訴你,就你那二十來顆小石頭,寒酸得要命,你也好意思拿來交易?你要是拿這麼寒酸的小石子放在我辦公室桌上,我用腳給你踢下去。”
我瞪了印度男子一眼,他立刻低頭,閉起了嘴巴不說話,生怕我將他坐上門板先逃命的名額替換掉。
黑眼圈男子見對方示弱,立刻擡手抿了一下剛剛溼透的四六分,拽着矮胖男子走回大廳。
懸鴉蹲在門檻上栓繩子,見這些遊客爭執,不免呵呵笑了幾聲。只有我知道,若不是這些人具有擋槍子的價值,懸鴉早把他們給斃了。
我不再理會遊客中間這種對眼前現實起不到任何實際作用的爭執,端起狙擊步槍打下了另一扇木門。
通往石堡下的臺階,像個搓板兒似的,石階條狹窄細密且冗長溼滑。此刻萬分緊急,我們已來不及正常跑下去,況且帶了八個驚慌失措的普通人,奔逃起來不僅佔用時間,萬一摔倒一個,總不能拖着傷號走。再者說,他們也就起不到擋槍子的作用了。
所以,迫於形
式,我們必須硬生生地坐在大門板上衝滑下去,纔能有時間和機會跳出莊園護衛隊的包夾。
“我掩護,你們衝吧。”我閃身站到大廳門外的一側石壁,端起狙擊步槍,開始掃描石階兩側縱列的高大巨石像。
懸鴉扭過臉去,對坐在木板上的四個遊客說了一句:“坐穩了,誰要是半路掉下去,那就歸上帝負責了。”
四個蜷縮在木板上的遊客,死死抓牢繩索,他們面孔上凝固的恐懼,如死囚準備接受行刑一般。
“走。”懸鴉一聲喝斥,用匕首割斷牽引在門檻上的繩索,門板便如飆車手在賽道上的起步,嗖地一下竄飛出去。
“呃啊,哇啊……呃……”上面的四個遊客,頓時發出尖叫。綿長而向下傾斜的石階上,坐滿五人的門板猶如被飛天神犬拉拽的雪橇,急速衝擊向山腳下的石門。
“咣噹當,咣噹當……”載人門板顛簸得很厲害,上面坐着的人,就如坐在發電機上,遭受高壓電擊般劇烈哆嗦,頻率快得幾乎看不清人形。
先行的這四名遊客,嚇得嗚哩哇,喊聲破天,那副苦不堪言的狼狽,和接受電刑的俘虜沒什麼兩樣。
懸鴉的身子,雖然也在顛簸的木板上起伏,但他卻狠勁用AK步槍的槍管戳磨着石階,極力壓制門
板飛衝起來的速度,並控制好方向,防止飛衝的門板跑偏,撞向石階兩側的大石或巨石像腳趾。
黑色金屬製成的槍管兒,在青灰的石階上擦出道道火花,懸鴉此刻極度吃力,他彷彿握在手上的不是AK步槍,而是一頭岩漿裡蹦出的火獸怒牛,要把門板頂翻,而懸鴉雙手正死死抵住怒牛的犄角。
每個人心裡都清楚,只要懸鴉失手,門板真會掀翻起來,把上面所有的肉身摔個稀巴爛。
那隻叫“潘毛”的南非大花豹,從我們幾個上來時,吃了光頭丟給的一塊豬排後,並沒滿足地走開。它還慵懶地趴在石階中段一側的大石上,等待光頭回來時再丟一塊豬排,才肯讓大家平安無事的返回。
可是,當滿載活人的門板快衝到石階中段時,那隻肥壯碩大的南非花豹,騰地站立起四肢,眼露兇光。
大花豹身居食物鏈高端,在自然界中,也算得靈性之物。它能識別出人的狀態,準確地說,是獵物的狀態。人在極度恐慌時,由於神經和毛孔急速變化,身體會分泌出一種特殊味道。
草原上那些大型食草動物,被猛獸捕食追殺時,也會釋放類似的味道,而這種味道,在某種程度上恰恰刺激了獵殺的獸性。這就好比人在運動時,會被強烈的樂感激發出潛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