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開四具死屍,扒下他們當中最小身材的衣服,丟給遍體鱗傷的赤裸女孩。這女孩面容清秀,硃脣皓齒格外動人,她五官的輪廓與胴體色澤,很像白種人與黃種人混生。
“自己扒一雙最合適的靴子,牢牢勒緊在腳上。”一邊捆綁打昏的風騷女人,一邊叮囑那個被強暴的女孩。
等救出杜莫,我們必須沿丘陵逃跑,而且,長滿野草的工廠地面,到處丟棄着沾染原油的碎鐵絲及三角狀白鐵片。萬一女孩扎傷腳掌走不了路,會增添麻煩。
女孩是當地人,從丘陵種植菸草時,被幾個惡棍搶奪進工廠淫樂。她的父母年老體衰,明知女兒在此,卻無能爲力。可是,女孩並未放棄,沒在淫威下蛻化成奴才,她堅信自己的靈魂長滿潔白的羽毛。所以,我能夠幫助她逃出魔爪。
賽爾魔並非惡漢所說,虛弱的像一個老頭兒,賣冰女孩說過,工廠裡有個恐怖傢伙,能一腳踢破水牛肚皮,應該就指此人。
眼前這個女孩,約摸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竟也鄭重的勸我,不要招惹到那個賽爾魔。她根據本地傳聞,對我講述很多。
廢舊工廠下面,還有一個工廠,即使那些廠丁,也不被批准進入。他們稱霸一方,官商相勾,爲進步一擴張勢力,竟花錢從東南亞聘請地下傭兵,充當打手的同時,兼顧訓練廠丁。
我很瞭解地下傭兵,普通傭兵好比政府偷偷包養的二奶,而地下傭兵猶如暗娼,兩者性質相同,都是殺人工具,卻五十步笑百步。
嘲笑和低劣的待遇,使地下傭兵心理極度扭曲,又因爲競爭壓力很大,所以,性格兇殘,手法狠毒,成了地下傭兵的招牌。
東南亞常年多雨,叢林地貌鋪天蓋地,四季如一。越戰結束後,很多從戰場上存活下來的戰士,撒落到周邊國家潛伏。獲勝後的政府,饒有鳥盡弓藏之意,給每位兵士的補貼,僅夠他們買幾雙廉價皮靴。
心寒的兵士,迫於生計,最終轉化成殺手,他們要積累錢財,洗刷自己被廉價使用的恥辱。而殺手這個職業,在泰國、老撾、柬埔寨、越南等國,沿襲成風。
侵略戰爭,最終帶給雙方士兵最大的心靈傷害,因爲他們親臨戰場,親眼目睹殘酷。起初,一羣年輕人羣情激奮,懷揣虛無的信仰,以爲三千萬將士奔赴別國疆土,這種氣勢很過癮,這種樣子去殺人與被殺很高尚,以爲在追求正義,在播撒自由的種子。
而實際上,當戰鬥慢慢變成廝殺,最後演化成屠殺;攻擊目標由壯年延伸到老人、婦女、兒童。他們才發覺自己被蠱惑進了世界的肛門。
每個士兵都害怕死亡,他們闖進每一戶村子、院子,搜查每一輛汽車,每一艘漁船,都可能遭遇冷槍、爆炸罐。整日目睹同伴被炸得血肉橫飛的慘象,情緒自然敏感至極。
恐懼膨脹到一定程度,便承受不住些絲風吹草動,最後,只得用瘋狂射殺去尋求安全感。即便面對一個兒童,都會憎惡十足,會神經質的認爲,他的爸爸、叔叔、或者其它親屬,很可能是對抗中的一員,那些孬種,爲何躲避起來,爲何不讓我射死你,那好吧,宰了這們的小畜生。
荒誕並非僅此,有些婦女、兒童由於飢餓,甚至被懷疑吃飽了一肚子手雷,隨時會靠過來報復,開槍射殺掉這些目標時,還口中大喊:“兇手,白癡,不知好歹的豬,我要爲死去的兄弟報仇。”
這種環境,嚴重摧殘了人性,扭曲了人性,讓持槍者心智盡失,不惜錯殺一百一千,僅爲自己活下去增加一丁點概率,哪怕這種增加等於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