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秦笛又將雷閒雲喚來,指點她的修行。
雷閒雲的功力本來遠高於晏雪和顧如梅,然而近年來她明顯落後了,迄今才跨過八階仙君的門檻。這不單是因爲秦笛偏心的緣故,也是因爲雷閒雲的神魂分裂,從而耽誤了修行。
秦笛拿出一冊《仙藏春秋》,道:“這是我編纂的真經,第十九部,第八冊,這冊真經中,講述了一門大法,喚作‘大帝裂神訣’,今日我將這門法訣傳給你。等你掌握了法訣,便可以神魂圓融,每一絲神魂都能自我完善,有希望跨過仙王、仙帝的門檻……”
雷閒雲又驚又喜:“多謝先生教誨。”
這冊金書只有一百頁,其中涉及到“大帝裂神訣”的有三十二頁,每頁十條大道,每條大道有十行註釋。
秦笛道:“這些典籍,乃是我春秋宮不傳之秘!你就待在這裡,將這三十二頁金書,反覆抄錄一百遍!最後銷燬所有的筆錄,莫要讓它流傳出去。等到兩個甲子後,我再爲你仔細講解。”
“我明白了,謹遵先生吩咐。”
秦笛又將莊冷、藿香、李秋水喚來,指點她們的修行。
這三人都是七階仙君了,只要加強培養,有希望在兩三萬年內晉升仙王。
然後是王衍和青環仙子,他們纔是五六階仙君;再往下則是顧如虎、杜悅笙、哮天犬、小狐狸青鳳,這些還都是低階仙君;其餘衆人大多數都是金仙。當然,金仙也有境界高低之分,像秦珊、齊錚、靈鷹碧落、元簫等人,漸漸脫穎而出,後來居上,修成了高階金仙,距離晉升仙君不遠了;而像張乃景、秦菱、秦月這些秦府老人,則進步略有些遲緩,才只是低階金仙而已。
對於這種分化,秦笛覺得很正常。
他原本就沒指望將家人培養成大帝!能修成金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擺脫壽限的束縛,就已經足夠了。
而他對親傳弟子的要求很高,不但傳他們高深的道法,而且提供充足的資源和丹藥,所以這些人進步很快。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一分功夫一分收穫。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想成爲大帝,就要冒風險。
不出門歷練,經歷殘酷的殺伐,在生死之間摸爬滾打,怎麼能修成大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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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光陰似箭。
今夕何夕?今年何年?秦鴻不曉得!
他在大明宮閉關修煉,兩耳不聞窗外事,功力節節攀升,彷彿芝麻開花,又如雨後春筍,不知不覺間,突破到仙君第九重!
等他出關的時候,爲了不引起別人的驚駭,特意用仙符壓低了功力。
當他見到碧雲仙君時,赫然發現對方依舊還是初階仙君呢!
“師傅,這是啥年月?你的功力沒怎麼進步,這是怎麼回事?”
碧雲仙君瞪他一眼,道:“仙君每晉升一階都不容易!就算運氣再好,也要耗費十萬年;如果運氣不好,則要五六十萬年!你這次閉關,歷時一萬八千年,功力也沒有進步嘛!這又是怎麼回事?”
“嘿嘿,我遇到瓶頸了!師傅,青雲宮近況如何?我因爲閉關的緣故,沒能參加宗門大戰,你參加上一次大戰了嗎?”
“哼,大戰取消了!”
“爲何取消?”
“聽說瀾雲仙王走火入魔,宮主青雲子要爲他療傷,所以主動認輸,向火雲宮割地賠款,然後取消了大戰。”
秦鴻微微一笑,問道:“宮主近年來有沒有現身?”
碧雲搖頭:“我每隔三千年,都去青雲宮拜見,然而一直沒有見到他。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秦鴻取出幾根萬年蓍草,口中喃喃,對天遙祝,唸唸有詞,然後將蓍草拋向空中。
等到蓍草落下來,他辨明卦象,開始演算。
等了半炷香的功夫,他纔開口道:“師傅,變天了!”
碧雲爲之一呆:“什麼意思?你說明白些!”
秦笛道:“按照我的演算,瀾雲仙王隕落了!他並非死於走火入魔,而是受到青雲子的逼迫,臨死之際,主動選擇自爆!青雲子受傷,乾坤大袖撕裂,魂燈破空飛走!”
碧雲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秦鴻,你能算出這種事?不會是胡說八道吧?”
“師傅,你的殘魂片段,有沒有飛回來?”
“既然是殘魂,自然神智不全,怎麼曉得往哪裡飛?”
“哎呀,師傅你趕緊出去找找,或許殘魂躲在哪個角落裡!或者陷入空間裂縫中了!”
“我該去哪裡尋找呢?”
“我學過喚魂訣,我幫你找!”
碧雲慌慌張張的出了自家星陸,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秦笛跟碧雲要了一根頭髮,吹了口仙氣,化作羅盤的指針,託在手心裡,然後唸誦喚魂訣,指點前行的方向。
當初秦離吞噬了大量的殘魂,並沒有將所有的殘魂吞噬殆盡,還留下百來個殘魂沒有吞噬,其中包括碧雲的殘魂,被他特意留下來,後來裹挾魂燈,飛出大陣,四散而逃。
兩人費了一番心血,歷時半年,才找到一處空間裂縫。
秦鴻強行撕裂空間,又尋覓了許久,才找到碧雲的殘魂。
碧雲收回殘魂,對秦鴻感激不盡。
“秦鴻,我收你爲徒,沒有傳你什麼功夫,卻受你莫大的恩惠。從今以後,我與你解除師徒名份,你莫要再喚我師傅了!”
秦鴻有些遲疑:“這個……不好吧?”
碧雲道:“從今以後,你我兄弟相稱!我沒有資格做你的師傅!我跟你說,既然收回殘魂,擺脫魂燈的束縛,我想逃離青雲宮,逃得越遠越好!”
秦鴻道:“你不是還缺乏《地仙真經》後面四卷嗎?”
碧雲嘆了口氣:“我不管了。與其留在青雲宮,面對青雲子,與虎謀皮,不如保住性命要緊!反正我也是仙君了,只要小心一些,能活到地老天荒!”
秦鴻沉吟道:“這樣吧,爲了報答你,帶我進入青雲宮,我將《地仙真經》第三十三卷,到三十六卷,傳授於你!”說話間,他取出一摞金書,道:“我早已準備好了!贈你這幾卷真經,從今以後,你我恩怨了了!”
碧雲渾身劇震,瞪大了眼睛:“秦鴻,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怎會有《地仙真經》?”
秦鴻道:“你若想知道真相,可以去星塵海中,尋找仙王秦笛。”
他昔年在劍仙界,拜在碧雲仙君門下,是爲了打入五莊劍派,破壞鎮元子留下的青雲宮,但是這樣做欠下了因果,尤其是師徒之間的應果,不容易徹底抹掉。如今他幫碧雲尋回殘魂,再傳他幾頁真經,總算將這層關係擺平了!
碧雲道:“我準備再叫幾個人一起走!比如說郝師姑和凌雲師叔,他們的日子都不好過。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逃走,以後的下場會很慘……秦鴻,你不跟着一起逃走嗎?”
秦鴻笑道:“我不着急。要走快走,切莫遲疑!”
碧雲點點頭,急切間返回星陸,收拾家財,同時聯絡親近的人,準備逃之夭夭。
不久之後,碧雲陪同仙君郝雲和仙王凌雲,悄悄離開了青雲宮。
與此同時,青雲子吞噬澄雲和賀雲仙王,逼得瀾雲仙王自爆,魂燈破碎,殘魂消亡的消息不脛而走!
消息傳出來,引起一片大譁!
很多人又驚又怒,忍不住跳腳大罵!
然而青雲子的淫威仍在,這些人就算大罵,也不敢讓青雲子聽見。
魂燈破碎,殘魂消亡,這對衆多的仙人來說,既是壞事也是好事。壞事是因爲缺失了殘魂,好事則是擺脫了束縛。
於是乎,衆人一邊罵,一邊逃亡,呼啦啦逃走了很多人!
青雲宮原本有三千位金仙和仙君,其中包括弟子和客卿,結果大部分的客卿都逃走了!弟子也逃走了一半成!剩下一半是因爲不相信傳言,依然對青雲子報以希望。也有一些人,不捨得苦心經營多年的星陸,因爲靈脈不容易遷移,所以被迫留下來。
卓鷹,卓慶和郭冰憐,得到秦鴻的提醒,帶着家人逃往星塵海。
秦鴻並沒有走,他趁着兵荒馬亂,來到青雲殿外。
青雲殿相當於青雲宮的祖師殿,裡面有一件九階仙器,乃是鎮元子留下的“鎮元鼎”,所有的青雲丹和青雲大丹都出自這裡。
鎮守青雲殿的是青雲子的侄子,道號“幻雲”,身穿錦袍,頭戴道冠,面色青中泛白,雙眼細長如刀,他的功力並不高,才只是八階仙君而已。
隔着老遠,秦鴻便聽見幻雲在大殿中高深叫罵。
因爲青雲宮的人逃走了很多,而青雲子一直沒有出關,所以幻雲心中焦慮,大罵不休。
秦鴻拍了拍面頰,變成“瀾雲仙王”的模樣,走入青雲殿。
幻雲看見他,旋即大吃一驚:“你……你……外面傳言你已經隕落,怎麼又活過來了?”
秦鴻淡淡的道:“既然是傳言,怎麼能當真?”
幻雲有些着惱,然而卻不敢罵瀾雲,因爲功力有差距,只能忍住怒火道:“瀾雲師兄,你既然還活着,爲什麼不出來闢謠?反而任由門人弟子逃走呢?”
秦鴻道:“你不覺得,這是檢測道心和忠誠的良機嗎?帶到宮主出關,催動魂燈鎖魂,那些人都會乖乖的返回,不是嗎?”
他一面輕描淡寫的說着,一面往前走,來到幻雲跟前,猛然出手,揮手之間,施展出天道枷鎖,封住了幻雲的氣機!
幻雲雖然功力不弱,但還遠不是秦鴻的對手。畢竟秦鴻作爲九階仙君,是能夠越階斬殺中低階仙王的!
再加上秦鴻出手巧妙,幻雲猝不及防,被封住天門和中腹竅穴,隔絕了泥丸宮和洞天氣機!
幻雲的面容變得扭曲,面色青中泛白,漸漸變得青氣彌散,蒼白如鹽,沒有血色。
他還能說出話來:“瀾雲師兄,你……爲何對我出手?”
這一刻,他想起外面的傳言,說瀾雲受青雲子逼迫而自爆,以爲面前的瀾雲或許是假的,又或者瀾雲反過來殺害了青雲子?
幻雲心中恐懼之極。
秦鴻的面上似笑非笑,一隻手摸在對方頭頂,潛運心法,開始搜魂!
不一會兒的功夫,幻雲的神智變得恍惚,渾然忘記了不知道身在何處。
這一次,秦鴻搜魂的手段有些粗暴,直接打亂了幻雲的神魂,讓他變成了半白癡!經過這樣的搜魂之後,幻雲將保持癡癡呆呆的狀態,至少要經歷四五十萬年,纔可能慢慢恢復部分神智。
秦鴻收回手掌,心中已然明瞭青雲殿的佈局。
青雲殿分爲內殿和外殿,外殿原本有幾十位精英弟子,如今人心浮動,有人悄悄逃走,有人躲在隱蔽處靜靜的修煉。
秦鴻所關注的“鎮元鼎”則位於內殿,內殿一直封閉着,普通人不準進入。
幻雲仙君負責鎮守青雲殿多年,但他從來沒有進去過內殿。
他知道內殿的入口,看見青雲子進去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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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鴻在一個僻靜的角落,看到一個數丈高的樹幹。
這是人蔘果樹的樹幹,樹皮泛黃,根部還有些綠色,似乎並沒有死透。
樹幹很粗,中間開了個樹洞,被人拿仙符封印了。
秦鴻揭開仙符,看到樹洞幽深,裡面還有一層陣膜。
陣膜泛出淡淡的金光,看起來好像不難破解,然而秦鴻卻感到心中悸動,似乎裡面有未可知的東西,隱藏着某種危險。
他停在那裡,掐指演算,可是一時半會兒之間,卻難以算的清晰。
一般而言,以他的修爲,精通《周易》、《連山易》、《歸藏易》,還精通《紫微斗數》和《大衍之數》,即便算不出裡面有什麼東西,也能預知吉凶。
可這次,他連吉凶都算不出來!
過了好大一陣子,秦鴻猛然意識到:“有人出手遮蔽了天機!那人能阻擋我的演算,他會是誰呢?除了大帝鎮元子,還能有誰呢?難道說,鎮元子在這裡留下了化身?”
想到這一點,秦鴻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心道:“如果說,玉帝和忘川老祖分別留下了化身,那麼鎮元子爲何不能留下化身呢?像這種老奸巨猾的傢伙,怎麼捨得乾乾淨淨的離開這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