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又過去千年。
在晏雪進階祖仙后不久,顧如梅也順利的進階祖仙了。
然後,顧如梅離開青鳥國,在外面遊歷一個甲子,來到軒雨劍派的一座仙城,這座仙城喚作“仙音城”,聚集了不少仙音門的修士。
仙音門作爲一個宗門,因爲實力較弱,沒有獨立出來,而是依附於軒雨劍派。
本地仙音門的門主,喚作“師空”,功力比較高,乃是一位九階祖仙。
顧如梅見到師空的時候,發現他鬚髮銀白,相貌顯得蒼老,也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看樣子卡在九階祖仙已經很久很久了。
師空聽說來了一位新弟子,年輕有朝氣,不但能演奏諸般仙音,還是一位初階祖仙,便親自接見顧如梅。
雙方見面,賓主落座,有婢女奉上香茗。
互通姓名之後,師空問:“你來劍仙界多久了?爲何早不來仙音城呢?一個人在外頭漂泊,想來吃了不少苦頭,對不對?”
顧如梅笑道:“沒吃什麼苦。”
“怎麼會沒吃苦呢?你此前住在哪裡?”
“我住在青鳥國,萬花峰。那裡十分安寧,無憂無慮,自在修行,可惜精通仙音的人不多,所以我才找到這裡來。”
“你能來這裡太好了!作爲仙音門的弟子,必須經常參加大型的合奏,才能獲得晉升的機會。在這仙音城中,擁有三十多位精通仙音的祖仙,還有數百位天仙,近年來一直在合奏‘天聖曲’,你可以加入進來。我先問一句,你精通哪種樂器?”
“我喜歡仙琴。請問掌門,什麼是‘天聖曲’?我初來乍到,沒聽說過。”
“天聖曲嘛,是我十萬年前得到的一本曲譜,據說能極大的激發修士的潛力,然而卻需要至少三十六位祖仙,才能充分的發揮效力……”
雙方聊了許久,師空最終也沒說明白,“天聖曲”到底是什麼玩意。
隨後,顧如梅被引見其餘的諸位祖仙,商量好合奏“天聖曲”的時間。
三天以後,顧如梅參加了合奏,看到曲譜,她才曉得,那所謂的“天聖曲”,原來是“天魔舞”!
她以前聽說過這首曲目,也聽師傅講過大致曲義,但沒有親自演奏過。
一番合奏之後,她忍不住暗自冷笑:“怪不得師空卡在祖仙巔峰多年無法進階,原來他已經走上了歪路!”
此前,顧如梅爲了演練“逐日仙步”,曾經學過“神魔煉體大法”,對於魔道的修爲有一些瞭解,所以她不但不怕被“天聖曲”的魔音侵蝕,反而能從中汲取魔力淬鍊身體。
一衆修士,三十六位祖仙,再加上一百零八位天仙,合奏“天聖曲”,得到益處最多的,反而是顧如梅。
“天聖曲”原名“天魔舞”,仙與魔只是兩種不同的道路,並不見得仙就是好的,魔都是壞的,歸根結底要看洞天構建,只要明白陰陽共生,本可以兼收幷蓄。
這首曲子讓人飄飄欲仙,對於不明白其中大道的人來說,每次演奏都覺得大有收益,然而實際上只是錯覺。
如果單純演奏這首曲子,仙音門早就分崩離析了。
好在除了“天聖曲”之外,衆人還演奏傳統曲目,比如說《雲門大卷》之類的,這才維持住功力不至於下降。
儘管如此,顧如梅也沒有在仙音城待太久。
只過了一個甲子,她便返回青鳥國萬花峰。
回來之後,她將此行的經歷講給秦笛聽。
秦笛昔年擁有的八大分身中,有一具分身乃是魔身,而且他成爲大帝后,特意封印弟子桑子明的出處,將其裂出一具分身,送到魔神冥河老祖門下,專門學習過《天魔舞》。
因此,他爲顧如梅講解魔道心法:“仙與魔,類似於陽與陰,乃是一體兩面的東西,普通的修士只能選擇一面來修行。而我編纂的《仙文薈萃》,包含十萬八千大道,裡面有陰陽大道,若能融匯貫通,便無所謂仙魔……”
隨後秦笛召集衆人,專門開了一場法會,講解陰陽兩系相關的大道。
郭冰憐也去聽了,只聽得心驚肉跳,差點兒便想逃走!
關於魔門的道法,在劍仙界算是禁忌。
郭冰憐從來沒聽過這些東西,她修煉的純陽道法,是不允許有陰氣衍生的。
而顧如梅、晏雪、朱婉、秦漢承、秦漢旭、秦菱、秦月等人,都是跟着秦笛從地球上出來的,懂得陰陽並立、陰陽轉換、孤陰不生,孤陽不長的道理,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秦笛道:“諸位請看,我製成的大道樹,左邊有一條主枝,它是仙道;右邊也有一條主枝,它是魔道;除此之外還有金道、木道、水道、火道、土道……所有的枝丫相互交錯,相互勾連,每一條枝丫,都是一種修行方式……
其實,這株大道樹並不全面,背後還有很多的枝丫,沒有顯示出來……
妖、魔、鬼、怪、人、仙、神、佛、儒……各種體系的修煉功法,都可以在大道樹上展示,但因爲它太複雜了,你們的功力太淺,所以我沒有展示。你們看到的只是簡略的版本……”
郭冰憐心中惶恐,暗道:“就這十萬八千大道,我都掌握不了!還提什麼背後的大道啊?這位秦先生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懂得這麼多呢?甚至連魔門心法都曉得,這還得了?”
她忍不住問道:“請問秦先生,你是否懂得佛門和儒門心法嗎?我聽說跟劍仙界平齊,據此不遠,還有一個千佛界,另有一個鴻儒界,原本從這裡過去是有傳送仙陣的,後來仙陣被長生劍派的人破壞了,所以沒辦法再過去。”
秦笛眼前一亮:“是嗎?原來的傳送陣位於何處?就算破壞了,也可能留下陣基。”
“應該在長生劍派的秘地,我不曉得具體的位置。”
“佛門心法和儒門心法,我都懂得一些。劍仙界的仙文閣和天儒門十分凋零,不成氣候。我在這裡也沒有見過一位佛修。”
“先生懂得的東西太多了,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晏雪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回憶往日,宛然如夢。
心潮起伏,不勝感慨。
雖然隔着千山萬水,隔着多個位面,隔了不知道多少年,昔日記在心頭的,到如今依然記得,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被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