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質上說,秦笛是一個修真人,並不想做純粹的商人。
商人積累的財富再多,那也是籠中的鳥,砧板上的肉,冢中的枯骨。
秦笛沒有被金錢所迷惑,心裡始終惦記着修仙呢。
1914年,他的身高超過一米七,看上去跟成年人一樣了。因爲常年的呼吸吐納,他已經在胸腹間積累了三口真氣,散佈於筋骨皮,形同於金鐘罩,他一拳能打碎堅硬的花崗岩,一腳能踢斷碗口粗的楊樹,等閒二三十個大漢近不了身。
於是,他經常離家出走,一去便是三四個月,足跡踏遍了五湖四海。。
剛開始的時候,秦漢承和朱婉還很擔心。
秦笛爲了安他們的心,特意找了四個保鏢跟着。實際上,當他離開魔都的時候,往往把保鏢甩開,讓他們去藥廠做保安。
他外出的目的,不是爲了遊山玩水,而是尋找仙山洞府,靈氣豐富的地方。
秦笛乃是仙人轉世,腦子裡裝着無數的修仙法門。他不需要加入任何門派,也不用拜別人爲師,只要找到有靈氣的地方,就可以獨自修行了。
他擁有五行靈根,可以吸收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氣。
因此,他去東北的大興安嶺,雲南的西雙版納,看到鬱鬱蔥蔥超過百年的古樹,便可以站在樹下,閉目深吸一口氣,享受樹木的精華。
他前往東北的黑土地,西北的黃土高原,江西的紅土地,吸收土中之精氣。
他去長江、黃河、瀾滄江的源頭,在三江源,格拉丹東,冰天雪地裡靜坐,吸收水之靈氣。
他的足跡走遍了龍崗火山羣,大同火山羣,騰衝火山羣,新疆普魯火山羣,天山火山羣,崑崙火山羣,五大連池火山羣,前去吸收火之靈氣,並且試圖尋找靈火和仙火。然而這些傳說中的火山都已經熄滅了,他得到的火靈氣很有限,也沒找到靈火和仙火。
他還去了內蒙古的白雲鄂博,江西贛南,廣東粵北,四川的大涼山,尋找稀有金屬的產地,去吸收金之靈氣。
他發現,儘管地球上靈氣變得十分稀薄,但不能說是完全耗竭,只要堅持不懈,修煉得法,還是能夠築基的。至於說能否結成金丹,甚至化生元嬰,那就非常困難了。
經過一番折騰,不斷的吸收靈氣,他的功力有了長足的進步。
1915年三月,他終於踏入煉氣第一層,脫離凡人的範疇了!
煉氣第一層,就已經很不簡單了,百米速度9秒5,單手能舉四百斤的重物,赤手空拳能對付斑斕猛虎。
1916年四月,他踏入煉氣第二層,百米速度8秒8,單手舉起六百斤重物,一個人能打上百人。
1917年6月,他進入煉氣第三層,百米速度7秒7,單手能舉八百斤重物,一拳能打死大象,再加上耳聰目明,反應靈敏,皮糙肉厚,筋骨堅實,擁有極強的抗擊打能力,拳頭打在他身上,就像撓癢癢一般;刀砍斧剁對他失去了作用;不過,面對步槍點射,或者機槍掃射還是不行。
隨後,他的功力便陷入了瓶頸,遲遲無法踏入煉氣第四層。
秦笛一路行來,看遍了民生疾苦。
這年月,雖然中國工業蓬勃發展,但是老百姓生活很艱難,逃荒要飯的人很多,賣兒鬻女並不鮮見。
1917年7月15日,秦笛行經四川的西嶺雪山,在山巔呼吸吐納三天三夜之後,從山上下來,在大邑縣落腳。
走在大街上,他看見街邊跪着個小姑娘,年紀不過六七歲,頭髮稀疏泛黃,面色乾枯有菜色,身上衣服倒還完整。
小姑娘跪在地上,身前鋪着尺許長的白布條,上面歪歪扭扭寫着“賣身葬母”四個字。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然而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腳步。
秦笛停下腳步,蹲下身子,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擡起頭,眼睛裡露出希冀的目光,然而她並沒有開口哀求。
秦笛伸出手,撥開她額前的頭髮,看向她的眉心和麪頰,又看了看她的頸項和雙肩。
老實說,小姑娘長得不醜,依稀還是個美人坯子,然而年紀太小了,距離長大成人,還有很多年,所以跪在這裡大半天,也無人上前問津。如果她超過十歲的話,恐怕早被人買走了!
秦笛沒有戀童癖,更不稀罕女人。
如果是普通女孩,他不可能停下腳步,頂多丟下幾塊銀元就走。
然而這女孩很不一般!
秦笛隔着一丈距離,能看見小姑娘的頭頂,有一層淡淡的白光。
走近細看,經過近距離觀望和摸骨,他發現這丫頭竟然擁有水木兩種靈根!
秦笛走遍五湖四海,迄今爲止,也沒找到幾個有靈根的人!
他曾在寺廟和道觀裡,偶然見到有靈根的成年人,要麼是得道的高僧,要麼是修煉多年的道士。那樣的人並不多,數十萬人中,也未必有一個。至於說七歲以下的小孩子,那就非常罕見了。即便有,也是各個家庭的寶貝,不可能跟外人離開。
因此,秦笛心中歡喜,將手放下來,蹲在兩尺之外,面帶微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怯生生的答道:“我叫晏雪。”
秦笛指着白布條上的字,問道:“這是你寫的?”
小姑娘輕輕點頭:“嗯。”
秦笛輕聲道:“起來吧。從今以後,你跟着我。我先幫你葬了母親。”
“多謝哥哥。”小姑娘從地上爬起來,領着秦笛離開當地,沿着長街往前走,將要走出縣城了。
秦笛看她走路艱難,搖搖晃晃,於是在城門口停下,買了幾個饅頭遞給她,道:“一邊吃,一邊走。”
晏雪感激的望他一眼,接過一個雪白的饅頭,猛地咬了一口,眼含淚水往前走。她沿着一條土路,不斷的邁步,然而她年紀小,走得太慢了。
秦笛也不去催促,只是不緊不慢的跟着。
兩個人從下午兩點,一直走到天將黑,大約走了十三四里,又回到西嶺雪山的腳下。
那裡有個小山村,然而卻聽不見雞犬之聲。
秦笛問:“是不是發生了瘟疫?村裡的人呢?”
晏雪答道:“前些天,村裡死了十幾個人,剩下的都逃走了。我娘死了兩天,還躺在牀上……”
“你爹呢?”
“他在我兩歲的時候就離開家了,然後再也沒回來。”
晏雪領他來到一座茅草屋前,道:“這就是我家,我娘還在呢……”說話間,淚珠不斷的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