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念那時光!”項紫丹幽幽地說:“那時候,懷玉姐姐和易如妹妹都在,還有卡拉她們。姐妹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她想起了在情侶堡壘的那些日子,心中戚然。其實那時候,是舒雲鵬把她們晾在情侶堡壘的日子,心有艾怨,日子過得並不開心。但比之現在,那就象天堂一樣了。
舒雲鵬悽然一笑。他也一樣,在他的世界裡,諸事並不順心,他總是怨這怨那的。但比之現在,那就是好日子了。人啊,就是這樣,失去了才知道,原來那纔是自己想要的,可當初爲什麼還覺得不滿足呢?
“不想了,紫丹!”他情不自禁地擁抱了項紫丹:“我們回憶過去時,總會把當時一些不愉快的感覺抹去,造成我們失去什麼似的錯覺,所以越想越煩。乾脆什麼也別想,也別比來比去,那樣會過得輕鬆些!”
“嗯……”項紫丹輕聲應了一句,身子卻望舒雲鵬懷裡鑽:“哥說的對……”
“還有,”項紫丹身上的體香刺激着他的感官,他往後縮了下:“看看現在剩下的人當中,你是最有希望承擔重任的人,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承擔起這份責任來。”
“這不還有唐麗青她們嗎!”
“她們年齡比你大得多,可以說長你們一輩,最後也得交給你們!”舒雲鵬確有點象在安排身後事:“你不能幹等着,得早做準備。”
“我害怕!我不知道沒有你,我該怎麼活!”項紫丹說。她不是假裝這麼說,而是真這麼想。一直以來,她們幾個都已經習慣了,有什麼事就告訴舒雲鵬,讓他拿主意,然後再去做了。
“沒有我時,你們還不照樣活得好好的?”舒雲鵬笑道:“不用怕!很快就會習慣的。”
舒雲鵬說着,想站起來,但項紫丹摟住他不放:“我今天不走了,就睡你這裡了!”
舒雲鵬想拒絕。既然打算走,就要儘可能少與她們親熱,這是他暗中決定的。但他看看項紫丹的表情,他不忍心拒絕了……
第二天一早,舒雲鵬還睡得迷迷糊糊的,他的通訊器響了。他打開通訊器,是米蘭達。
“怎麼啦。米蘭達?”
“上校,瓊斯人找你!”米蘭達說。
他趕緊披了件睡衣,跑到外間。米蘭達已經把他的電腦打開。一摁按鈕,全息圖像就跳了出來。
“你好,薩曼莎,這麼早就叫我,有什麼事?”舒雲鵬一邊急急忙忙穿衣服,一邊問道。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告訴你一下,我們這裡已經準備好了,”薩曼莎說:“你打算什麼時候過來?”
“好的,我跟我的人商量一下,”舒雲鵬答應道:“儘快過去吧!”
“那好,等你消息。”
“什麼人這麼早就找你?”項紫丹已經穿好衣服,從裡間出來了。
“薩曼莎!”舒雲鵬說:“她說她們已經準備好了,我隨時可以過去。”
“哦……”項紫丹應了一聲:“我去餐廳,你去嗎?”
“你先去吧,我稍等會兒就來。”
項紫丹走了,舒雲鵬坐下來定定神。一大早被叫醒,他的腦袋一時還沒完全清醒,一時間有點恍恍惚惚。他知道,他只要一到瓊斯人那裡,瓊斯人的新方案就算正式啓動了。
他不免心中有些忐忑。畢竟是把命運交付到了外星人手裡,而且不光是自己,還有全體地球人的未來。說實話,這事太大了,他已經無法判斷自己該怎麼做,只是憑一時的感覺在做了。
他站起來進了衛生間,開始緩緩漱洗,同時藉此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後纔出來,帶着米蘭達、龍小雨走向餐廳。
餐廳里人很多很熱鬧,但有一個角落是比較安靜的,人也少,那是他們幾個領導人常坐的地方。現在,那地方除了在醫院歐陽嘯月,其他人都在那裡。
舒雲鵬走過去,和所有人打招呼,然後在張靜怡身邊坐下。他一落座,張
靜怡就問道:“她們跟你聯繫了?”
“是的!”舒雲鵬簡短地回答。
“你真的決定要去了?”唐麗青問他。
“當然!”他一邊吃,一邊說:“咦?你們怎麼都不吃?”
張靜怡、項紫丹、唐麗青……所有人盤子裡的食物幾乎都沒動過。
“幹嘛這樣呢?這不都說好的嗎?”舒雲鵬也扔下筷子不吃了:“你們爲什麼不這麼想,我這是去瓊斯人那裡做防護服,那玩藝兒能防輻射,還有一定的其他防護能力,不做白不做不是?”
“我們都難受死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張靜怡抱怨說,她的臉色真的是很難看了。
“爲什麼沒心思開玩笑了?”舒雲鵬笑道:“蟲洞開啓了?沒有啊!誰知道那東西什麼時候會開啓?沒人知道,對吧!那有什麼理由自己嚇自己?”
舒雲鵬這番戲謔,倒也有點兒作用。他的話音一落,在座的人的人相互看看,她們的臉色好看多了。想想也是,蟲洞什麼時候開啓,誰也說不準,沒準兒它再過二十年還是紋絲兒不動也說不定,幹嘛現在就擔驚受怕?
她們的臉色開始不象剛纔那麼陰鬱,也總算開始吃東西了。
“吃完了都到會議室去吧!”舒雲鵬第一個吃完:“我在那裡等你們!”
他在會議室等了一小會兒,所有的人都來了。看到大家坐好了,他開口了:“嘿!我說,你們能不能剋制點兒啊?都這麼哭喪着臉,多沒勁啊!你們要知道,你們是地球人的主心骨,大傢伙的眼睛都盯着你們幾個,你們的一舉一動,會影響到所有的人呢!……”
“對不起,上校!”唐麗青說:“一大早聽紫丹說,瓊斯人來找你了,我們確實有點兒懵。雖然說,我們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但突然這一天出現了,我們還是感到難受,所以……”
“好了!”舒雲鵬緩了口氣,說:“說實話,看到你們那樣,我心裡其實挺感動的。雖說這個世界真是讓人無語,但總還有人間真情,我謝謝你們!”
他說道這裡,稍稍停頓了一下又說:“但感情歸感情,事情還是要理智地去看。天劫降臨,我們分析過,擺在我們面前只有兩條路。第一條,在地下城等死,大約能堅持個兩三代人,然後整體滅亡。第二條,飛出去!”
“第一條我就不說了,這第二條麼,其實也很沒把握。在地下城住了這麼短的時間,人的情緒就開始變得焦躁,如果飛上天了,會怎樣誰也說不準。而且,百分之十不到的成功概率,那就是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沒準兒會把人逼瘋了!”
“如此,沒有什麼萬全之策!現在瓊斯人提出了第三個方案,這個方案也不圓滿,甚至看起來還有點兒荒唐。但是,沒別的更好的辦法,就算是救命稻草,我們也只能接受!”
“萬一你進了蟲洞,結果沒有任何作用,那該怎麼辦?”項紫丹說:“你不是白死了嗎?”
“也許我沒死,而是過去了呢?”舒雲鵬笑了:“別咒我死啊,紫丹!”
“好吧,就算你穿越了,沒死,”唐麗青說:“但這裡毫無變化,怎麼辦?”
“我答應進蟲洞,先決條件就是一旦無效,瓊斯人必須答應與我們交換,或者和我們一起飛出去!”
“萬一你走了,她們又反悔了呢?”伊麗莎白反問道。她真的不相信瓊斯人,不相信她們對地球人懷有善意:“口說無憑呢!”
“我會提出我的先決條件,等待蟲洞開啓的時間裡,讓我們的人學習她們的技術,以保證萬一我穿越蟲洞沒有任何作用時,我們能有另一條活路!”
“她們會同意現在就公開她們的技術?”伊麗莎白追問道:“她們能同意你的先決條件?”
“這是必須的!”舒雲鵬說:“不答應那就免談,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和許教授歸納了一些要點,現在請許教授給大家講解,請各位務必牢記在心!”
許韻之開始給大家講解這幾天她和舒雲鵬準備的要點概略,舒雲鵬獨自一個走出會議室。他的腦袋裡亂哄哄的,需要冷靜一下。
“上校想去哪兒?”舒雲鵬一出會議室的門,米蘭達和龍小雨立刻跟着他了。
“我想去看看歐陽嘯月,順便也去看看舒醫生。”
他們來到醫院,歐陽嘯月看到他,很開心。
“哥,快來看,孩子長得好象你!”歐陽嘯月迫不及待地把孩子抱來讓他看:“你看她的鼻子,很挺拔,跟你的一模一樣!”
“我看不象!”舒雲鵬笑了:“她象你,很漂亮!”
歐陽嘯月笑得眼牙沒縫,開心的不得了。讓女人開心,說她漂亮一準有效,舒雲鵬深諳此道。
“笑我呢……我一點也不漂亮!”歐陽嘯月緋紅了臉,害羞了。但看得出,她開心得心花怒放了。
“你真的很漂亮!”舒雲鵬笑道:“好了,我現在要去看看舒醫生,她住哪間房?”
“就在前面!”歐陽嘯月指指走廊的另一頭。
“好的,我這就過去!”他擁抱了一下歐陽嘯月,並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我這是在訣別?”他一邊走一邊想,心裡有點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