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九 章 難說好壞

最後一艘登陸艦,載着舒雲鵬等人升空進入太空巡洋艦後,太空巡洋艦就向中央城進發。剛剛對集聚地有點兒瞭解的舒雲鵬,將要又一次面對一無所知的環境,不由得嘆了口氣。

“怎麼了,”坐在對座的克萊爾看看舒雲鵬:“嘆什麼氣?”

“沒什麼,”舒雲鵬也看了看克萊爾,說:“架沒打成,感覺不痛快。”

“我看不至於,”克萊爾含笑說:“你是因爲川島這個名字的緣故,不扁他一頓你不解氣。”

舒雲鵬沒吭聲。

“我已經開始相信你是穿越者了,”見舒雲鵬默認了,克萊爾繼續說:“你有很多東西要學呢!”

舒雲鵬看看克萊爾,仍然不說話。

“怎麼,你不服氣?”克萊爾顯得很開心:“不同意可以反駁呀!”

“沒有,我很服氣,”舒雲鵬綻開笑臉說道:“我只是看你看得入迷了,你太美了!”

克萊爾一下子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好了。說心裡話,有哪個女人不愛聽別人說自己美,即使自己其實很一般。更何況,克萊爾長得確實很美,而且身材超棒,以至於舒雲鵬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想起了那個世界的藍鷗。

但顯然,舒雲鵬此時這麼說,並不是真的贊她美。克萊爾當然意識到了,不免沉下臉來。舒雲鵬呢,也不再說什麼了,直到太空巡洋艦升到高空,開始以巡航速度平穩向前時,他纔再次開口說話。

“可以讓我去看看風景嗎?”

“可以,”克萊爾的臉色已經恢復平靜,她說着,率先起身:“走吧!”

兩人來到艦橋,克萊爾走到艦長身邊,與艦長低聲交談。舒雲鵬則走到舷窗旁,向外眺望。

他從舷窗向下看,雖然有云,但云層不厚,是一般的多雲天氣。他看着看着,濃眉漸漸緊鎖----放眼望去,他看不到什麼綠色,也看不到什麼河流、湖泊反射陽光,盡收眼底的是一片荒蕪……地球不再是綠色的了!

他轉身去看克萊爾,看到克萊爾和艦長都在看自己。他朝她們笑了笑,就走向她們。

“感覺如何?”當舒雲鵬走到她們面前時,克萊爾問。

“不好!”舒雲鵬直言不諱:“地球怎麼被糟蹋成這個樣子?”

“你這是明知故問,”克萊爾笑了:“你一直在瞭解這方面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了!”

“官方所公開的的歷史,一般是不太可靠的。”舒雲鵬說:“有選擇的公佈,跟事實往往大相徑庭。”

“你一定不信,我也沒辦法!”克萊爾一攤手說:“很多時候,不符合自己判斷的,就認定其不符合事實,也是經常發生的。”

“比如?……”

“比如川島,你覺得他象日本人嗎?”

“他不是?……”

“你看他的長相,有幾分象日本人?”克萊爾說着,看了看舒雲鵬,笑道:“我看你更象日本人,很純粹的東方臉!”

舒雲鵬一時語塞了。他想了想川島的長相,深凹的眼睛和略帶鷹勾的鼻子,確實不是純粹的東方面孔。還有,川島的皮膚很白,也明顯不是黃種人的皮膚。

看到舒雲鵬沉吟不語,克萊爾開心地笑出了聲,她指指身邊的女艦長說:“這位張靜怡艦長,她的名字可是純粹的中國人名,可你再看看她的長相,是中國人嗎?”

舒雲鵬一轉眼,看到張靜怡艦長那對藍眼睛正看着自己。她見他露出驚訝的表情,就對他抿嘴一笑。

舒雲鵬不得不承認,對這個世界,他確實瞭解得太少了。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他立刻冷靜下來,虛心向克萊爾討教。

“看來,名不副實的事情還真是很普遍,”他說。

“是的!”

剩下的航程中,他一直很耐心地聽克萊爾講述。從克萊爾那裡,他知道了,當人類從天災人禍中醒悟過來時,全球人口已不足3000萬。人口不足,全球通婚成爲共識,全人類就進入了融合狀態。在這種狀態下,民族自然而然解體,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慢慢的也就不那麼明顯了,國家消亡也成爲必然。

“所以,如果你真的把川島扁一頓,他可就冤了!”克萊爾嘴角含笑:“他家不知從那一代開始,子嗣中總有男性,這個姓氏就一直傳到了他身上。實際上,他身上的日本基因,到底還剩百分之幾還是千分之幾都搞不清了。”

她說着,笑着揶揄道:“你說,今天他碰到你,不知該說是幸還是不幸?……”

舒雲鵬不禁失笑了。

“你的意思是,現在已經沒有國家,也沒有民族之分了?”

“事實如此,”克萊爾正色說道:“如果你非要以你的固有觀念來區分什麼民族、國家,你會活得很憋屈的。”

“那麼,現在的權力機構應該稱之爲什麼?”

“地球聯盟!”克萊爾說:“地球人的聯盟,我們唯一的敵人是瓊斯人!”

不知不覺的,太空巡洋艦開始緩慢向下。遠遠的,中央城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看着越來越近的的中央城的巨大輪廓,剛剛浮現在舒雲鵬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

“真的只有瓊斯人才是敵人?”他看着下面在陽光照耀下,象新鑄的銀幣一樣閃閃發光的中央城,腦海裡浮起了易如她們蝸居的集聚地帳篷區,不禁暗歎一聲。

“恐怕未必呢!”

他瞥了克萊爾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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