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舒少校了嗎?”易如見人就問。
“沒有啊!”項紫丹說,她的臉上也露出焦慮的神情:“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了他,我和晶晶、艾米莉到處找,也沒見他的人影!”
“我們和他聯繫,”艾米莉補充說:“他關閉了通訊器!”
她們一起跑到克萊爾的司令部,克萊爾看見她們如此緊張,叫她們不要擔心:“你們看他這些日子,會出什麼事嗎?放心吧,在沒給秦懷玉報仇之前,他不會有事的!”
女孩們回想起這些天舒雲鵬的狀態,無論是處理秦懷玉的後事時,還是軍**成立,易千雅發表軍**首腦的就職演說,並宣佈向分裂地球的聯合礦業宣戰等重大時刻,他表現得都很平靜。“在沒有給秦懷玉報仇之前,他不會有事的”,克萊爾說得很對!
“那他去哪裡了呢?”易如還是着急。
“去他的太空船上找找吧,他肯定在那裡!”克萊爾說:“易小姐,懷玉走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了……”易如點點頭。
她們退出克萊爾的司令部,來到外面,直接上了空行車直奔太空港。她們沒有見到舒雲鵬的太空船,太空港的管理人員告訴她們,舒雲鵬一早就來到這裡,開着他的太空船出了城。
她們問明瞭舒雲鵬出城的方向,急急忙忙出了城。很快,她們發現了太空船,停在離城約兩公里的野地裡。
太空船上,舒雲鵬正對着一堆衣物發愣。這幾天,在別處,他給人以冷靜而理智的感覺,他也確實儘量控制自己,保持着這種狀態。但是一回到家,他卻變得十分憂鬱。
不可避免地,他在自己的住處,總是恍恍惚惚地感到,似乎秦懷玉還在。那裡面的每一件物品,都是秦懷玉親手佈置和安放的。每次看到那些,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顫抖,失魂落魄似地發呆。
他很冷靜地想到,他不能總是這樣睹物思情。昨晚上,他把易如、項紫丹等趕到別處去住,自己親自動手開始清理秦懷玉的遺物。一大早,他就帶着清理出來的物品上了登陸艇,帶到了太空船上。
他開始清理太空船了,那裡與秦懷玉有關係的物品更多了!看到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褲,特別是看到似乎還帶着秦懷玉體香的內衣內褲,以及一些小飾品,他的心劇烈地跳動着,禁不住潸然淚下。
他咬咬牙,強迫自己把這些屬於秦懷玉的東西理出來,打包集中。但最後,他躊躇了,難道他真的捨得把這些東西清理掉嗎?
他跌坐在太空船的甲板上,不知不覺的,那些與秦懷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時間都如電影鏡頭般的掠過腦海……
他突然聽到身後有聲音,他還沒來得及轉身,易如已經撲到他身上:“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他轉過來,看到項紫丹、艾米莉、樑晶晶也來了,就擠出一絲微笑說:“我來清理一下東西……”
“這都是懷玉姐的東西!”樑晶晶翻看了一下堆在那裡的物品,驚叫道:“您要幹嘛呀,少校?”
“是的,這是懷玉的東西,”他說:“送到她的墳前燒給她……”
“懷玉姐走了,你還要燒掉她的東西?”易如大吃一驚:“哥,不能燒,我不讓你燒!”
“這是我的世界裡的習慣,”他解釋:“在我們那裡,親人去世,把她平時用過的衣物等等燒給她,讓她到那邊可以用。”
四位美女都哭了,哭出聲來止也止不住,舒雲鵬眼中含淚,卻笑着說:“把懷玉的日常用品燒給她,讓她安息,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不是嗎!”
“好吧,”項紫丹止住哭,說:“但我們要留一些……這事兒交給我們吧,您別插手了……”
“少校這麼做沒錯,”艾米莉也止住了哭說:“我們還要爲懷玉姐報仇雪恨,確實應該輕裝上陣!”
午後,舒雲鵬帶着易如、項紫丹等,來到了克萊爾的辦公室。克萊爾一眼看到,四位美女的眼睛都是紅紅的,還有點兒浮腫,顯然她們都哭了很久。而舒雲鵬,反而沒有象她們那樣。他目光炯炯,眼裡流露出鐵一樣寒冷的光芒。
“找到你們的少校了?”克萊爾看看舒雲鵬,又對易如等人說:“易小姐,你的孩子呢,怎麼不帶在身邊了?”
“我把她交給林琳、鄭小婕,還有懷玉姐的兒子,也讓她們帶着,去了一號堡壘,讓她們在我媽那裡待段時間。”
“哦,看來你是準備好了?”
“是的,將軍,”易如說:“雖然我媽媽不贊成我這麼做,但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該有自己的選擇了!”
“你當然長大了,都做媽媽了還不算長大啊?”克萊爾笑了:“但有一點你得清楚,一旦進入角色,你的面前荊棘遍佈,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好吧,我們現在來理理情況。”
她最後一句話是對舒雲鵬說的。
“現在的情況是,敵我雙方進入了膠着狀態,”克萊爾打開全息地圖說:“你們可以看到,雙方戰線的位置。根據現狀,我們並不佔優勢。張靜怡的太空軍受了重創,暫時無法發動進攻。而對方的艦隊也有三艘戰艦受傷,暫時也無法對我們發動進攻。沒有空中力量,雙方的地面部隊都不敢單獨發動攻勢,所以暫時形成對峙,而沒有大的軍事行動。”
“堡壘方面的情況呢?”舒雲鵬問:“一號堡壘有易千雅坐鎮,應該無虞,但周詠芸、麥迪她們的態度怎樣,很關鍵。”
“沒錯,”說到二號、三號堡壘,克萊爾不免有些擔心。老奸巨猾的周詠芸和麥迪,還是繼續保持中立。她們通電雙方停火,但卻沒有任何具體說法,只是觀望:“她們只想坐收漁翁之利!”
“這從黛安娜事件中已經看出來了,”舒雲鵬嘆氣:“還是委員會時期留下的後患……她們對軍**成立的事怎麼反應?”
“沒有反應!”克萊爾說:“既不說贊成,也不說反對,甚至一字不提,彷彿壓根兒沒這事似的!”
“太狡猾了!這足以說明,她們靠不上。堡壘的穩定局面的作用,從二號、三號堡壘上看,全是一廂情願!”
“正是這樣!”克萊爾說。本來,易千雅是打算設法改變堡壘這種格局的,只是時機不成熟,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主動請纓去了一號堡壘,以免一號堡壘再次變成某些人的私家花園。
“好象不太對啊!”易如說:“我媽媽既然已經擔任軍**首腦,怎麼還能留在一號堡壘呢?”
“是啊,本來你媽媽應該在這裡的,”克萊爾說:“但一號堡壘那邊沒有人能負責,你媽媽也很着急,但又走不開!”
“易千雅將軍原來不是有些追隨者,她們中間選不出一個可靠的人來?”
易千雅身邊確有些可靠的人,當初易千雅被逼冬眠,這些人不願追隨安娜或其他人,就都隱居起來。現在,易千雅出來了,這些人自然都現身了。
“可靠是沒有問題的,”克萊爾皺眉:“但有獨當一面能力的人卻沒有!當初易千雅曾考慮過秦懷玉,懷玉雖然資歷淺,但她的人格魅力出衆,爲人謹慎又有頭腦,稍加鍛鍊就足以獨當一面,可惜……”
克萊爾說不下去了,其他人也跟着沉默了。
“你怎麼啦?”舒雲鵬低頭沉默了片刻,一擡頭,發現克萊爾忽然臉色一變,就關心地問道:“身體不舒服?”
“沒有!”剛剛確實一陣頭暈,莫名其妙的眩暈又來了,但她不想告訴舒雲鵬。連黃朗都束手無策的莫名其妙的眩暈,告訴他又有何用?還不如不說,免得他擔心:“這幾天覺睡得太少了!”
“確實,這幾天你很累,要不我們走吧!”看到克萊爾確實是一副疲憊樣,舒雲鵬覺得該走了。
“不不!還有些事沒說呢!”克萊爾說:“張靜怡的太空艦隊受了重創,除了她的旗艦,其他戰艦恐怕一時半會可能無法參戰。那樣一來,如果對方進攻,我們就會喪失制空權。所以,這些天你得注意着,萬不得已你的太空遊艇還得擔當大任,配合一下張靜怡。”
“沒問題!”舒雲鵬說:“我會密切關注,有什麼情況,你及時通知我,我會第一時間趕到的。”
“謝謝!”克萊爾說:“這樣我就比較放心了。”
“不用謝,這也是我的戰爭!”
這確實是他的戰爭了!他不久之前才知道,所謂情侶堡壘舒雲鵬殺人吃人肉,所謂的****名的誣陷,只不過是一連串陰謀的第一步。就是這第一步,讓他失去了他在這個世界裡的最愛,他豈能忍受?
秦懷玉走了,他都不知道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他後悔,那段時間因爲知道自己回不到原來的世界時,怎麼地就那麼頹廢,以至於冷落了那些愛他關心他的人?特別是秦懷玉,她一直想讓他振作,他卻無動於衷,繼續冷落她。等他終於擺脫了低迷狀態,回過頭來想補救時,秦懷玉卻永遠離開了。
“我知道你很討厭打仗,”克萊爾確實滿懷歉意:“很抱歉,這個世界烏糟糟的事,終於把你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