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貞姐爲他準備的房間,準備睡一會兒。一進門,他看見易如在裡面,正給他鋪牀。
“你在這裡?”他說:“正好,陪我睡會兒吧!”
“我都剛起牀,當我是豬啊?”易如笑道:“要不叫紫丹姐來陪你,她跟你在外面鬧了一晚上,你們一起睡會兒?”
“那就算了。”
“幹嘛啊,哥!”易如說:“她也是你的人了,你總不能碰一次就拉倒,從此不碰她了吧?”
“我和她是因爲……唉,算了!”舒雲鵬覺得,跟易如還真沒法說,只能暗暗嘆氣,徒喚無奈。
“哥啊,你真不懂女人心!”易如說:“也許你覺得,現在的女人跟你那個世界裡的女人不能比,但我告訴你,其實是差不多的。當有了第一次,我們心裡也就永遠有了你,不管你怎麼想……”
“易如,我有個問題,你能如實回答嗎?”舒雲鵬打斷了易如的話頭。看到易如點頭了,他問道:“看見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不難受嗎?”
“難受!”易如答道:“我知道,你在這裡的處境也許不是你想接受的,其實我們也不想接受。但是,我們看得清楚,現實世界已經不允許象你們那時一樣,保持一夫一妻制了。既然如此,接受現實,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如果我不出現呢?”舒雲鵬說:“是不是好過一點?”
“也許!接下來就是整體滅絕!”易如說:“如果你不出現,再過若干年,地球就沒有人類了。所以,如果你真是瓊斯人弄過來的,地球人應該感謝瓊斯人,因爲她們的原因,地球人才得以延續。”
“可我似乎看不到幾個地球人這麼想,”舒雲鵬沒想到,易如雖然年紀小,卻很有想法,很多人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也不願承認的事實,她卻能接受。
“也許,忘恩負義是地球人的專利!”易如笑道,她的笑容帶有一種苦澀。她想起了她媽媽易千雅,她親眼目睹,易千雅爲了地球人類的未來,做了很多事,但結果是被迫冬眠。現在,舒雲鵬也沒由來的被扣上了吃人魔王的帽子,就因爲他拒絕了麗達。
“奇怪了,很多人都不考慮這些事,你怎麼會想得到?”
“不知道,也許是受媽媽影響吧,”易如說:“從小就看見媽媽總是在關心這些事,什麼人類啊,地球前途啊,漸漸的也就開始關注這些事了……怎麼,我不該關心這些?”
“應該應該!”舒雲鵬連忙說。
舒雲鵬睡意全消,易如的話,對他很有啓發。忘恩負義是地球人的專利,也就是說,他捐獻了兩次資源後,人類資源庫已經能維持人類的再生了。過河拆橋,他也就不再重要?
那麼,對中央城、對地球聯盟而言,他已經失去了免死金牌!
“哥?”看到舒雲鵬坐在那裡發愣,易如搖搖他的膝蓋:“你沒事吧?”
“沒事……”舒雲鵬回過神來:“我不再重要了,是嗎?”
“是的,對地球聯盟而言!”易如說:“我媽媽告訴我,委員會裡曾有人提議,該收回給你的太空船了,因爲你不再需要它了!……雖然這個提議最後沒有通過,但已經說明,有人認爲,地球人沒有你也沒關係了!所以,麗達纔會得到大多數委員的支持!”
舒雲鵬沉默了,他雖然也有此感覺,但沒想到是這樣露骨。由此可見,所謂痛定思痛接受教訓也都是暫時的,一旦危機解除,人類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改變。
“我們一直沒告訴你,怕你物傷其類,川島死了!”易如鋪好牀,直起身子,看着舒雲鵬的眼說:“川島死了!”
舒雲鵬聽到這裡,跳了起來:“什麼時候?”
“就在你去看他以後沒幾天……”易如說:“他死了,委員會連個訃告也沒發,所以幾乎無人知道。紫丹姐姐有個朋友,是川島身邊的護衛,川島的遺體火化時,除了她,沒有其他人送行。紫丹姐姐看她太孤單,就陪她去了……”
“因爲有了我,川島就沒用了!他的資源本來就有欠缺,只能生出女孩……”舒雲鵬悽然一笑:“所以死了就死了!”
“是的……”易如點頭:“我、懷玉姐、紫丹姐……還有貞姐,我們幾個在一起商量過,我們與別人不同,都是在你懷裡躺過的女人,我們的孩子都是你自然生育的……所以,別人可以不在乎你,而我們不能!我們,我們的孩子不能沒有你!”
“也就是說,”舒雲鵬幾乎要哭出來了:“將來的地球人會分成兩派,我自然生育的孩子,和人工生育的孩子?……”
“將來的事我也說不清,我只知道,麗達之所以大鬧,那是基於得不到就毀掉的陰暗心理。你的感性勝過理性,總是在我們幾個人之間流連,別的人就會心生怨恨。久而久之,你的敵人會越來越多。”
“也就是說,我沒有選擇的權利,”舒雲鵬苦笑不已:“不管我願不願意,喜不喜歡,我只能一概接受?”
“你已經選擇了,後果也已經顯現。麗達這次這麼鬧,就是不被你選擇的結果!女人被男人輕視後的嫉妒心理,毫無保留一覽無遺地呈現了!”易如苦笑了:“至於我們,不能任由地球聯盟忘恩負義和麗達的循私報復,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哥,放棄你的原則吧!從今往後,只要不是強迫人家,任何女人你都應該接受!……我去把紫丹姐叫過來!”
易如說着,決然站起來,徑直去找項紫丹了。而舒雲鵬,一時間雲裡霧裡的,木然呆坐,竟沒有阻止易如。
舒雲鵬已經徹底暈了,易如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讓他吃驚不小。他該清醒了,從此他與普通人沒什麼大的區別了。
但是,當他一覺醒來,發現項紫丹溫暖的身子捲縮在他懷裡,他還是有點暈。平心而論,項紫丹他還是比較喜歡的,如果按易如的說法,從此放棄原則來者不拒,他真有點不寒而慄。
是不是該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他輕輕撥開項紫丹摟着自己的手臂,但項紫丹還是醒了。她睡眼朦朧地看了看他,一下子就精了:“少校,您醒了?”
“嗯,”舒雲鵬打算起牀:“你想睡就再睡會兒。”
“天還沒亮呢,”項紫丹含含糊糊地說。
舒雲鵬回頭,看到項紫丹目光遊離她的臉是紅紅的。他猶豫了,覺得自己這麼做,很象完事兒就走人的交易:“嗯呢……好象是早了點……”
他回身又鑽進被窩,他一進去,項紫丹馬上很開心的往他身上貼,他也沒有拒絕,伸手摟住了她。
“紫丹,易如怎麼對你說的……”兩人樓抱着,靜靜地躺了一會兒。舒雲鵬忽然有點好奇,不知易如怎麼叫她來的。
“她說:少校叫你去……”項紫丹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就來了。”
舒雲鵬暗暗叫“暈”,他沒想到易如竟然假他之名乾脆利落。
“就這麼簡單?”他吃驚地問道:“你沒感到委屈?”
“沒有啊!艾米莉和樑晶晶羨慕得不行……”項紫丹羞紅了臉,把臉埋進他的懷裡:“我還想要……”
又一次翻雲覆雨……這一次,舒雲鵬是主動的。他知道,已經走到這一步,他還是欣然接受爲好。
兩人折騰的累了,氣喘吁吁的躺了好久。看看天色,已經大亮,舒雲鵬想起牀了。看到他要起牀,項紫丹顧不上自己穿衣服,卻忙着幫他穿。
“不用,”舒雲鵬抓住她的手製止她:“我自己來!”
他跳下牀,穿上衣服套上褲子:“這些天你辛苦了,再睡會兒吧!”
“我沒事的,少校,”項紫丹也下了牀,開始穿衣。不得不說,項紫丹長得也很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絕對是個美人胚子:“我一向睡覺不多。”
他們一起出門,來到大樓頂層的指揮所。
“有新情況嗎?”舒雲鵬問值班的計雨彤。計雨彤說沒什麼新情況,並告訴他,貞姐到山洞區去了。
舒雲鵬點點頭,他知道貞姐這段時間一直在山洞區下功夫。情侶堡壘在曠野裡,雖然圍牆修得很結實,但只能防住沒有什麼重武器的反叛軍。所以,他們商量過,要把山洞區打造成情侶堡壘的後方基地,一旦戰事不利,就可退入山洞區固守。
“哦,貞姐要我告訴您,”計雨彤突然想起了什麼,說:“她們發現了兩個通道,對着山後背的。”
“太好了!”舒雲鵬聽到這個消息很高興。固守山洞區,當然比守住情侶堡壘要容易,但有一個致命缺陷,就是萬一被堵在山洞區久了,彈盡糧絕就完了。所以,他們決定開挖通向山背面的出路,以備萬一被堵可以有逃生通道,沒想到這片遠古人防設施的背面原本就有通道,省了不少力氣:“我們去看看!”
舒雲鵬和項紫丹下樓,剛來到大門口,易如帶着四名護衛正在那裡。易如全副戎裝,很精神,她看到兩人一起下樓,就笑了:“正想找你你就來了。”
“有事?”
“是的,”易如說:“趙夢瑤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