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手中那張紙一眼,何正典鬚髮皆張咬牙切齒道:“老夫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沒看清楚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居然將外孫女嫁給他,悔不當初!”
“諸位知道這雜碎都做了什麼‘好事兒’嗎?”
說到這裡,他目光掃視全場晃了晃手中那張紙道:“簡直喪盡天良啊,我來給諸位念念,好讓你們看清這雜碎的真面目”
“其一,以職位之便,多次收受賄賂,數額高大六十萬兩之巨,駭人聽聞,老自入仕至今數十年也未曾遇到過這等鉅貪,未曾想居然就出現在本官治下,而且還是外孫女婿!
其二,多次賄賂上官以謀升遷之路,不惜花費近四十萬兩,還真是有錢啊,此外還勾結黑道之人剷除異己,不當人子。
其三,以職位之便幾次科舉舞弊,我大離王朝數十年都無人敢做的事情他做了,簡直膽大包天!
單這三條就足夠這狗東西死十次了,但還沒完呢,還有更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再給大家說說。
這些年來,這狗東西誘騙女子多達二十次,玩弄人家清白後居然還殺人滅口,滅的還不死玩弄的女子本身,更是連別人的家人一同殺害,還有,他還曾強行女幹銀女子三十多次,毀人清白不說,更是毀屍滅跡,說他禽獸不如都是在侮辱禽獸……
諸位,你們聽聽,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不讓人恨欲狂?更多的老夫就不一一闡述了,說出來老夫怕忍不住一巴掌拍死這狗東西。
本官知道今天這裡是左先生的壽辰,可在知道這狗東西的所作所爲後實在一刻都忍不住了,多等一刻將其抓捕歸案都是在犯罪,都是對內心的煎熬!
所以,諸位可還理解本官的所作所爲?”
說道最後,何正典目光掃視全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那樣子,誰若干說半個不字,恐怕都將其當做同夥一併辦了。
不,這個地方本身就有很多汪浮的同夥。
角落裡,雲景聽到何正典細數汪浮罪責,雖然他沒有說完,但也差點跳出來叫好了。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那狗曰的做了那麼多惡事,就應該公之於衆讓他身敗名裂臭不可聞,再接受法律的制裁。
“周叔,你可以安心的回去過日子了,周小娟,你可以含笑九泉了,從此之後,汪浮那狗東西再也不能行騙,再也不能作惡了,可惜啊,你們沒能親眼看到,可恨啊,他害的那些人再也無法復生”,角落裡的雲景心頭惆悵道。
夏濤一臉厭惡的看了汪浮一眼,沉聲道:“在此之前,我還僅僅以爲此人心眼狹小做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惡事,未曾想居然喪盡天良到如此地步,如今得知,縱使何大人不辦了他我也容不了他,此等畜生不除,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黃兄稍安勿躁,何大人在這個時候前來抓捕要犯,顯然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們繼續看着就是,而且你還看不出來嗎,何大人第一個拿汪浮開刀,不但是表明了要大義滅親,更是拿定主意要將罪犯嚴懲,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雲景開口道。
點點頭,夏濤說:“的確,若我站在何大人的角度,在知道了這些事情後,恐怕早就按捺不住開始抓人了,而且聽之前何大人的口氣,在這裡他要抓捕的人還不少……咦,這麼想來,他應該是料到了需要捉拿的犯人會來這裡匯聚,從而直接一鍋端啊”
雲景心說才反應過來麼,不過夏濤並不知道始末,這會兒能想到這點已經很不錯了。
那邊,在何正典說完汪浮一樁樁惡事之後,場面變得鴉雀無聲,很多人看汪浮的眼神充滿了厭惡和嫌棄,下意識遠離這傢伙。
但還有一些人卻目光閃爍噤若寒蟬,悄悄的開始往人後縮,生怕對上何正典的目光,甚至這些人都開始在打量周圍的環境了。
然而當他們看到這個院落已經被牢牢包圍,心頭不禁咯噔一聲暗道要遭。
那個左望山的二徒弟沈風持劍而立,在聽到何正典公佈罪行後目光閃爍,不過他還算冷靜,表面上不爲所動,一副強硬姿態面對,心頭快速思索要如何平息眼前的局面,只要今天想辦法把何正典打發走,事後可操作性就多了。
然而何正典大張旗鼓的鬧成這樣,豈會給其機會?
“現在,此等禽獸不如的行徑大家已經知道,還不給我拿下,誰若膽敢阻攔,同罪論處!”何正典近乎咆哮道,聲音如雷,震得瓦片都在嘩嘩作響。
這會兒汪浮總算是清醒了些,臉色煞白,但他到底還是有幾分急智,當即振振有詞的狡辯道:“諸位,我是冤枉的,我的爲人在場很多人都知道,怎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是冤枉的,外公,你要明察啊,千萬不能被真正的惡人矇騙了”
看着這個時候還不忘狡辯的汪浮,何正典就跟看一坨臭狗屎一樣,懶得搭理。
汪浮他們邊上被逼退的幾個捕快有些忌憚沈風,但何正典命令已經下了,不得不對視一眼硬着頭皮上。
在幾個捕快靠近的時候,何正典看向沈風說:“你是左先生的二弟子吧,滿肚子學問卻跑去闖江湖,可惜,本官現在問你,你可是要妨礙本官辦案?”
“在下自然不敢,但也不能聽信何大人的一面之詞,有些事情還是要講證據的”,沈風硬着頭皮道。
那個劉銘也反應過來了,當即開口道:“是啊,這些事情都只是何大人你的一面之詞,空口白牙,總得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不是……”
不待他說完,何正典厭惡的看着他打斷道:“本官辦案,沒有鐵證如山豈會妄下武斷,人證物證已經收集齊全,就不牢諸位費心了,捉拿之後,自會當着黎民百姓公佈出來公審,倒是你劉銘,居然還有心情給汪浮這小畜生狡辯,是否忘了你也在本官的捉拿名單?”
說到這裡,他身後的捕快適時的又遞給他一張紙,瞄了一眼,頓時冷笑道:“好你個劉銘,和汪浮小畜生也是一丘之貉,他所做的惡事大多數你都參與了,本身也做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情,給我一併拿下”
“還有那個唐青也不是好東西,爲官一任本應造福一方,可背地裡卻養寇自重刷功勞禍害一方,鐵證如山容不得你狡辯,一併捉拿歸案!”
“其次還有邱明芳,沈風,王儒林……”
說着說着,氣不打一出來的何正典開始挨個點名,每說一個名字就伸手指一個,想到他們所犯下的罪行,手指都在顫抖,聲音也越來越大,漸漸的,聲音加入先天真氣出口,讓無數人耳膜生疼。
砰砰砰……
沈風輕易將逼過來的捕快震退,聽到何正典的這些話反而平靜下來了,他持劍而立,目視何正典冷笑道:“何大人,你若只抓汪師弟一人,憑你說的那些罪責我等無話可說,可聽你這口氣,似乎想將這裡的所有人都捉拿下獄不成?簡直笑話,你說還要抓我,什麼罪行?”
作爲此間的主人,左望山這會兒居然並未發話,安靜的看着事態發展,心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許他相信自己的徒弟能處理好眼前的局面吧。
何正典至始至終都在留意左望山的反應,對方不爲所動,這倒是讓他有些吃不準左望山在打什麼主意。
說真的,何正典這會兒巴不得左望山跳出來,那樣就能接機將他拉下水了。
而左望山一直都作壁上觀實際上纔是最好的選擇,一旦不牽連到他,事後以他的關係必定左後周旋,恐會平添不少麻煩。
然而不管左望山打什麼主意,何正典都不懼,這件事情長公主都在關注啊,你左望山打任何主意都白搭,即使這會兒明哲保身,事後蹦躂的越厲害摔得就越慘!
看了被沈風逼退的捕快一眼,何正典沉聲道:“沈風,你本就在本官抓捕的名單上,而且更是拒捕,真以爲沒有人能治得了你嗎?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和王朝律法對着幹,不會有好下場的!”
“在下自然不敢違抗律法……”
“那你就給本官閉嘴,現在,本官已經沒有耐心了,之前點名之人,要麼跪地束手就擒聽後發落,要麼反抗到底!”
何正典直接打斷他說道,然後猛然咆哮道:“還等什麼,這段時間各個罪犯都已經認清楚了吧?還不動手給我實施抓捕更待何時!”
“其他無關成員原地別動,否則同罪論處”
搞半天,何正典嗶嗶這麼久是在讓帶來的捕快認人……
“是!”
在他一聲令下之後,已經包圍院落的數百捕快齊聲應道,旋即如狼似虎的撲向抓捕目標。
“諸位,何大人已經瘋了,再任由他鬧下去成什麼樣子,我看還是想辦法帶走何大人讓他清醒清醒的好!”沈風當即大吼道。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身上氣勢猛然拔高,衣衫獵獵作響,周圍的空氣都在扭曲,一股無形的壓力從他身上爆發,壓得整個院落無數人險些喘不過氣來。
沈風就站在那裡,但卻成爲了全場中心,僅他一人,就壓得那麼多欲要行動的捕快噤若寒蟬不敢動彈。
在人們眼中,恍惚間沈風似乎化身一頭恐怖巨蟒,陰冷嗜血,盤踞在那裡欲要擇人而嗜。
“武道意志居然已經能影響他人產生恐怖的錯覺了,此人居然已經踏足真意境,難怪有恃無恐,他的意志只能影響他人感官,還未具現出來,顯然還處於真意境初期”,看着那成爲焦點的沈風雲景心中暗道。
可惜,今天他蹦躂得越歡實死得就越慘!
“左先生教了個好徒弟啊”,何正典微微意外道,但依舊冷笑道:“本官讓你們拿人,還不動手?”
沈風上前一步沉聲道:“我看誰敢,何大人,我看你現在精神不在狀態,不如回去休息休息如何?”
這明顯是仗着武力反抗了。
在他踏足一步的時候,整個院落都輕輕震了一下,恍惚間人們似乎看到那盤踞的恐怖巨蟒露出了猙獰的獠牙,讓人膽寒渾身發冷。
“冥頑不靈,沈風,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何正典冷笑一聲。
咻~!
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不知何處飛來一支冷箭,快到極致,快到在場沒幾個人看清那支箭的軌跡。
就連真意境的沈風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心頭一寒,一股大恐怖襲上心頭。
他有心想閃開,可動作慢了一絲。
噗嗤一聲,那支冷箭轉瞬間就穿透了他的心臟,血花綻放,在他胸口留下一個碗口粗的血洞,緊接着,那支箭拐了一個彎眨眼飛走消失在了牆外。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了,快到人們都沒反應過來,一眨眼的功夫,剛纔還氣勢洶洶的沈風身影就定格在那裡,微微低頭呆呆的看着心臟位置那貫穿的血洞。
“箭魔……偷襲……”
沈風喃喃道,感覺到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