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景的‘視線’隨着長公主來到那個偏僻小書店,在夏紫月喊出師父那兩個字的時候,雲景心頭頓時就咯噔一聲暗道要遭。
長公主本身就有真意境修爲,而且在那個層次還屬於拔尖一類,她的師父能是一般人嗎?
那老頭別看乾乾巴巴麻麻賴賴,似乎土都埋脖子了的一個普通小老頭,可說他是神話境高人云景都信!
已經儘量小心翼翼避開這種存在了啊,還是沒能避開……
在此之前,雲景哪裡能想到長公主會去找這等人物?他以爲對方只是是去抓人來着。
當意識到自己估計攤上事兒了的時候,再想撤回念力雲景估摸着已經爲時已晚,念力雖然無形無質無聲無息,但他可不認爲真的就能躲開世間所有人的感知,神話境的存在,自從當初見識了天象變化後,雲景就儘量的將那等人物的手段往高了去想象。
至於爲什麼已經想到自己恐怕攤上事兒了,依舊還要繼續用念力觀察長公主和那老頭的相處畫面呢?
雲景是這麼想的,如果對方已經發現了有人在觀察,撤回已經沒有意義,還不如繼續,萬一他沒發現的話,那不更好?
接下來他們的對話證實了雲景的猜測,那老頭絕對是神話境人物沒跑了!
否則夏紫月憑什麼有十足的信心覺得那老頭能拿下馮毅?尤其是在‘不打壞家裡’的情況下。
唯有神話境的存在,才能輕易的拿捏馮毅那種深不可測的真意境人物。
然後雲景估計,恐怕自己的念力延伸過去的第一時間就被那老頭感覺到了,他之所以那麼久和夏紫月瞎扯沒反應,雲景有理由相信對方是在默默的分析觀察自己的這種獨特觀察手段。
而且如果不是真心十分關心夏紫月的話,雲景覺得那老頭肯定會裝作不知道繼續默默觀察不會提醒。
“所以,那老頭到底是不是已經順着自己念力這根‘網線’發現我了呢?從他的話分析,他也只是感覺有人在觀察,似乎並沒有真正的發現我,可萬一已經發現了呢?糟老頭子都壞得很,揣着明白裝糊塗這種事情絕對乾的出來……”
這會兒雲景糾結得要死,是繼續暗中觀察還是立馬跑路?
聽那老頭的語氣,估計已經對自己感興趣了,現在跑了他也不會放過我的,是福不是禍,與其將來被這老頭耍得團團轉,還不如提前瞭解一下他,唯有了解這個人,以後才能和他周旋。
指不定他是在虛張聲勢,目的是想嚇跑我!
嗯,我不跑。
況且我爲這個國家做了那麼多,即使找到我又怎麼樣,咱是有功勞的,總不至於把我往死裡折騰吧?
這麼一想,雲景頓時就有底氣了。
要不然他能怎麼辦?
被這麼個老頭盯上,欲哭無淚啊,早知道會這樣,雲景那會兒在小茶館就直接走了,還留下了看啥啊,反正結果已經註定。
現在嘛,哦豁,貓拿熱餈粑,脫不了爪爪了……
另一邊,夏紫月攙扶着老頭慢慢往馮毅所在的小院而去,壓根就不怕去慢了對方跑掉。
路上,夏紫月說:“師父,你說感覺到視乎有一雙眼睛在貼近了觀察我們?”
“是的,我估摸着那傢伙連我褲衩上破了個洞都知道,前提是我沒防備的情況下”,老頭點點頭道。
語氣有些爲老不尊。
夏紫月聞言臉上居然有點發紅,倒不是因爲自己師父和自己說那麼百無禁忌的話,而是想到,對方能觀察師父都那麼仔細,豈不是說自己也……
然後夏紫月道:“師父,不至於吧,什麼人有那種能耐,能無聲無息的觀察那麼仔細?”
“你問我我問誰去?所以我這不好奇嘛”。
老頭咧嘴笑道,然後又說:“天底下奇人異事何其之多,有這種能耐的人也不奇怪,幾年前我還聽過一樁趣事呢,就是你那小情郎李秋,他有次去信他師父,問天底下有沒有閉着眼睛也能細緻入微看清楚周圍事物的人存在,那件事情我也有耳聞,所以啊,現在遇到有人能隔空觀察我們也不要覺得奇怪……咦,這麼一說我似乎有點頭緒了,莫不是你那小情郎知道或者遇到過這樣的人?你小情郎的師父是誰來着?他師父的師父又是誰?不管了,反正扯來扯去總能扯到那幾個老不死的,改天找他們問問”
“真有這樣的手段啊,哼哼!”夏紫月小聲嘟囔道,手指頭下意識摩擦了幾下,似乎很想擰點什麼東西。
老頭回頭疑惑的看着她問:“月兒你在嘀咕啥?是不是知道誰在觀察我們?”
“沒有啊師父,我是說秋哥一直躲着我呢,想想都好氣哦,也不知道他給小弟灌了什麼迷魂湯,如今小弟給他撐腰,我也拿他沒辦法了,還有啊,如果暗中觀察我們那人真的敢亂看的話,抓到之後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行”,夏紫月糾結道,還有點咬牙切齒,也不知道是在糾結李秋躲着她還是在糾結如何收拾那膽敢亂看的傢伙。
也不知道老頭信沒心,他反而是笑道:“月兒啊,要我說你和你那小情郎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都這麼大啦,乾脆把他綁回家生米煮成熟飯吧,他還能敢不負責?如果你有這個想法的話,不用你動手,師父去給你把他綁你閨房去,然後你倆造個小人給我玩”
“師父你在說什麼呀,再說我不理你啦”,夏紫月臉紅道,實際上她也有些意動,可轉念一想,卻是惆悵道:“師父,你知道的,以我的身份,不能做那樣的事情”
老頭翻了個白眼說:“所以這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難搞的地方,像我,活了幾百年,早就不在意世俗看法了,現在我上街調戲小姑娘都不犯法,嘿嘿”
“被你老人家調戲,那些姑娘想得美哦”,夏紫月無語道。
這會兒老頭突然來了一句:“那傢伙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他……嗯?師父,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夏紫月眨了眨眼道。
撇撇嘴,老頭道:“不說就不說,我自己也能把他揪出來,好久沒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啦,你聽不懂就聽不懂吧,若不是你熟悉的人,當初幫你揪出大江王朝的殺手,如今有給你揪出桑羅王朝的奸細組織,沒關係人家會那麼幫你?若你不認識,以爲師對你性格的瞭解,你豈會容許這樣一個人逍遙自在而不聞不問?”
“師父你在說什麼啊?我一點都聽不懂”,夏紫月一臉無辜道,心頭補充了一句,我自己都覺得離譜……
沒詐出來,老頭也不糾結,反而覺得越發好玩了,他說:“算了,隨你吧,那裡就是馮小狼的住處吧?嘖,居然有美嬌娘相伴,羨煞我也,越發看他不順眼了,那麼嬌滴滴的一個美嬌娘恨不得粘身上卻視而不見,還是不是男人,裝什麼裝,我呸”
馮毅,馮小狼,小白眼狼,老頭那麼說他也沒錯。
沒理會老頭不着調的話,夏紫月點點頭道:“那裡就是了,話說回來,在此之前一直以爲馮先生潔身自好,如今看來一切都是裝的,有些虛僞了”
“確實,不過這傢伙真心裝得很好,這麼多年了我都沒看出他的狼子野心,事實上如果不是他裝得太好,也不會欺瞞世人這麼多年”,老頭深以爲然道。
說着話,師徒倆已經來到了馮毅的院子門口。
遠處,雲景傻眼懵逼,有點想撞牆。
夏紫月和那老頭一路走來的交流他都看在眼裡聽在耳裡,從他們的交流中,雲景大概意識到,似乎長公主早就知道是自己在幫她了,甚至有可能當初自己第一次給他傳小紙條她就知道了!
“沒道理啊,說不通啊,她不可能通過字跡判斷出自己的,我念力控制毛筆書寫,筆跡又和我平常不一樣,而且我兩次都是遠遠的給她遞小紙條,她怎麼可能知道是我?難道說一個人的字跡,因爲某些習慣性的原因,再如何僞裝都有共同之處,從而被他知道是我?”
雲景實在是搞不懂這個問題,合作以往自己以爲的暗中幫忙,實際上長公主都心如明鏡唄?她只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而已。
思來想去,雲景靈光一閃,翻手間一塊玉佩出現在手中。
那塊玉佩正是曾經夏紫月送給他的那塊,帶在身上冬暖夏涼。
抿了抿嘴,雲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破案了,他敢肯定問題出在這塊玉佩之上,夏紫月正是通過這塊玉佩才曉得是自己在暗中幫她的,否則其他理由根本就說不通。
“真意境,已經是思維意志方面的手段了,這塊玉佩本就不凡,夏姨作爲真意境的存在,在上面留下一點後手也說得過去!”
想明白這點,雲景頓時尷了個尬,感情人家長公主早就知道啦,自個還在哪兒偷偷摸摸呢……
另一邊,馮毅的小院中,手持古籍的他愣了一下擡頭看向門口,似乎有些想不明白以自己的能耐,居然有人都走到門口了自己才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