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周常下意識道。
呂小布很是健談道:“除了人生諮詢,其它的都可以。”
周常懶得吐槽道:“假如你有一個女兒了,然後你的女兒和你生下了你的女兒,那麼你女兒生下的女兒應該叫你做什麼?你的女兒和你的女兒的女兒又應該怎麼相互稱呼纔好?然後有這種家庭的話,還能夠愉快地玩耍了?”
“……這是什麼問題?哲學問題?還是倫理問題?或者其實只是邏輯關係上的問題?”呂小布好奇問道。
周常想了想道:“姑且編入邏輯關係問題吧。”
呂小布嗯了好長的一會兒之後才道:“其實很簡單啊,第一個問題,如果都是你生的那就都是你的女兒。第二個問題,因爲後者是前者生下來的,用繁殖角度解析的不就是母女關係了唄。至於最後一個問題更加簡單啊,既然都已經成爲一家人這麼沒有節操了,自然可以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啊。”
周常一愣,對呂小布頗爲敬佩道:“這樣不好吧?到頭來還是亂七八糟的關係,況且外人要怎麼看待這種家庭?”
呂小布愕然道:“你說的編入邏輯關係來思考啊?”
“等等,你的邏輯思考方向貌似有點奇怪?”
呂小布倒是不怎麼介意道:“這其實沒什麼,聯盟條約不是早就已經達成了共識,廢除了部分種族表親不能夠結合的規定了嗎?再說現在的基因工程那麼先進,就算是直系血親之間的結合,出現缺陷後代的可能性已經無限降低,相反能夠出現天才兒童的機率還會大大提高。記得前幾年似乎議會還有人提出過修正案,想要通過特殊人羣能夠直系結合的條例。不過貌似最後被否決了。”
“……有這種事情嗎?”周常愣了愣。
話說回來,從小到大都被自己爺爺撫養長大,除了練功之外,在有限的初等中等教育之中似乎也沒有達到可以去關注那種事情的程度,對於聯盟政府的所謂法律更加是知道得極爲稀少。只不過作爲一個普通人來說,一般也沒有直覺會去關注那些編寫成書本之後可以當做武器使用的法律條例。
但這一刻,周常覺得自己是應該要惡補一下法律上的知識了。
“說起來,你怎麼突然間有種這奇怪的問題啊?你有朋友陷入這種苦惱之中?”呂小布道。
周常不動聲色地把通信器晃了晃道:“因爲偶然間看到了一個推特上面的這個問題,稍微好奇所以問。”
呂小布卻失望道:“這樣啊……我還以爲可以碰到一個挺不錯的研究對象。”
“研究……什麼?”
呂小布拍了拍周常的肩膀道:“你別看我這個模樣,其實我是一個在校的學生啦。修讀的是社會心理學。剛剛聽你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還以爲可以找到一個不錯的研究課題。”
“……可武者不是隻要會寫自己的名字,懂得加減乘除就能夠走遍天下了嗎?”周常愕然道:“與其浪費時間讀書,倒不如多花點時間鍛鍊?”
呂小布卻搖頭道:“就是因爲大部分的武者擁有了無力之後,就不讀書,全程投入到練功之中,所以纔會出現武者普遍低智商,總是喜歡到處開嘲諷,三觀不正……甚至連警察抓拿當街鬥毆的武者都要比逮捕小偷小盜還要多的情況。你難得不覺得這種社會現狀十分畸形的嗎?”
“你貌似說得很對,我竟然無言以對?”周常嘀咕着。
說句實話,他確實也打算完成高中最後一年的學業之後就不打算就讀高等學府了,直接用來打理自家的武館。
“哈哈哈,其實我也想多花時間在鍛鍊武功上面。”呂小布此時搖搖頭,有些無奈地道:“只不過我女朋友的媽媽認爲武者十分粗鄙橫蠻,她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嫁給有學識的人,所以我唯有繼續自己的學業了。”
嗯,要錢要學識之類,討論武者的粗鄙……周常大概能夠想象到呂小布的未來丈母孃到底是什麼個模樣了。
他嘆了口氣道:“果然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
呂小布卻笑了笑道:“吐了口氣是不是比較舒服了些?”
周常下意識道:“似乎好了點?”
“人就是這樣,當煩惱的時候,假如碰見別人也陷入煩惱之中,就會潛意識地進行比較。而在這種比較的過程之中,低落的情緒會稍微得到釋放。”呂小布拍了拍周常的肩膀道:“如果真的有什麼不開心的話,歡迎隨時找我聊聊。”
“小布你果然是治癒系的啊,我宣你!”
會場的廣播在此時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二人之間的談話……說起來周常上一場比賽結束之後馬上就離開選手區,並沒有注意看自己下一場的對手是誰。
“請二十三小組出線的選手,二十四小組出線的選手到三號擂臺準備……”
依稀記得自己是二十三小組的,周常擾了擾頭,本來比賽之前需要凝聲靜氣,好好地沉靜一下自己的心境,調整狀態。
可貌似現在完全沒有這種時間。
此時,呂小布看了一眼選手區外開始井噴一樣的喝彩聲,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終於到時間了啊。周常,我們上臺吧。”
“小布,你也是這個時間段嗎?”周常愣了愣,“等等,我好像發現了什麼……我想起來了,你特麼的是二十四小組出線的那個?!”
“是啊。”呂小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哈哈笑道:“你剛剛說什麼來着?宣我?那接下來我們就好好地相愛相殺一場吧!”
臥槽,我不要去創造奇基啊!!
……
……
一道擎着洋傘的身影,此時緩緩地登上了觀衆席的臺階。木屐與臺階發出的清脆響聲,漸漸地被觀衆的呼喚聲所覆蓋着。
當這道身影走完了臺階,出現在觀衆席的過道之上時,陽光從傘子的邊緣,覆蓋在了那櫻花色的和服腰下。
那一抹粉紅之色,便如同漩渦般,不需要任何的宣示,便很快就吸引來了附近的所的目光。
似乎四周突然不協調地安靜了一些。
撐着洋傘的女子此時擡着頭,以那異常蒼白的手指擋着天上人工天幕的太陽,“明明只是假的東西,可還是一樣的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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