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順着標記傳來的思緒雜亂而無章。
如同一個瘋子在混亂的風暴中囈語,又如同那風暴本身正在呼嘯着述說什麼。
而這些狂亂混雜的思緒不斷的重奏,則如同污染一般侵蝕着何奧的思維。
這種瘋狂思緒似乎與何奧之前所標記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混在這凌亂的瘋狂當中的,或許並不止眼前的‘黑蛇’的聲音。
而在傾聽這混亂的思緒響起的同時,何奧的目光也瞥向了周圍。
那數十道木偶一般的人影正在快速加速靠近了何奧,他們目光依舊乾枯而無神,但是卻已然擺開了架勢,交錯前行,圍成了一個大圈。
在大圈的最內側,是何奧和那個揹負着一個個巨大蛇頭幻影乾瘦人影‘黑蛇’。
而在這大圈之外,在那漆黑的靜寂裡,也彷彿有兩三個殘餘瞄準鏡在黑暗中浮現。
在更遠處似乎是大樓的碉堡上,隱約有某種‘炮管’正在調整着角度。
他身體內大概率還有隱藏的能量回路。
這種陣容,放在小城市裡,都能幹翻整個小城市的高端戰力了。
何奧立刻抽身一轉,手掌拍在空中飛來的已經被他割斷脖頸的一個人影的肩膀上,整個人向前一篇,翻身向下,閃過了那張猙獰的巨口。
而那個已經死亡的人影則被巨口一口咬住,綠色的毒牙貫穿身體,整個身軀如同丟入火焰的冰塊一般,迅速的溶解消散。
何奧落在地上,擡頭看了一眼身後被蛇尾支撐在空中,迅速向着這邊‘滑來’的乾瘦男人。
黑蛇擁有B級中比較強的力量,只比何奧開啓超憶再啓動拳法的時候弱一點。
他立刻躬下身子,目光猙獰的看着何奧,“老東西,你耍我,你該死!!!”
兩顆子彈從何奧身旁擦過。
而從他重生頭顱之後,身後腐朽了一個蛇頭來看,何奧或許要再殺他七次,將他身後的蛇頭全部耗盡,纔有可能看到下一步的變化。
而這個時候,一個陰影巨蛇的頭顱已經探了過來,張開已經幾乎凝實的鮮紅大嘴,咬向何奧。
此刻在神識的視野中,他體內的能量回路異常的混亂,一些能量回路甚至沒有匯進整個身體的能量主幹,憑空出現,然後憑空消失。
他身後那一顆顆巨大的蛇頭驟然涌出,嘶吼一聲,張開翠綠的毒牙,向着何奧撕咬而來。
如果林恩的身體是真正的B級的話,這些東西只能對他起到牽制作用,乾瘦男人心中估計也是準備這麼用的。
而對於何奧來說,林恩的身體其實並不強壯,甚至可以說還很虛弱,他使用超憶和拳法這種透支身體的方式,能維持的時間並不長。
這個嘗試的結果也是顯然的,乾瘦男人並不因爲掉了腦袋就死了,他身體的能量回路在何奧破壞脖子上的能量匯集點之後,沒有任何影響,他甚至還重新長出了一個腦袋。
然後他又突然意識到,好像因爲何奧一句誇獎就開心,有些不對。
那隱隱約約的蛇頭幻影已經幾乎固定在了他的頭顱上,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蛇頭人身的怪物。
天空的雲霧裂開些許縫隙,灑下皎潔的月光,照耀在老人灰白的發縷之上。
何奧擡起手中的鷹爪刀,鋒利的刀刃在他手中旋了一個刀花,他將視線再次彙集到眼前的乾瘦男人身上,輕輕點頭,
“不錯,有點樣子了。”
何奧目光向上,看向乾瘦男人後背,在超憶的視角下,乾瘦男人的靈魂陰影此刻宛如被滴上了墨汁的棉花,被漆黑的陰影染透,而這些靈魂上的漆黑陰影,則與乾瘦男人身後的巨蛇連在一起。
與此同時,那圍攏而來的木偶一般的人影也交叉向前,一邊封鎖何奧的退路,一邊迅速的向着何奧襲來。
依照何奧的經驗來看,這種能量彙集方式大概率意味着外面展現的這一層並不是乾瘦男人真正的能量回路,表面上那個能量匯集點是假的。
這可能也是乾瘦男人敢自稱‘不死’的原因。
但是林恩只是一個普通的,甚至因爲晉升出了問題,比普通C級更虛弱的‘C級’。
那些被黑色小蛇纏繞着靈魂的木偶人影,則能發揮出僞C級的實力,雖然單體戰鬥力在何奧面前不夠看,但是羣體圍攻上來,如果配合的好的話,也能對何奧造成牽制和傷害。
他整個身體內最大的能量匯集點,就位於脖子上,而在脖子以上的腦袋的位置,則沒有任何的能量匯集點。
“這可是我最強大的力量!”
聽到何奧的話語,乾瘦男人咧開了嘴角,帶着些許興奮的舉起了雙手。
所以他需要更深層的瞭解乾瘦男人體內的力量結構,瞭解他力量的‘真正來源’,纔能有方法破解這個‘不死’的局面。
砰砰——
他的思維已經隨着何奧剛剛那兩次壓倒性的攻擊和評價,完全被帶進去了。
看着那一張張張開的猙獰巨口,何奧目光掃了一眼周圍,迅速向着大門的方向側身跳起,一下子越過了靠的最近的幾個人影的頭頂。
那幾個狙擊手是很顯然的專門用來狙擊超凡者的精銳,甚至可能本身就是低級的超凡者。
那這些‘武器’,其實也是能傷害到何奧的。
鋒銳的刀光瞬間閃過,伴隨着飛濺的帶着綠色光輝的鮮血,割斷了他們的脖頸。
超憶和拳法都只能短時間的提升力量,但是不能徹底的改變身體結構,甚至還會給身體更大的負擔,所以何奧本身的防禦還是林恩的防禦。
黑暗中傳來幾聲槍響。
而這個時候,站在後方的兩個人影立刻跳起,攔向何奧的前路。
而在更遠處,由幫派分子操控的,作爲輔助的重型高斯狙擊槍和電磁炮則能傷害的到C級。
他並沒有那個時間能再殺乾瘦男人七次,而且還是在乾瘦男人有這麼多‘幫手’的情況下,並且他殺了七次之後,也未必能真的直接殺死乾瘦男人。
所以何奧剛剛嘗試了一下,直接割開了他的脖子,破壞了他脖子上的能量匯集點。
因爲在何奧如此高的運動速度下,普通人已經跟不上他的身影了,只能依靠經驗進行預判,但即使如此,打的也不太準。
之前被何奧幹掉那幾個狙擊手,實際上也打的不太準,只能擦着何奧的周邊射,然後被何奧用刀擋下來。
不過這種程度,用來干擾何奧的行動也已經夠了。
在子彈擦過的瞬間,周圍的人影已經再次襲來,乾瘦男人似乎並沒有料到何奧突圍會如此果斷,並且會向着大門的方向突圍。
畢竟大門那邊有他的碉堡,裡面還有在瞄準何奧的電磁炮,明顯更加危險。
所以措手不及之下,周圍圍過來的人影行動速度有些緩慢,他調轉蛇頭的速度也有一些遲緩。
何奧擡起鷹爪刀,迅速割開了襲來的幾個人影的脖頸,然後身體如同閃現一般,迅速向着外側拉出,已經出現在了這個包圍圈的邊緣。
在這極短時間內,他已經突破了乾瘦男人締造的第一層包圍圈。
“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
何奧收起鷹爪刀,身形迅速向後拉動,他擡着頭,看向已經反應過來,操控着蛇頭暴怒襲來的乾瘦男人,“你爲什麼非要殺我呢?”
“你不需要知道!”
乾瘦男人嘶吼一聲,“闖入矮樓街區的人,都得死。”
何奧看着他,一邊繼續後退,一邊快速從他腦海中的混亂思緒分辨出有效的信息。
‘大教頭’的吩咐?市長是敵人?如果有殺死市長的機會,不要放棄?
“是你之前提到的那個‘大教頭’給你的指令?”
從黑暗中到來的子彈在何奧的身旁落下,炸開堅硬的水泥地面,何奧拉快了一點速度,閃過了襲來的蛇頭,然後擡手將鷹爪刀捅進身旁一個身側襲來人影的心臟,同時繼續開口問道,
“那位‘大教頭’就是你們囚徒幫的首領?你們和反對我的人有合作?那個大教頭是誰?現在在哪裡?伱身上的力量是他給你的?”
何奧這一連串的發問讓乾瘦男人在極短的時間裡有些愣神。
伴隨着瘋狂的加劇,他的大腦似乎也逐漸的難以處理複雜的問題。
而在他愣神這一段時間,何奧已經從他混亂的大腦裡獲得了自己的答案。
大教頭的確是囚徒幫的首領,並且是囚徒幫的建立者,乾瘦男人身上的‘恩賜’也是大教頭幫他獲得的。
但乾瘦男人並沒有見過大教頭本人,他每次見大教頭,眼睛都彷彿被某種陰影矇住了,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哪怕他現在已經是囚徒幫僅次於大教頭的二號人物了。
而這位‘大教頭’,的確似乎與財團的人有所合作,乾瘦男人曾見過有穿着名貴西裝,一看就在財團任職的人來找過大教頭。
不過從乾瘦男人記憶中的思緒來看,那位‘大教頭’似乎並不是財團的下屬,被財團扶持起來的‘代言人’,而是以某種‘平等合作’的態度在與財團交流。
這意味着囚徒幫很可能並不完全是財團勢力的。
“你不需要知道!你馬上就要死了!”
而在短暫的大腦混亂之後,乾瘦男人終於反應了過來,他怒吼一聲,朝着何奧加速衝去。
“那你知道,你身上的恩賜是大教頭從哪裡給你弄來的嗎?”
何奧身形向側邊翻轉,躲過了襲來的電磁炮。
但是在他身前的一個準備攻擊他的人影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瞬間被炮彈貫穿了身體,炸成了火焰。
而在澎湃的煙火中,又是一個人影從何奧左側衝了過來,而一隻巨大的蛇頭則從何奧右側衝了過來。
何奧看了一眼兩邊的敵人,身子閃爍了一下,瞬間向後移動了幾步。
那巨大的蛇口咬住了襲來的人影,翠綠的毒牙將整個人影的身軀貫穿。
在超憶的視野中,那人影佈滿黑色小蛇的靈魂,也似乎同時被那毒牙刺穿,伴隨着身體一起,迅速的腐朽。
“誰給我的恩賜?”而這個時候,聽到何奧問話的乾瘦男人擡起頭來,目光中閃過一絲迷茫。
也就在這瞬間,乾瘦男人腦海中的思緒如同海嘯一般蕩起,某種扭曲複雜的思緒順着標記的聯繫在何奧的腦海中瞬間炸開。
鮮血從他眼中溢出。
“囚徒!囚徒!”
乾瘦男人高舉起雙手,眼球被鮮紅的血絲布滿,不受控制的嘶吼。
他張開嘴巴,整個身軀癲狂的舞動着。
天空中的蛇頭同時張開巨嘴,發出尖銳的嘯叫,然後以更加快的速度,瘋狂的向着何奧涌來。
此刻何奧已經站到了那巨大的大門碉堡前,他擡頭看了一眼乾瘦男人。
在剛剛乾瘦男人的思緒中,他並沒有獲得任何有邏輯思緒,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給出‘恩賜’的存在,無論是借用,還是本身就足夠,他所能表現出的位格並不會太低,至少是天使級的。
這種級別的污染對於何奧來說屬於家常便飯,但對於本身不是高位超凡者,僅僅是藉助外力而獲得超凡力量的乾瘦男人來說,就有點吃不消了。
在思索的過程中,何奧也翻身而起,直接跳到了碉堡前方的一個廢棄的小樓上。
正靠在黑色狙擊槍前的狙擊手此刻正靠在智能瞄準鏡上,正在尋找着什麼。
然後他就感受到身旁一陣涼風吹過。
這一刻,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拿起了剛剛放在旁邊的高斯手槍,對準了風吹來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但子彈還未從他的槍口離去,一隻手就伸了過來,掐住了他的脖子,咔的一下擰斷了他的脖子。
何奧將這個狙擊手的屍骸鬆開,看向身前的高斯狙擊槍。
這把槍被多個打入牆壁的固定螺栓固定住,整個槍械長度接近兩米,看上去異常的粗壯巨大。
比起像槍,這東西更像是一個小型的‘炮’,而它的威力則比許多便攜的炮還要更強。
何奧蹲下身子,靠在了狙擊槍旁邊,直接取下了智能瞄準鏡,將其丟在了一旁。
此刻一個原本就靠的很近人影正準備跳上樓來。
何奧將狙擊槍對準了他,然後瞬間扣動了扳機。
砰——
伴隨着一聲脆響,整個屋子都被槍械巨大的後坐力帶着一顫,而那襲來的人影則被瞬間集中,整個人炸成了兩截。
這些人影雖然具有僞C級的實力,但是本身的防禦力並沒有達到C級的地步。
砰砰砰——
然後何奧迅速調轉槍口,對準了其他正在飛速襲來的人影,又是連續三槍。
伴隨着三具身體炸碎,這把槍的彈匣也被打空。
這種槍一個彈匣是五顆子彈,而在這把槍的側面,就有彈匣掛,掛着兩個嶄新的彈匣。
何奧迅速換了一個彈匣,然後握住槍柄,用力一提。
砰砰砰——
伴隨着一聲聲劇烈的聲響,固定槍械的螺釘直接被暴力拔出,無數裂縫瞬間蔓延了整個牆壁。
何奧直接提起了這把槍,掂量了一下,估算着至少有兩百公斤,這東西普通人還真提不動。
然後他單手拿槍,直接縱身躍出,從窗戶跳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一個巨大的蛇頭也從窗外咬來。
何奧直接踩在那蛇頭的頂端,繼續向前一跳,翻滾上了旁邊大門碉堡的天台。
這裡正有另一個狙擊手。
這一切發展的太快,這個狙擊手還沒有反應過來,何奧就已經抵達了他的身前。
他想要轉動狙擊槍對準何奧,然後被何奧用手上的槍一槍拍了出去。
然後何奧收起了鷹爪刀,將天台這把狙擊槍也從固定栓上硬生生的拔了下來,扯掉了瞄準鏡,一隻手一把槍,對準了下方的人影。
砰砰砰——
他幾乎沒有任何停留,迅速的扣動了扳機。
強大的後坐力帶着他的身軀向後,他踩在天台上的腳直接將整個天台的地面踏碎。
而與之相對的,地面上的人影,一個又一個炸開。
在以少對多的情況下,槍械許多時候比貼身戰鬥更加快捷,他往這邊突圍,有一部分因素就是來拿這乾瘦男人爲他準備的裝備的。
打完一個彈匣,何奧立刻翻身跳起,向着下方跳去。
而在他的身後,兩個蛇頭咬住了他剛剛站立的地面,將整個樓頂都幾乎融化。
何奧落在地上,砸碎了地面,然後一個翻滾,靠在一塊矮牆後面,迅速給兩把狙擊槍換了彈夾。
此刻在後面的碉堡大門上,正有不少的幫派分子拿着槍看着這邊。
他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頭髮花白的花甲老人渾身肌肉隆起,一隻手提着一支幾百公斤的狙擊槍,雙手提槍,將那巨無霸一般的槍械當成小型衝鋒槍使用。
砰砰砰——
而伴隨着一聲聲劇烈的槍聲,一個個向着何奧襲來的身影炸碎。
伴隨着又是兩個彈夾打完,那密密麻麻悍不畏死衝上來的僞C級人影,只剩下了寥寥數人。
“你該死啊啊啊啊!!!”
而這個時候,乾瘦男人也終於衝到了何奧的面前。
他憤怒的看着何奧,幾個蛇頭同時向下,嘶吼着襲向何奧。
何奧擡起手中的槍械,交叉擋在身前。
“你那個破銅爛鐵只會被偉大的力量吞噬的!”
乾瘦男人帶着瘋狂的語調,大笑一聲。
然後他就看到何奧舉起雙槍砰的一下擋住了衝的最前面的兩個蛇頭,兩把槍有了些許彎曲,但是並沒有因爲接觸蛇頭融化。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
而這個時候,何奧已經鬆開了握住槍械的手,切斷了覆蓋在槍械上的神識,然後向前翻滾,瞬息拉近了和乾瘦男人的距離。
也幾乎在何奧脫手的剎那,那兩把槍械瞬間融化。
兩個靠得近的蛇頭一瞬間失去了支撐的力道,同時向前,一條蛇的毒牙碰到了另一條蛇的身軀。
然後兩個蛇頭迅速收了回去,但另一個蛇頭被毒牙碰到的部分,出現了明顯的腐蝕跡象,鱗片上的綠色光輝也黯淡了許多。
但此刻乾瘦男人已經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些了,幾乎在何奧突破防禦,靠近他的瞬間,他立刻將蛇尾團起來,圍住了自己的身軀,看着何奧沙啞着低啞的笑道,
“老東西,你沒法和我換,即便你破了我的包圍圈,你也殺不死我的!我是不死的!”
在他說話的同時,後方的蛇頭迅速後退,密密麻麻的封鎖了何奧後面的道路。
不遠處,一個個電磁炮瞄準了炮口,對準了何奧。
但何奧這一次並沒有擡起鷹爪刀,而是站在乾瘦男人面前,平靜的問道,“你是誰?”
“老東西,你老糊塗了,怎麼會問出這種蠢問題,”
乾瘦男人哈哈大笑,“我早和你說過了,我是···”
這一瞬間,他的話語一僵,臉上的表情如同冰凍一般凝結了剎那。
而也就在這剎那,何奧向前一步,擡起腳,一腳踹在了包裹住乾瘦男人的蛇尾上。
那向着何奧涌來的蛇頭再一次被幹瘦男人的身影帶飛,撞在了後方瞄準的電磁炮上,撞在了那緊閉的大鐵門上。
然後伴隨着“轟——”的一聲巨響,他的身軀直接將那厚重的鐵門撞碎,整個身軀翻滾而出。
何奧轉過身來,擡起鷹爪刀,將最後幾個襲來的人影斬殺,他回過頭去,看向飛出去的乾瘦男人,他一步步向前,沿着被撞碎的大門,緩緩向着門外走去。
宛如千萬把小刀刮過的劇烈的痛苦在他的身體上蔓延,這具身體的透支,已經到極限了。
周圍依舊有許多幫派分子存活,他們手握着衝鋒槍或者高斯手槍,躲在掩體之後,看着那個步伐緩慢,一步步向前的老人。
鮮血與屍骸撲成了老人腳下的道路,破碎的電磁炮在老人的身側閃爍着湛藍的弧光。
老人的速度是如此的慢,慢到似乎任何一個人舉起槍,就能打中他。
但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舉起了手中的槍。
他們躲在掩體之後,顫抖着看着頭髮花白的老人緩慢的向前,目送着他穿過這扇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