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金龍幫馬少的大名,我當然知道,只是爲什麼要針對我?”宇文山明知故問,拖延時間,一邊向馬家駒慢慢移動。
兩名黑衣打手擋在馬金龍身前,舉槍瞄準:“站住,再往前開槍了!”宇文山舉手停住。
馬家駒撥開黑衣人,面向宇文山陰森森地說:“少裝蒜!你救陳奇峰女兒,廢了我五個兄弟,又在醫院裡打傷疤臉齊凱,疤臉回來後沒幾天就死了!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跟我金龍幫作對?”
僱傭兵幾人此時已經進入別墅,關上了大門,並分散包圍了宇文山和王成國,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二人。挾持馬家駒已經不可能了,宇文山退回到王成國身邊,王成國已經徹底懵掉了,現在的情形完全超出他的認知,大睜着雙眼,巨大的恐懼使他面無血色,兩股戰戰。
“我就是一個學生,根本就沒想過和金龍幫作對!”宇文山回答道。突然靈光一閃,又接着說:“馬家駒!你們找王美麗要的東西,在我手上!”馬家駒聽到這,雙眼一亮,馬上擡手示意手下暫停。
“真在你那?”馬家駒急切地問道。傳說那件東西對金龍幫至關重要,他們只是懷疑王美麗身上有對他們不利的證據,並不確定那件東西確實存在,再加上警方一直有人暗中保護,陳奇峰的刑警隊也一直緊盯他們,爲避免節外生枝,纔沒有抓王美麗逼她交出東西。現在聽到宇文山這樣說,馬家駒心頭大震。
“是的!”宇文山肯定地回答,馬家駒臉上顯出遲疑之色,像是在權衡比較。宇文山一直緊盯着馬家駒,就等着出現這樣的時機。他突然毫無徵兆地撲倒王成國,兩人跌向沙發和大理石茶几中間,這個位置剛好避開了黑衣人守衛和僱傭兵射擊路線,也是宇文山預計好的。
在跌倒的一瞬間,他翻身拔出手槍,瞄準吊燈的吊索扣動扳機,“呯呯”兩槍,吊索應聲而斷,巨大的吊燈轟然砸落地面,別墅裡頓時陷入黑暗。
黑暗和突如其來的槍聲,讓僱傭兵和黑衣守衛陣腳大亂,紛紛找地方隱藏。宇文山乘機告訴王成國趴在那別動,同時放開神識,幾個滾翻衝出包圍,躲在一根立柱後面。神識全開之下,別墅裡的情況盡收眼底。馬家駒撞向落地窗,落地窗像翻板一樣,翻動起來,讓他一下子跌到別墅外面的草坪上,而後連滾帶爬逃離別墅,黑衣人躲在另一組沙發後面,僱傭兵幾個還保持着原來的包圍態勢,改爲單膝跪地槍口指向宇文山兩人原來方位。
宇文山“呯呯”兩槍,子彈飛旋着鑽進兩個突在最前面的傭兵眉心,帶着碎骨從腦後飛出,兩個傭兵仰面摔在地上。宇文山同時快速滾翻離開原來的位置。訓練有素的傭兵,幾乎同時調轉槍口,向那個位置扣動扳機。呯呯呯呯,一瞬間槍聲大作,伴隨着槍聲,子彈激起的碎片、碎屑橫飛,硝煙瀰漫。
兩個黑衣守衛也從沙發後探身出來舉槍射擊,神識觀察下,面目猙獰。此時宇文山已經躲到兩人側後方,待到槍聲稍一停歇,馬上連開兩槍,子彈呼嘯着從兩人右太陽穴射入,從左太陽穴穿出,兩個黑衣人應聲倒在地上。宇文山同時撲向兩人所在沙發後面,傭兵的子彈又幾乎同時擊中宇文山剛開槍的位置,有一陣破片橫飛,火星和跳彈閃動。宇文山就着槍聲,快速更換彈夾。
宇文山單手持槍,躲在沙發後面,神識中剩下的六個傭兵,已經停止射擊,都在側耳傾聽,希望找出宇文山的方位。在這個位置上又有兩個傭兵暴露在宇文山的槍口下。他舉槍瞄準,同時找好下一個落腳點,又是“呯呯”兩聲,把兩個傭兵送進地獄。在槍聲未落之時,他已經快速閃到另一個立柱後面。
傭兵們已經發現情況不妙,沒有繼續追着聲音開槍,而是舉槍射向兩邊。又是一陣爆豆般的槍聲,子彈拉出的嘯音鑽入耳中。移動中,一顆子彈擦過宇文山右臂外側,拉出一道血槽,溫熱的鮮血順着胳膊流過他抓槍的右手,滴在地上。
槍聲戛然而止。柱子後面的宇文山活動一下右臂,還好只是皮外傷,不影響活動。他發動神識,剩下的四個傭兵都找到了掩體,經驗豐富的傭兵們把自己掩藏的非常巧妙,對宇文山來說沒有射擊角度。傭兵們不敢隨便移動,發出聲音,宇文山站在柱子後面考慮突擊路線,別墅陷入讓人窒息的寂靜中。血腥味在別墅內蔓延,恐懼在傭兵腦中放大,原來認爲只是一次簡單的獵殺,萬沒想到獵人成了獵物;防彈的玻璃,良好的隔音效果,別墅本來作爲完美的獵場,反轉成爲己方的葬身之地。別墅外面同樣安靜,不知道里面的情況,馬少是否逃出,離開的馬家駒又能否及時招來救兵,傭兵們沒有任何把握。
神識中,兩個傭兵慢慢離開掩體,趴在地上緩緩向門口方向運動,大門只是虛掩着,只要撞開大門就能脫離這個血腥的死敵,也能招來救兵。
宇文山慢慢調整槍口,等待兩個傭兵出現在自己的射界中。兩人伏在地板上緩緩移動,一點一點進入射界。
血腥氣裡詭異的平靜,繼續着。兩個僱傭兵接近大門,已經完全出現在射界中,宇文山甚至感覺到了兩人馬上逃出生天的熱切。
就在此時!宇文山絕不可能放他們離開,招來勁敵,讓自己和王成國再次陷入困境。兩簇火光,兩顆炙熱的子彈準確地擊中兩人的頭顱,神識中碎骨飛濺,鮮血塗落地板。又是兩名雙手沾滿血腥的傭兵被送進地獄。
宇文山縮回柱後。剩下的兩名傭兵,已經完全被恐懼支配,不顧一切地從掩體中閃出,舉槍瘋狂射擊。“呯呯呯呯”,“嘩啦啦”,槍聲混合着碎屑飛濺、破裂聲立時充斥整個別墅。
宇文山躲在柱子後面,子彈擊中柱子的震動、碎屑的飛濺、子彈的呼嘯聲等等,清晰、真切地傳入他的耳中,讓他有些短暫的失神。幾個月前平凡無助的小城青年,現在正在經歷着槍彈、血與火的生死搏殺,一瞬間他有一種不真實感,就像夢魘中期待自己的醒來。
隨着兩聲“咔嗒”傳來,剩餘的兩名傭兵打光了子彈,餘音在別墅中慢慢消散,重歸安靜。
兩名傭兵縮回掩體,扔掉手槍,緩緩拔出軍刀。
重歸的寂靜,讓宇文山從短暫失神中清醒。神識中,掩體後只是握着軍刀的兩個傭兵,讓宇文山輕輕透了一口氣。以他現在的身手,火器的威脅沒法避免,但是就近身格鬥、器械刺殺來說,宇文山沒有太大的壓力。
放鬆下來的宇文山神識覆蓋整個別墅。外面依然一片平靜,沒有任何騷動;別墅裡中槍的傭兵和黑衣人都沒有了呼吸,王成國抱着頭縮在茶几和沙發中間,顫抖着。
從馬家駒逃走到現在接近七八分鐘過去了,離開的馬家駒一定會呼叫支援,留給宇文山和王成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戰鬥必須儘快結束。
宇文山換上新彈夾,雙手持槍,慢慢逼近剩餘的兩名傭兵。繞過掩體,兩人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也許是死神的指引,或者聽到了宇文山移動的聲音,兩名傭兵,“啊——啊——”,吼叫着挺刀一起衝向宇文山。
宇文山毫不遲疑,舉槍射擊。“呯呯”“呯呯”,連開四槍,分別擊中兩名傭兵的眉心和心臟。兩名傭兵向後,重重摔在地板上,鮮血混合腦漿在地板上洇開,結束了他們殺戮的一生,死得不能再死了。
宇文山不敢耽擱,找到自己的揹包和退下的彈夾,把彈夾塞進包裡,背在背後。同時放開神識穿透,查看別墅。別墅裡除了他和王成國沒有其他活人了,也沒有發現牆壁裡有什麼夾層或者暗室、保險櫃。但在查看地面時,卻發現一間四十平米左右,深藏在地下接近四米的隱秘地下室。成堆的鈔票、擺的滿滿的兩排博古架,還有兩個大大的保險櫃。像是同時用做逃生通道,還有一個出口隱藏在別墅後面的假山上。
這應該是馬家父子一個重要的據點,宇文山猜測。
但時間緊迫,沒有機會分析了。先要離開這裡再說。別墅的正門肯定不能走了,神識中別墅後門連接大片的丘陵、山林,那就成了宇文山的目標。
他扶起王成國,他還處在癡呆狀態,根本沒法自己走。宇文山沒有遲疑,把他橫扛在左肩,走到別墅門口,輕輕推開大門,一個閃身竄出別墅。
他扛着人,快速來到別墅後門處,運起清心訣內勁,扭斷門上的掛鎖,來到院牆外。回頭看了一下別墅和前面的大樓,還是一片寧靜,就好像剛纔自己經歷的血腥搏殺根本沒發生一樣。
宇文山扛着王成國,飛速衝向不遠處茂密的山林,幾聲不大的響動後,消失在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