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我在這多謝了!”宇文山略一思索,拱手道謝後接過了姜立偉手中的信封。
後面的幾人指揮着工人放好花籃,一一過來道賀,並送上了賀禮,全都是一個個紅色的信封,宇文山道謝後,一一收了。收了他們的賀禮,宇文山感覺這些人好像都是一副大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很是無語。
這些人沒有多做停留,謝絕了宇文山進去稍坐的邀請,匆匆而去。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穿了一身合體職業套裙、髮髻高挽,一副職場御姐形象的師姐,半開玩笑地對宇文山說:“這些油頭粉面的傢伙,我怎麼發現好像都怕你呢?”
薛掌櫃還有旁邊圍觀的衆人中也有不少人認識這幾位上京有名的公子哥,這些慣常高調的衙內在宇文山面前表現出來的如小貓般的溫馴和忌憚,他們在好奇的同時,也更加重視宇文山和他名下的衆企業——能讓這些公子哥忌憚的人物,他們自認爲只有小心應對的份了。
“呵呵,哪有!”宇文山一邊把手中的紅包交給工作人員登記,一邊回答了師姐。師姐撇撇嘴,也不再多問。她對這些人感官不好,懶得多問。瞥了一眼工作人員登記好的金額,卻來一句:“嗬,這些人還真捨得!”
薛掌櫃好奇,也瞄了一眼,被那禮金後面的一串零,也驚得直吸涼氣。加起來近百萬的金額,這些衙內輕描淡寫就送了,讓他忍不住要懷疑這是不是搞錯了幣種,把日元記成了RMB。
“師父、師兄,你們來了!”
隨後陸陸續續,一撥又一撥的人趕了過來,宇文山大多不認識,充當了一次次吉祥物,由師姐和薛掌櫃出面接待,送入院內。
十點左右,師父顏老在兩位師兄的陪伴下,從士禮九零號方向走了過來。遠遠地看到他們,宇文山帶着師姐和薛掌櫃連忙迎了上去。
顏老交給他一個長長的錦盒,旁邊的二師兄王文成露出了羨慕之色,想來能讓這位羨慕的肯定是名畫了。
宇文山取出畫軸展開,赫然是有“南黃北齊”之稱的南黃黃賓虹的一幅山水畫。黃賓虹是近現代一代山水畫宗師,早期受“新安畫派”影響,幹筆淡墨、疏淡清逸,被稱爲“白賓虹”。八十歲後用墨黑密厚重、黑中透亮,世人稱之爲“黑賓虹”。這幅爲縱軸畫,寬一尺半左右,縱近三尺,典型的“黑賓虹”時期作品,充分體現了其“黑密厚重”的特點。
神識透視中滄桑之氣明亮耀眼,絕對價值不菲。宇文山大概估算了一下,至少300萬起步。旁邊懂行的人,知道此畫珍貴,向同伴及周圍的衆人報出300萬以上的高價時,引起一陣陣驚呼。
“師父,這……太貴重了!”師父這份“驚喜”太大了,讓宇文山不知如何是好,他把畫收好,放回錦盒,對師父說道。
“呵呵,臭小子!收着吧,跟我客氣個什麼勁!”
老爺子擺手笑罵完,又加了一句:“你如果不要,看到了吧,你二師兄肯定願意要!”
聽他如此一說,震驚於老爺子大手筆的圍觀衆人,回過神來,忍不住鬨笑起來。如此一來,宇文山只能收了,隨手交給了旁邊的師姐。
“師父,您這明擺着厚此薄彼呀!”二師兄聽師傅一說,露出一臉苦笑,跟着抱怨道,同時也遞給了宇文山一個錦盒。
還沒等宇文山決定是否打開錦盒,圍觀的衆人倒先哄了起來:“快打開,給大家也看看!又是什麼好東西?”
宇文山拿着錦盒,看着二師兄無奈苦笑,一時有些猶豫。此時打開,免不了讓圍觀衆人前後比較,無論高低貴賤,都是不美。
二師兄倒也光棍,見他爲難笑着說:“我送的肯定沒師父的貴重,但也說得上是好東西!打開看看吧!”
“就是嗎,打開看看!讓大家有見識一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衆人跟着叫嚷。
既然二師兄這話都說出來了,宇文山把畫從錦盒中取出,慢慢展開。這是任頤,任伯年的一幅水墨肖像畫。
任伯年,晚晴著名畫家。出身越地西子城,自幼隨父以賣畫爲生。後客居松江,依然以賣畫爲生,擅長人物肖像,因其後期學習過西方寫實畫技,所繪人物極爲逼肖、傳神。這也算跟他以賣畫爲生大有關聯,小富之家求畫,多以自家人之肖像爲主,更求傳神逼真。
這副畫是一幅晚清女子的肖像,濃妝豔抹,寬袍大袖,安詳地坐在椅上,很有一番富家小姐,雍容華貴之態。尺幅雖不甚大,絕對算得上任伯年畫作中的精品,難得一見。
至於價格,因其名氣沒法跟黃賓虹這樣的人物比較,宇文山估計一下,大概二十萬元左右。
向衆人展示了此畫後,宇文山小心地把畫收進錦盒。然後真誠地向自己師兄道謝:“二師兄,這幅畫我非常喜歡!不過,還是太貴重了!”
要知道,二十萬,就算在上京,月工資也只有一兩千的年代裡,絕對算得上一筆鉅款了。看來只能在回禮時找點東西給師兄找補回去了。
二師兄擺手示意他別客氣,然後退到師父一邊,把位置讓給了大師兄陳建軍。
“小山,師兄我就是一個窮當官的,可沒你二師兄那麼闊氣,這個紅包收着吧!”陳建軍微笑着把一個厚厚的大紅包直接交給了負責登記的員工。
“師兄,你我師兄弟,能過來就足夠了!”宇文山真誠地對大師兄道謝,他倒是覺得大師兄給的剛剛好,師父和二師兄的有些太貴重了。
“哎呦,那不是楊副市長嗎?”
“嘿,可不是嗎!他旁邊的好像是工商總局的……哦,我想起來了,是高局長!我去,這兩人也是來參加典禮的?”
“嚯,還真是這兩位!這面子不小呀!”
“……”
師徒四人正在說話,圍觀的衆人突然騷動起來,議論聲嗡嗡而起,並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道,四五個人穿過通道走到近前。
正是楊家二叔楊勝利、工商總局的高原叔叔,在魏大勇和老吳、高飛的陪同下一起到了。
跟師父、師兄告罪,宇文山迎了上去,低聲笑道:“楊叔、高叔您兩位來了!”同時向他們身後的老吳、高飛和魏大勇點頭示意。三人示意他自便,然後自顧自呈上賀禮,進院找人聊天去了。
宇文山帶兩位叔叔來到師父顏老面前,給他們相互介紹:“這是我師父,著名書畫家顏先生,這是上京市長楊勝利先生,這是工商總局高原局長!”
“嗬,顏先生,您好!沒想到您竟然是小山的師父!”
“小山這小子,保密工作做得還真好!”
楊勝利、高原居然都知道顏老,一聽顏老的大名,連忙上前握手寒暄。按職務,顏老已經退休,自然比不上這兩位副部級的高官,但論輩分,這兩位只能算是後輩。隨後,宇文山又把兩位師兄介紹給了兩位部級高官,四人都屬體制內,倒很能說得上話。
介紹完畢,宇文山欲帶衆人進院小坐,一穿過門廊,卻被裡面的情形嚇了一大跳。近兩百個席位,座無虛席不說,還有很多人,沒有座位,只能站到空當處,三五成羣地湊到一處聊天說話,擁擠得連遞送茶水的工作人員都只能側身通過。難怪門口聚集了那麼多人圍觀,原先宇文山只當他們圖個樂子,現在明白了,原來是根本沒地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