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島。狹長形的海島,這裡有着大片亞馬遜式的熱帶叢林,也是菲律賓最著名的旅遊勝地之一。
客船經過大半天的航行,傍晚抵達巴島的公主港,它也是巴島的首府。
雖是一省之首府,但公主港的人口也才十來萬而已。城中的建築風格多爲歐式(菲律賓曾被西班牙殖民數百年),走在其中,讓人有身在歐洲小鎮的錯覺。
現在天色已晚,吳盡歡和鍾毅凡決定在公主港住一宿,等翌日天亮之後再動身去菲律賓首府馬尼拉。
公主港即是重要港口,也是旅遊城市,這裡的大型酒店不多,小旅館倒是不少,很多當地人把自家改成了民宿,供遊客居住。
吳盡歡等人便找到一處這樣的民宿。
民宿位於海邊,在淺海區支起木柱子,然後在上面搭建起房子。
上面住人,下面是海。所謂的民宿,說白了以前就是當地漁民的住處,很簡陋,不過住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吳盡歡拉着葉梓萱,進到他的房間裡。
剛進屋,葉梓萱回手就是一肘,狠狠拐向吳盡歡的臉頰。吳盡歡側頭躲過,沉聲說道:“你想讓我給你注射藥物嗎?”
葉梓萱在吳盡歡面前伸出一根手指頭。後者被皺着眉頭問道:“什麼?”
“一百遍了!這一路上,你至少用這句話威脅我一百遍了!死變態!”葉梓萱不知道吳盡歡叫什麼名字,她也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現在死變態已經成了她對吳盡歡的常用稱呼。
吳盡歡點點頭,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威脅你!”
“怎麼?要給我注射嗎?你來啊,來啊!”葉梓萱不怕死的伸出胳膊,在吳盡歡面前晃來晃去。
吳盡歡沒好氣地一揮手,把她的胳膊打開,然後轉身走出房間。
看到吳盡歡被自己氣走了,葉梓萱滿臉勝利的得意,四仰八叉的躺到牀上,舒服地眯眯起眼睛。
吳盡歡並沒有走遠,在外面的木板棧道上,他拿出手機,給辛圖打去電話。
沒用上五秒鐘,電話被接通,那頭傳來辛圖急切的問話聲:“盡歡,是不是有葉梓萱的消息了?”
“嗯!我不僅有她的消息了,還順便把她帶出了卡佳島。”
“啊?”辛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道:“你把葉梓萱帶出卡佳島了?她……她現在怎麼樣?”
“好着呢!我現在在公主港,明日一早,便坐飛機去馬尼拉,你們最好在我登機之前趕到公主港,把她接走,否則的話,我不敢保證她會不會有意外發生。”吳盡歡擔心自己有可能會失手把她掐死。
“盡歡,你在公主港的哪?我現在過去找你!”
“你也在公主港?”
“是的!我們在公主港的……”
“不必告訴我你們在哪,我現在把地址發給你。”說完話,吳盡歡掛斷電話,然後把自己所在的地址發給辛圖。
打完這個電話,吳盡歡輕鬆了不少,心裡嘀咕,總算要把這個姑奶奶送走了,這一路上,她那張小嘴叭叭叭的就沒閒着,變了法換着花樣的罵他。
估計小丫頭也感覺得出來,自己沒有害她的心思,所以才如此的有恃無恐,肆無忌憚。
吳盡歡正要回去,看到另一邊的棧板上,金正閉着眼睛,悠哉的躺在一張躺椅上,旁邊放着小圓桌,上面還擺着一杯果汁。
你倒是會享受!吳盡歡雙手拄着欄杆,問道:“金,在幹嘛?”
金睜開眼睛,看向吳盡歡,衝他咧嘴一笑,說道:“歡哥,我在曬太陽。”
“哪來的太陽?”這大半夜,黑燈瞎火的。
“我在吹海風。”
“……”
“歡哥,你也知道,朝鮮沒有海嘛。”
“……”吳盡歡翻了翻白眼,轉頭看向另一側的棧板,鍾先生也是坐在躺椅上,手裡拿着一本書,翹着二郎腿,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抖着。
吳盡歡敲敲額頭,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回到房間。他感覺每個人的心情似乎都很愉悅,只有他快被葉梓萱那個死丫頭逼瘋了。
回到房間,他擡頭一瞧,正看到坐在牀上衝着自己笑沒好笑的葉梓萱。他問道:“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我聽見了。”
“聽見什麼了?”吳盡歡感覺自己真的要瘋了。
“你的同夥是朝鮮人!”
吳盡歡揚起眉毛,反問道:“然後呢?”
“所以,你也是朝鮮人,對不對?”
“對!等回國之後,我就把你扔進政治犯集中營裡去!”吳盡歡惡狠狠地說道。
“哼!到時我就舉報,你強暴我!”
“你愛上哪告就上哪告去!”吳盡歡懶得理她,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現在他在心裡暗暗祈禱,辛圖他們趕緊過來。
老天似乎聽到了吳盡歡的心聲,十多分鐘後,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房門嘭嘭的響起。
吳盡歡坐在椅子上沒有動,說道:“進來吧,門沒鎖!”
隨着房門打開,辛圖率先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是吳盡歡上次見過的那一男一女,再後面,是金。
看到辛圖他們三人,坐在牀上的葉梓萱都傻了,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驚訝道:“首長、隊長、指導員?你們……你們怎麼來了?怎麼會在這?”
辛圖上下打量一番葉梓萱,見她安然無恙,他忍不住長出口氣。
那名女子快步走到葉梓萱近前,神情激動地說道:“你在卡佳島好幾天沒傳回消息,我們懷疑你的身份可能暴露,被佩雷斯家族的人所擒,所以專程趕到菲律賓來營救你!”
葉梓萱終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來的人確實是首長、隊長和指導員,她有種終於見到親人的感覺,嘴巴一扁,抱着那名女子嗚嗚大哭起來。
女子一邊摟着葉梓萱,一邊輕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辛圖則是走到吳盡歡的近前,牢牢握着他的手,神情激動地說道:“盡歡,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你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救了一名我們優秀的戰士!”
只要你趕快把她領走,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吳盡歡含笑說道:“辛中校不必客氣,雖說過程驚險了一些,但能幫助到貴軍……能幫助到解放軍同志,我覺得就算是冒再大的風險也是值得,這更是作爲一名中國人的份內之事。”
好事都做了,吳盡歡當然不會擺出一副自命清高,完全不當回事的傻逼模樣,該要的感激,他一定得要,該唱的高調,他也一定會唱。
他二人的對話吸引到葉梓萱的注意。
也直到和辛圖對話,吳盡歡才用的是漢語。
葉梓萱又驚又駭地指着吳盡歡,結巴道:“你……你是中國人?”
“當然,有假包換的中國人!”
葉梓萱眨眨眼睛,猛然大叫一聲:“抓住他!快抓住他!不能讓他跑了!”
辛圖和那一男一女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葉梓萱突然發什麼神經,人家冒着生命危險把她救出虎口,她還吵着嚷着要抓人?
吳盡歡衝着辛圖苦笑,還充滿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他!就是他!他……他強暴了我!”多日來所受的驚嚇和委屈,此時一股腦地涌上心頭,葉梓萱情緒失控地抱着那名女子,放聲大哭起來。
吳盡歡衝着辛圖搖搖手,表示自己並沒有。
雖說葉梓萱哭得厲害,但還是看到吳盡歡搖手的動作。她放開隊長,擡手怒指着吳盡歡,尖聲說道:“你敢說沒有?你敢說你沒有做過?你還要不要臉,你個死變態!”不用說蹩腳的英語了,這回葉梓萱罵得更順了。
吳盡歡依舊是向辛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做過。
見狀,葉梓萱幾乎都快瘋了,作勢就要向吳盡歡撲過來。
女隊長急忙攔住她,安撫道:“梓萱,冷靜!你先冷靜點!”說完話,她轉頭看向吳盡歡,面沉似水地說道:“吳先生,我相信梓萱的爲人,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冤枉你,何況,一個女孩子,一名女軍人,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名節去冤枉你!我希望吳先生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吳盡歡看向辛圖,後者眉頭緊鎖,如果葉梓萱說的是事實,這件事可就麻煩了。
他深吸口氣,正色道:“盡歡,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事不能開玩笑,必須得實事求是的講明白。”
吳盡歡說道:“實事求是的講,就是……”說到這裡,他頓時,看看眼睛哭得通紅的葉梓萱,再瞧瞧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女隊長,他話鋒一轉,說道:“我說得再多,你們也不相信我的話,你們可以帶她到任何一家醫院去檢查,事實勝於雄辯嘛!”
辛圖下意識地問道:“到醫院去檢查什麼?”
“她還是不是處女啊!”
辛圖聞言,臉色頓是一紅,不自然地乾咳了一聲。
葉梓萱怒聲指責道:“你說謊!我當時……明明都流血了!”
吳盡歡聳聳肩,說道:“就算沒有男人,女人每個月也都有那麼幾天會流血的吧。”
“你……你……你個死變態!”葉梓萱說不過他,氣急敗壞地又要往上撲。
吳盡歡故作驚嚇地倒退兩步,躲到辛圖的身後,說道:“辛中校,你也看到了,你們的戰士態度太惡劣,我和她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