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騰飛白了他一眼,急聲說道:“盡歡,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別再說風涼話了!”說着,他看向前來報信的手下人,問道:“知道是誰幹的嗎?”
前來報信的大漢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沒有任何的線索,當時吉拉爾和奧諾雷正在過馬路,周圍都是人,調出現場的監控,也看不出來究竟是誰動的手,刀還沒有留下任何的指紋。品書網 ”
樑騰飛愣了片刻,沉聲說道:“是洪門!一定是洪門乾的!他們知道我們要和泰坦俱樂部聯手,所以纔出手幹掉了吉拉爾和奧諾雷!”
“嗯!”吳盡歡在旁大點其頭,樂呵呵地說道:“如果不出意外,他們一定會製造輿論,說是我做的。”
“媽的!”樑騰飛一腳踹在面前的茶几,氣惱道:“這次又被洪門搶先了一步,擺了一道!”
稍頓,他揉着額頭,幽幽說道:“泰坦俱樂部的人在s市,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被殺,泰坦俱樂部那邊會怎麼想?”
“會懷疑我們的實力,懷疑我們到底具不具備與他們合作的資格。”
“所以,洪門的手段高明啊!”樑騰飛扶額,過了片刻,他目不轉睛地看向吳盡歡,一字一頓地問道:“可是,洪門的人又是怎麼察覺到吉拉爾和奧諾雷的?”
對於他審視的目光,吳盡歡完全不在意,他聳聳肩,依靠着沙發的靠背,喝口紅酒,眯縫起霧濛濛的眼睛,舒適地嘆了口氣,心不在焉地說道:“誰知道呢。”
看他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樑騰飛感覺又好氣又好笑,同時剛剛生出的那點疑心也被他自己打消掉了。
吳盡歡不可能向洪門透風報信,他和洪門之間的罅隙太深,前面洪門的人差點幹掉他的未婚妻,這次洪門的人又差點幹掉他外公,吳盡歡會和洪門合作都出鬼了。
“盡歡,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吳盡歡笑道:“如果泰坦俱樂部還想和我們繼續合作,自然還會派更高階的人過來,如果他們放棄了,那算了,對我們也沒什麼損失。”
樑騰飛搓着雙手說道:“怎麼能說沒什麼損失呢?沒有泰坦俱樂部,我們等於失去了一大助力!”
吳盡歡不以爲然地說道:“並不會影響大局。無論泰坦俱樂部會不會與我們合作,最終他們都要和洪門走敵對的那一步,這是由他們雙方的利害關係決定的,我們在這裡面,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洪門的勢力早已滲透到歐洲,他們若想在歐洲謀取最大的利益,得要成爲最大的幫派,而泰坦俱樂部又是歐洲最大的黑幫聯盟,所以這兩個組織,在根本存在着強烈的利益衝突。
聽聞吳盡歡的話,樑騰飛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站起身來的身形又慢慢坐回到沙發。
吳盡歡繼續說道:“何況,泰坦俱樂部早已經在亞洲找到了自己的代理人,這說明他們在亞洲也準備和洪門一決高下,我們在這裡面,也同樣起不到決定性作用。讓他們去打吧,坐山觀虎鬥,總好過養虎爲患,反受其害強。洪門固然不是好餅,但這個泰坦俱樂部,也不是省油的燈。”
樑騰飛眨眨眼睛,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他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慢悠悠晃了晃,喝了一口,說道:“聽了盡歡這番話,我心裡倒是舒服多了。泰坦俱樂部,說白了也只是個黑幫而已,下三濫的東西,如果不是對我們有用,我會去搭理他們?”
吳盡歡打了個呵欠,看看手錶,將酒杯剩餘的紅酒一口喝乾,然後站起身形,說道:“樑兄,我得回去睡覺了。”
樑騰飛驚訝地看着他,啼笑皆非地問道:“盡歡,現在才幾點你要回去睡覺?”
吳盡歡擺了擺手,說道:“在永冠一天的班,打一天的仗還累,不僅要鬥勇,還得要鬥智。”
樑騰飛理解地仰面而笑,也跟着起身,說道:“如果下面的人實在不聽話,給我打電話,我過去幫你壓壓陣。”
吳盡歡感激地點點頭,說道:“如果有需要的話,沒準真會麻煩樑兄。”
“什麼麻不麻煩的,太見外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樑騰飛一邊說着話,一邊送吳盡歡走出包房。
離開娛樂城,吳盡歡特意讓金開車走奧諾雷和吉拉爾被殺的那個十字路口。此時,兩具屍體早已被收走,但現在的地面還能看到一片片的血跡。
坐在車裡的吳盡歡嘖嘖了兩聲,說道:“待在法國多好,非要跑到國來送死。”
同車的洪雲芸差點笑出聲來,她揉了揉鼻子,問道:“歡哥,泰坦俱樂部方面會不會知道是我們做的?”
“一定會。”吳盡歡篤定地說道。奧諾雷從越南調人的事,瞞不過泰坦俱樂部的高層,那些越南人都有哪些特長,一問便知。
一羣精於爆破的越南人到了國沒多久,無盡公司便遭受炸彈襲擊,傻子都能猜出來是他們乾的。
而爆炸案發生後不久,這些越南人便都神秘失蹤了,之後奧諾雷又被殺,明眼人都能分析得出來這其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雲芸正色問道:“如果泰坦俱樂部查出來是我們殺的奧諾雷,他們會不會報復我們?”
“百分之九十的機率不會,百分之十的機率會。”
“爲什麼?”奧諾雷可是泰坦俱樂部的高層管理人員,被己方暗殺了,難道泰坦俱樂部會不聞不問,毫無作爲?
“這件事情,做錯在先的是奧諾雷,他搞來一羣越南人,差點炸死喻家的掌門人,喻家對他實施報復,理所應當。如果泰坦俱樂部非要爲奧諾雷出頭,等於是要與整個地下財閥體系爲敵,一個洪門夠讓他們頭痛的了,若是再同時對付地下財閥,他們還沒有那麼大的能量。”
洪雲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過了片刻,她又好地問道:“歡哥,那爲什麼還有百分之十的機率他們會對我們實施報復呢?”
吳盡歡聳肩說道:“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瘋子,不要理所當然的認定每個人都是理智的,還有那麼一羣人,是靠着衝動去做事,保不齊我們的運氣好,恰恰碰了。”所以他才說泰坦俱樂部有百分之十的機率會爲奧諾雷報仇。
“……”洪雲芸和開車的金都很無語。
吳盡歡沒有回喻家老宅,而是去了喻連婷的公寓。他走進公寓裡,喻連婷正在收拾行李。吳盡歡走前去,幫着她整理衣物,問道:“明天幾點的飛機?”
“早八點。”
“我去送你。”
“不用了,第二天班遲到,會被人說閒話。”喻連婷體貼地說道。
“又有什麼關係。”吳盡歡倒是無所謂。喻連婷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挺有本事的,第一天班,把投資部那幾位元老弄得服服帖帖。”
投資一部到投資八部,是永冠營收的大戶,八個部的老總,都是公司元老,跟隨老爺子多年的心腹,吳盡歡惡整了一把鄭佑安,還真起到的敲山震虎的作用,各部的老總也都對吳盡歡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
吳盡歡倒是沒有被衝昏頭腦,他淡然一笑,說道:“服不服帖,那都是表面功夫罷了,心裡服不服氣,那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他的成熟和冷靜,喻連婷一直都很欣賞,見他能洞察到各部的老總只是口服心不服,她欣慰地笑了笑,說道:“投資部的人,向來都是眼高過頂,以公司的頂樑柱自稱,全公司下,恐怕也只有老爺子能壓得住他們,你若想壓住他們,不僅需要時間,更需要考驗。”
吳盡歡樂了,笑問道:“所以,今天只是場小考。”
“初級面試。”
“哈哈!”吳盡歡大笑,摟住喻連婷的腰身,把她抱到牀,問道:“這次要出差多久?”
喻連婷把臉枕在他的胸口,手指頭在他胸前畫着圈圈,說道:“快則三四個月,慢則半年以。”
“要這麼久?”
“這次涉及的可是超過百億的投資,事情本來又多又雜,而且東南亞各國政府的效率又都很低。”
喻連婷也很是無奈,在國內一兩個月可以搞定的事情,到了國外,往往要拖沓三四個月甚至更久。
見吳盡歡若有所思,喻連婷笑道:“不用擔心我,馬國巴國安全得多,而且這次去馬國,又不是隻我一個人。”
吳盡歡突然想到了那個和喻連婷同行的人,樑明。他提醒道:“記住多留意樑明這個人。”
見喻連婷露出不解之色,吳盡歡正色道:“樑家內部,關係錯綜複雜,派系衆多,向樑騰飛俯首稱臣的派系固然是有,但暗另有圖謀的派系也必然不在少數。”
“盡歡,你認爲這個樑明和樑騰飛不是一條心?”
吳盡歡搖頭,他一向喜歡用證據說話,沒有真憑實據,他不會亂講。
他說道:“我有種感覺,這個人藏得很深,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總之,你多提防着點他。”
見喻連婷眉頭緊鎖,他又寬慰道:“但也不用太擔心,畢竟你和他之間並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
喻連婷點了點頭,說道:“我記住了。”吳盡歡從不是個話多的人,但這個樑明,他在她面前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到了,她在心裡也暗暗記牢了吳盡歡的提醒。
吳盡歡一翻身,將喻連婷壓在身下,笑眯眯地說道:“明早要早起,今晚我們也得早點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