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滿臉的不爽,嘀咕着罵了兩句,開車走了。
吳盡歡晃了晃手機,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現在有急事,得回酒店!”
那名女子冷冰冰地開口道:“吳盡歡,你當我們是傻子、瞎子嗎?現在根本沒人給你打電話!”
“是嗎?”被人當面揭穿,吳盡歡也不覺得難堪,還特意看了看手中的手機,無奈地說道:“你看看你們多可怕,把我都快嚇神經了。”
那名女子氣的恨不得過去踹他兩腳,她扭頭看向黑臉漢子,用眼神示意,就這麼個年紀輕輕的無賴,能幫我們做事嗎?
黑臉漢子向她遞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對吳盡歡笑道:“看來,吳先生已經猜出我們的身份了。”
“軍人。”
吳盡歡此話一出,讓後面站着的那一男一女雙雙變色,黑臉漢子眼眸一閃,臉上的笑意更深,說道:“對了一半。”
“中國軍人。”吳盡歡補充道
“這回全對了。”黑臉漢子笑道:“文東會選的人,果然不簡單。”
吳盡歡撇了撇嘴角,說道:“我說我要走,你們偏不幹,你看看,讓留下來準沒好事,我什麼都沒幹呢,就先被你們貼上了文東會的標籤。”
黑臉漢子向四周瞅瞅,說道:“在大街上,我們不方便談論這些事吧,換個地方說話?”
吳盡歡將手背於身後,手指頭勾了勾,笑問道:“你們覺得,換什麼地方說話合適?”
金看到吳盡歡扣動的手指,眼中精光閃現,他下垂的雙手也隨之握成了拳頭。
他並沒有任何的舉動,但就是給人一種感覺,他好像突然之間換了個人似的。
剛纔,他只是個面帶稚嫩的年輕人,而現在,他則像是一頭渾身炸毛、隨時準備咬斷獵物喉嚨的餓狼。
金身上的殺氣,自然向外流露,讓從他們身邊走過的行人都感覺這裡的氣溫好像低了好幾度。
黝黑漢子和他身後的那一男一女,感受的更加直接,三人都有種錯覺,彷彿從盛夏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裡。黝黑漢子向吳盡歡擺擺手,說道:“吳先生不要誤會,我們並無惡意,只是希望請吳先生幫我們個小忙。”說着話,他向街角那邊指了指,說道:“那裡有一家中餐廳,飯菜做得很地道,要不,我們過去坐坐?”
吳盡歡的臉上依舊帶着笑容,看着面前的黝黑漢子,沒有馬上接話。
他的心裡也在快速的做出判斷,對方究竟是什麼意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如果自己真在這裡和他們動了手,以後回國的麻煩會有多大。
思前想後,吳盡歡覺得直接動手是下下之策,在沒徹底弄清楚對方的意圖之前,不宜妄動。
他心裡想得很多,從判斷到評估,再到最後做出決定,實際上,只是眨眼工夫的事。
他樂呵呵地說道:“你們請客嗎?”
“當然。”
“既然有人上杆子請吃飯,我們也沒有不去的道理,是吧,金!”說着話,他回頭看了一眼金。
金握起的拳頭慢慢鬆開,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殺氣也隨之消失不見。
黝黑漢子和那一男一女雖不願意承認,但實際上,他們確實暗暗鬆了口氣。
就第一印象而言,金的可怕,要遠遠超過吳盡歡。
他們都想不明白,這麼可怕的一個人,怎麼會心甘情願的留在毛頭小子吳盡歡的身邊,心甘情願的聽他指使,爲他做事。
當然,這個疑問他們也只能在心裡嘀咕,不可能主動問出口。
三人帶着吳盡歡和金去到街角的那家中餐廳,要了一間包廂,又點了好幾盤的菜。
吳盡歡和金都餓了,這一天折騰下來,也就在飛機上吃了點飯。
等飯菜上來後,他倆都沒客氣,拿起筷子,大吃起來。
坐在另一邊的兩男一女基本沒怎麼動筷子,一直在等,等吳盡歡和金吃飽喝足。
進食中的吳盡歡突然放下筷子,他的舉動,讓金也本能的停了下來,嘴裡還塞得滿滿的,不解地看向吳盡歡。
吳盡歡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笑道:“你們也快吃啊,不吃飯,光看着我們吃,我怕我會得胃潰瘍。”
“吳先生吃飽了?”女子強壓着怒火,冷聲問道。
“嗯,吃得差不多了。”吳盡歡說道:“與國內的飯菜比起來,還是有點不太對味,你嚐嚐這個松鼠桂魚……”
他話還沒說完,女子猛的一拍桌案,大聲說道:“吳盡歡!”
吳盡歡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哪裡說得不對了。
過了一會,他看向黝黑漢子,好奇地問道:“這家飯店,她是股東?”
黝黑漢子被逗樂了,搖頭說道:“我們是中國軍人。”
吳盡歡嘟囔道:“那我說這家飯店的飯菜一般,她發的哪門子的邪火?我是祖國的幼苗,還很幼小,把我嚇夭折了,你們能賠得起嗎?”
女子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怒視着吳盡歡,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黝黑漢子先是看了她一眼,而後對吳盡歡心平氣和地說道:“吳先生這次準備去卡佳島吧?”
吳盡歡眨眨眼睛,說道:“已經調查得那麼透徹了,又何必再明知故問,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們有一位小同志,在卡佳島失蹤了。”
吳盡歡滿腦子的莫名其妙,他們有名同志失蹤了,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他敲敲額頭,說道:“你們應該去報警啊,來找我做什麼?我既不是菲律賓警察,又不是卡佳島島主。”稍頓,他笑問道:“你們不會認爲他的失蹤,和我有關吧?我先聲明,我今天才剛到菲律賓!”
黝黑漢子擺擺手,說道:“這事當然和吳先生無關,所以,我們纔來‘請’吳先生幫忙。”他特意加重一個請字,言下之意,如果和你有關的話,可就不是請了。
他繼續說道:“我們懷疑,此事和佩雷斯家族有關,我們的這位小同志,很可能已經落到佩雷斯家族的手裡。”
吳盡歡問道:“佩雷斯家族抓一名中國軍人做什麼?”
沒等黝黑漢子接話,吳盡歡又擺擺手,說道:“如果涉及到國家機密,你們什麼都不用說,我也根本不想知道。”
黝黑漢子沉吟片刻,看向兩名同伴。那名女子沒什麼反應,另名白臉的男子則是向他微微點下頭。
他對吳盡歡正色說道:“卡佳島一帶水域,不僅經常有海盜出沒,另外,到卡佳島遊玩的遊客,常常會莫名其妙的失蹤,我們有理由懷疑,那裡藏着一夥販賣人口的犯罪集團。”
吳盡歡聽完,他拿着茶杯,喝了口茶水,問道:“卡佳島和黃巖島一樣,中國和菲律賓之間存在爭議?”
“那沒有,卡佳島歸屬菲律賓。”
“既然歸屬菲律賓,那裡若真的藏有犯罪組織,也應該是由菲律賓的警方或軍方去調查,你們又去湊什麼熱鬧?”稍頓,他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們真的是中國軍人嗎?”
吳盡歡只隨口一問,黝黑漢子還真把軍官證拿了出來,遞到吳盡歡的面前。後者接過來,打開一瞧,說道:“辛圖,陸軍中校。”官還不小嘛!
辛圖拿回自己的軍官證,說道:“菲律賓國內的犯罪,的確與我們無關,但涉及到中國公民的失蹤,這就和我們有關了。”
吳盡歡說道:“那也應該歸菲律賓警方去調查。”
辛圖說道:“菲律賓的情況,與國內相比要複雜的多,在地方上,大家族的勢力很強大,就以卡佳島來說,佩雷斯家族在卡佳島完全是土皇帝,而且與菲律賓政府關係密切,外交部已多次向菲律賓政府申述中國公民在卡佳島的失蹤案,但一直無果,菲律賓政府也毫無作爲。”
吳盡歡說道:“所以,你們就派出一名戰士,潛入卡佳島去營救?”這不是去救人,而是把羊送入虎口。
辛圖說道:“我們派出的戰士不是去救人的,而是去做秘密調查的。卡佳島是佩雷斯家族的地盤,卡佳島的人口失蹤案,也一定與佩雷斯家族有關,但我們得掌握足夠的證據,空口無憑的去和菲律賓政府談,對方肯定還會一再推諉。”
他深吸口氣,說道:“就在三天前,這名戰士和我們突然失去了聯絡,我們推測,她很可能已經落入佩雷斯家族的手裡。”
吳盡歡越聽頭越大,他們是來‘請’自己幫忙的,幫什麼忙?難道幫他們把失蹤的那名戰士找到,再從佩雷斯家族的手裡把他救出來?他們未免也太高估自己的能量了吧?
他清了下喉嚨,正色說道:“這件事可不小,我想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女子啪的一拍桌案,沉聲說道:“吳盡歡,現在有一名解放軍戰士落入到犯罪集團手裡,你就忍心坐視不理嗎?”
吳盡歡苦笑,是他不管嗎?而是他根本管不了。
辛圖說道:“我並不奢求吳先生能把她救出來,只要吳先生能確認她是否在佩雷斯家族的手裡,她現在是否還活着,就已經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說着話,他向身邊的白臉男子點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