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吳盡歡坐在沙發上,邊喝着咖啡,邊翻看文件。
隨着兩下敲門聲,孫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走到吳盡歡近前,說道:“歡哥,回子那邊已經把事情辦好了,五個綁匪,還剩下三個,都在我在南區租的那間房子裡。”
吳盡歡放下手上的文件,問道:“你去租的?”
孫凱一笑,說道:“當然不是,是下面的兄弟花錢僱人出面租下的,和我們粘不上邊。”
吳盡歡滿意地點點頭,提醒道:“做事要謹慎,別留下小尾巴!”
“我明白。”稍頓,孫凱問道:“歡哥,我們把他們養起來,到底有什麼用?”
吳盡歡笑了笑,說道:“當然有用,最起碼,可以起到引狼入室的效果!”
“啊?”孫凱覺得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自己的頭腦已是越來越精明,不過他還是跟不上歡哥的思路。
“讓你手下的人,把他們都盯緊。”
“是!歡哥!”
第一天,風平浪靜的過去,第二天,陳剛、陳宥強、彭飛三人也咬牙挺住了,到了第三天,仍未見到神秘人來給他們送吃的,他們實在是忍不了了。
陳宥強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剛子,我覺得我快不行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非得被活活餓死不可!”
彭飛也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說道:“已經過去兩天了,風聲也應該沒那麼緊了,要不,我們出去買點吃的?”
陳剛眉頭緊鎖,喃喃說道:“太危險了。”
“可是我們再不吃東西,真的挺不住了啊!”彭飛急道。
陳宥強咬牙說道:“他媽的,老子寧願和警察拼了,也不想再受這份活罪了!”說着話,他手扶着牆壁,顫巍巍地站立起來,說道:“我出去買吃的!”
“你坐下!”陳剛狠狠瞪了他一眼。
“剛子——”
“我去!”陳剛眉頭緊鎖地說道。他以爲神秘人會像他說的那樣,來給他們送些食物,可是已經三天了,連神秘人的人影子他們都沒看到。
他心知肚明,這樣下去的確不是辦法,恐怕等不來救他們的神秘人,自己就先被餓死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冒險一試。
他站起身,問道:“強子、阿飛,你們身上還有手雷嗎?給我一顆。”
陳宥強和彭飛對視一眼,前者打開一隻揹包的拉鍊,從成捆的鈔票當中,翻出一顆手雷,遞給陳剛,憂心忡忡地說道:“剛子,要不你留下,讓我去吧!”
陳剛緩緩搖頭,說道:“無論讓你倆誰出門,我都不放心。”說着話,他接過手雷,將手雷拉環套在自己的中指上,然後將手揣進褲兜的口袋裡,說道:“如果等會你們聽到了爆炸聲,就說明我遇到了警察,這裡已不安全,趕快跑。”
“剛子!”陳宥強和彭飛下意識地上前一步。
陳剛向他二人點下頭,再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向外走去。
他從居民樓裡走出來,狀似隨意地向左右望了望。
居民樓這裡很熱鬧,人來人往,嬉鬧成羣的孩子在玩着遊戲。
他眯了眯眼睛,邁步向街道對面的一家小便利店走過去。
在他走到便利店門口的時候,剛好一對情侶從裡面嬉嬉笑笑地走出來,男青年好像沒有注意到他,和他撞了個滿懷。
陳剛眉頭緊鎖,陰森的目光凝視着那名青年。
青年上下瞥了他兩眼,嗤笑出聲,罵道:“操,你他媽瞎了?看什麼看?”
陳剛眼中的厲色更濃,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被一個人盯着,更像是被一頭毒蛇盯着。
女青年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急忙拉了拉身邊男青年,小聲說道:“好了、好了,我們快走吧!”
男青年哼了一聲,伸手摟住女青年的肩膀,從陳剛的身邊走了過去。
直至兩人走出多遠,陳剛陰冷的目光都直勾勾地落在他倆身上。
等到看不到他倆的身影了,他才收回目光,邁步走進小便利店裡。
便利店不大,裡面的客人也不算多。陳剛環視了一圈,大步流星地走到擺放麪包的櫃檯前,他一手插在口袋裡,另隻手抓起好幾袋麪包,放在結賬臺上。
老闆剛要給他結賬,他又走回到麪包區,依舊是用單手抓起好幾袋麪包,放在結賬臺上,他來回往返了好幾次,幾乎把櫃檯上擺放的麪包都拿了下來。
正常人要買這麼多東西,都會用兩隻手拿着或者捧着,但他由始至終只用一隻手,另隻手一直都插進口袋裡,老闆猜測,他很可能是個殘疾。
等結賬的時候,老闆邊掃碼,邊笑問道:“這是要出去旅遊啊?”
“嗯!”陳剛面無表情地答應一聲,等老闆全部掃完碼,陳剛從口袋裡抽出幾張鈔票,放在臺上。
如果老闆知道他插進口袋裡的另隻手,其實是連着一顆手雷的話,恐怕早就嚇得趴地上了。
且說那對青年男女,走到街道的轉角處,身形一晃,立刻靠到牆邊,然後探頭向回望瞭望,沒有看到陳剛,二人稍稍鬆口氣。
男青年問道:“拍到了嗎?”
“嗯。”女青年應了一聲,拿出手機,打開,裡面是一張由下往上拍的照片,照片裡的人,正是陳剛。看起來不是十分清楚,但還是能辨認出陳剛的五官樣貌。
發現興隆案五名綁匪的行蹤,警方出動那麼多的警察和武警,做了那麼周密的部署和安排,結果只是當場擊斃了兩名綁匪,而另外的三名綁匪全部逃脫,這對於z市警方而言,無疑又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甚至連省公安廳都給z市警方下了死命令,必須偵破此案,必須將脫逃的三名綁匪緝拿歸案,給社會大衆一個滿意的交代。
連日來,市局長李昌宏忙得焦頭爛額,他日子不好過,下面的警察哪裡還有好日子可過?
刑警大隊已經接連好幾天加班加點,動用所有能動用到的線人、黑幫混混,滿城搜捕逃走的三名綁匪。
可是這三名綁匪就如同石沉大海似的,三天下來,一點消息都沒有。
作爲刑警大隊的一員,李春河也不例外,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回家了,吃住幾乎都在局裡。
今天,下午三點多鐘,他剛吃完一碗泡麪,正打算去會議室裡眯一覺,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
他接起電話,心不在焉地問道:“喂?”
“請問,是李警官嗎?”
“我是李春河,你是?”
“啊,我是世紀商場的清潔工,我叫楊明。”
“誰?”李春河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個人,他皺着眉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李警官你不記得我了?前幾天,世紀商場出事的時候,我還問過我一些案發時的情況,還給我留了電話,讓我想起什麼的時候,再給你打電話。”
“啊,是這樣啊。”李春河恍然大悟。
前幾天的世紀商場案,涉及到聖庭老闆吳盡歡和市長千金盛雲燕,他也有去現場調查,和商場內的一些員工談過話,至於具體都和誰談了話,他哪裡還能記得那麼清楚,大概可能或許其中是有這麼一個叫楊明的人吧!
他問道:“楊明,你找我有事嗎?”
“李警官,是這樣的,今天我休息,在家附近我遇到一個人,和公安局最近通緝的一名通緝犯很像。”
“哦?”李春河原本心不在焉,聽聞這話,眼睛立刻瞪圓了,問道:“通緝犯?是哪個通緝犯?”
“就是前兩天還上了新聞的那個!新聞上不是說擊斃了兩個,跑了三個嗎,我遇到的那個人,很像跑的那三個人中的一個!”
咣噹!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李春河彷彿彈簧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屁股下的椅子都被他的雙腿彈飛出去多遠。
辦公區內的警察們紛紛向他投來詫異的目光,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
李春河一手捂着手機,對周圍的同事急聲說道:“有消息了!有綁匪的消息了!”
一聽這話,呼啦一聲,整個辦公區的警察都圍攏了過來,一道道目光都落在他的手機上,看他們的眼神,簡直就像餓極了的羣狼。
李春河按下手機擴音鍵,然後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他清了清喉嚨,問道:“楊……楊先生,你看清楚了嗎?確定是那三個在逃通緝犯中的一個?”
“李警官,我……我也不敢肯定,我剛纔拍了他一張照片,可以傳給你看看,確認下嗎?”
“當然、當然!你趕快傳過來!”
“好。”楊明答應一聲,通過彩信,給李春河發送過來一張照片。
李春河把照片點開,本就圍攏在桌子四周的警察齊刷刷地彎下腰身,一顆顆小腦袋,目不轉睛地盯着手機屏幕。
照片打開,是一張由下而上的拍攝,不是很清楚,但在場的衆人幾乎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紛紛驚叫出來:“陳剛!是陳剛!”
一時間,辦公區裡就如同炸了鍋似的。
“都閉嘴!”刑警隊的隊長從辦公室裡快步跑出來,衝着衆人大聲喝道。
他分開人羣,三步併成兩步走到李春河近前,一手摁着他的肩膀,一手摁着桌子,身子前探,說道:“楊先生,你好,請問,你拍照的這個人現在在哪?”
“你是?”
“我是刑警隊隊長,袁林,楊先生,你現在舉報的信息很重要,警方需要你的配合!”
“啊,袁隊長,我看到那個人進了便利店。”
“立刻把便利店的地址發給我!”
“好的。”
時間不長,楊明把具體的地址發了過來。而後他緊張地說道:“他……他從便利店裡出來了!”
在場的警察們臉色同是一變。袁林急聲問道:“他是步行還是開車?”
“是……是步行!”
“你能跟上他嗎?”
聽聞這話,在場的警察臉色同是一變,驚訝地看着袁林。要知道楊明可是普通老百姓,他不是警察,而陳剛是揹着命案不怕死的亡命之徒,讓楊明去跟蹤他,一旦被人家發現,他還有命活嗎?
李春河急聲說道:“袁隊……”zgsgq6gphwsr6vecaooqaxzxulnoykhfto4tfxtir2or1vr37ffz48qyuf9rxf3q==
“你閉嘴!”袁林狠狠瞪了他一眼,對手機說道:“楊先生,我需要你跟上他,記住他的住址!”末了,他又補充道:“事後,我們警方會給予你鉅額獎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