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區的旁邊,就有一家大型的超市,分爲上下兩層,大小家電、日用品、服飾、食品、生鮮一應俱全。
這家超市,喻連婷沒怎麼來逛過,吳盡歡更是第一次來。
進入超市之後,喻連婷提醒吳盡歡道:“公寓裡只有我的日用品,你朋友的日用品,你得幫他們買。”
“沒問題。”吳盡歡推着一輛購物車,走進超市內。
雖說超市很大,但裡面的客人並不多,逛起來也比較輕鬆。
吳盡歡隨便選了些洗漱用具之類的日用品。喻連婷則是買了不少的零食,逛到生鮮區時,她又買了許多的生肉和蔬菜。
看她選了這許多的生鮮食材,吳盡歡好奇地問道:“你在公寓裡還做飯?”
剛纔他用廚房的時候,發現大多數的廚具都是嶄新的,根本沒用過。顯然,喻連婷住在公寓的次數並不多,偶爾來住,也是不會下廚做飯的。
聽聞他的發問,喻連婷玉面一紅,支吾道:“我以爲你會在公寓裡多住幾天的。”言下之意,這些生鮮食材,都是她爲吳盡歡準備的。
吳盡歡看了她一眼,心裡嘀咕,這丫頭該不會是吃自己做的菜吃上癮了吧!
他聳聳肩,推着車子,繼續往前走。
兩人買的東西都不少,裝了滿滿一車,結賬的時候,花了接近一千塊錢,裝了五大塑料袋,連收銀員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倆幾眼。
吳盡歡主動拎着四隻塑料袋,喻連婷提着一個,兩人從超市裡出來。
走在回小區的路上,喻連婷的目光不時瞥向吳盡歡。後者問道:“怎麼了?”
喻連婷小聲嘀咕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力氣的。”
吳盡歡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拎着的四隻大塑料袋,笑道:“婷姑娘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喻連婷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
兩人正往前走着,前方的路上行來一輛沙土車。
沙土車在路上行駛的很正常,只不過行進到吳盡歡和喻連婷的附近時,沙土車的前輪突然向旁一偏,好像打滑了似的,緊接着,砂土車直向路邊的吳盡歡和喻連婷二人撞了過來。
喻連婷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吳盡歡第一時間扔掉手中的塑料袋,手臂攬住喻連婷的腰身,身子向旁斜撲出去。
也就在吳盡歡抱着喻連婷撲出去的瞬間,耳輪中就聽轟隆一聲巨響,砂土車的車頭,結結實實地撞在路邊的小區圍牆上,其力道之大,把圍牆都撞塌了一大面。
喻連婷被吳盡歡壓在身下,躺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過了片刻,她纔回過神來,急忙看向壓在她身上的吳盡歡,顫聲問道:“歡少,你怎麼樣?”
吳盡歡搖搖頭,雙手支撐着地面,慢慢從喻連婷的身上爬起,回頭向那輛沙土車看過去。只見砂土車的前窗俱碎,整個前臉,已經扭曲得完全變形。
這時,有一名滿頭是血的男人從車窗內爬了出來,在他的手裡,還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他翻滾到地上後,手扶着汽車,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甩了甩混漿漿的腦袋,迷離的目光漸漸有了焦距,當他看到喻連婷的時候,本就充血的眼睛冒出駭人的兇光,拎着匕首,搖搖晃晃地直向喻連婷走了過去。
吳盡歡看到了他,喻連婷也同樣看到了他。
男人的臉上,紅一道白一道,五官扭曲,猙獰得嚇人,尤其是那對爬滿血絲,閃爍着寒光的眼睛,都不像是人類的,更像是一隻嗜血的野獸。
喻連婷坐在地上,本能地向後連蹭。其實她的身手不錯,只不過沒有實戰經驗,突然看到這麼一個如同厲鬼般的男人直奔自己而來,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懼意。
吳盡歡眯了眯眼睛,迎上前去。
他剛走到那個男人近前,後者的左手向他的面部打了一記勾拳,當吳盡歡擡起胳膊,擋住他拳頭的時候,他的右手握着匕首,直刺吳盡歡的心口。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吳盡歡第一時間便判斷出,對方用的是軍方的格鬥術。
當匕首的鋒芒刺到他胸口前不足三寸的時候,突然停住,刺不進去了,原來吳盡歡的手死死頂在對方的臂彎住,讓對方的這一刺只刺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那個男人反應也快,身形一轉,提腿側踢,狠踹吳盡歡的膝彎外側。
這是典型的軍體拳招式,吳盡歡眯了眯眼睛,身形提溜一轉,橫着避讓開。
男人根本不管吳盡歡,隨着他讓開,他繼續向坐在地上的喻連婷衝過去,匕首惡狠狠刺向她的面門。
還沒等喻連婷做出應對,吳盡歡在男人的背後探出手臂,牢牢抓住他肩頭的衣服,讓他的這一刺也只是刺到一半。
男人想都沒想,回手就是一刀,橫掃吳盡歡的喉嚨。
吳盡歡向後仰身閃躲,順勢一腳,點在男人的胸口處。
對方噔噔的倒退兩步,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扭頭一瞧,正看到旁邊的喻連婷,他斷喝一聲,持匕又刺向她的脖側。
此時,喻連婷已由震驚狀態,徹底恢復了冷靜。她手臂向外招架,擋開對方持刀的手臂,緊接着,她纖細的手掌伸直,彷彿一把刀子似的,直插對方的喉嚨。
男人反應也快,左臂擡起,擋住喻連婷手刀的鋒芒,右手的匕首改刺向喻連婷的肋下。
可惜,他的匕首隻刺出一半,吳盡歡已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抓住他的雙肩,用力向外一輪,男人魁梧的身軀被他硬生生地甩了出去。
他在地上連連翻滾,還未穩住身形,跟上來的吳盡歡又是一腳,踹在他的面部。
這一腳,讓男人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口鼻竄血,目光渙散,久久爬不起來。
吳盡歡走到他近前,踩住他的右臂,從他手中硬奪下匕首,拿起來看了看,還真的是一把正規軍刺。
用的是軍刺,招式也是軍中的格鬥術,難道這個人是軍人?吳盡歡低下頭,詫異地看着對方。
這時候,四名黑衣大漢急匆匆地從小區內跑出來,看到混亂的現場,四人同是一驚,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吳盡歡和喻連婷近前,關切地問道:“歡少、婷小姐,你倆沒事吧?”
喻連婷把要扶她的黑衣人推開,自己從地上站起,臉色陰沉又難看,怒視着那個被吳盡歡制住的男人,冷聲說道:“他要殺我!”
四名黑衣人眼眸一閃,一同圍攏上前,對仍踩住男人手臂的吳盡歡說道:“歡少,把他交給我們吧!”
吳盡歡環視四周,附近已經站着不少圍觀的人羣,其中還有人拿着手機,正在撥打電話。他說道:“估計警察很快就到,還是把他交給警察處理吧!”
“這……”四名黑衣人面露難色,對方是衝着婷小姐來的,他們得先查出他到底是誰,幕後主使者又是誰。
吳盡歡小聲提醒道:“這麼多人看着,你們若是把他帶走,對警方那邊也不好解釋。”
在他說話,喻連婷也走了過來,低頭看眼那名男子,向四名黑衣人點下頭,說道:“你們聽歡少的吧!”
四名黑衣人齊齊應了一聲,然後分散開來,站在四周的人羣裡。
他們的站位,剛好是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看似混在人羣裡,其實是剛好把吳盡歡、喻連婷兩人保護在其中。
現在無論偷襲者的同黨從哪個方向鑽出來,都會在第一時間先被他們擋下來。
吳盡歡蹲下身形,把男人的外套扒下一半,然後用他的外套把男人的手臂牢牢捆綁住。
在他捆綁那個男人的時候,喻連婷有注意到他手臂上的擦傷,剛纔他抱着她撲出去的力道太大,手臂蹭在地上,連袖子都被磨破,裡面有一道道血淋淋的劃痕。
喻連婷眼眸一閃,轉身跑到她剛纔丟掉的塑料袋前,從裡面翻出一盒創口貼,回到吳盡歡身邊,小聲說道:“你胳膊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一下。”
吳盡歡扭頭看了看手臂的擦傷,完全沒當回事,不過見喻連婷眉頭緊鎖,他也沒有阻止她,任憑她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創口貼小心翼翼地蓋住傷口。
沒過十分鐘,街上便傳來警笛聲,兩輛警車趕到現場。
這裡是市中心,距離警局也不算遠,警方接到報案後,趕過來的速度也極快。
警察到後,問明情況,然後驅散附近的人羣,封鎖現場,那名被制住的男子也被警察帶上警車。
即便是坐在警車裡,那個男子仍透着車窗,朝着喻連婷投去憤怒、憎恨的目光。
一名警銜是兩槓兩星的警官走到吳盡歡和喻連婷近前,詢問事發時的情況。
得知喻連婷是永冠接團的人,而且還姓喻,那名警官明顯吃了一驚,態度也變得和藹許多,滿臉堆笑地說道:“如果喻小姐有時間的話,可以到警局做份筆錄,如果喻小姐沒有時間,也沒關係,等喻小姐什麼時候有時間了,我們再登門拜訪,把筆錄補上。”
喻連婷面無表情地說道:“現在,我可以跟你們去警局,我要知道,他襲擊我的原因是什麼。”
“好好好!”那名警官連連點頭,又叫來一輛警車,把吳盡歡和喻連婷請入車內,直奔位於附近的公安分局。
在分局裡,警方根本沒怎麼審,那個男子就把他襲擊喻連婷的緣由全盤托出。
吳盡歡猜對了,他還真的是名軍人,而且還是名在職軍人,名叫盧申明。
他家裡的條件很不錯,父親盧石溪是個商人,開了一家小型的鍊鋼廠。
後來,隨着上游廠商對鋼材的品質要求越來越高,鍊鋼廠的設備也需要更新換代。
由於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盧石溪便向永冠借貸了一大筆錢。
盧家的鍊鋼廠用借貸的這筆資金更新了設備,或許是工人對新設備的操作還不熟練,鍊鋼廠發生了一起不小的事故,導致三名工人重傷致殘。
爲此,盧家不僅賠付了一大筆錢,連鍊鋼廠也被相關部門以安全不過關爲由被查封了。
打這之後,永冠集團旗下的催債公司就如影隨形似的盯上了盧家,三天兩頭的來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