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航和孫凱對視一眼,然後向閉着眼睛,享受女郎按摩的王珣點下頭,轉身走出包房。
等他二人離開,王珣換換睜開眼睛,哼笑出聲。
吳盡歡這次派人主動找上他,只能說明吳盡歡現在比他更急。
能不急嗎?如果吳盡歡不急不怕的話,他又何必跑到英國去避難?
王珣並不知道吳盡歡去英國的真實目的,只以爲他是見彭徵被殺,擔心自己會成爲下一個被攻擊目標,所以才特意躲到英國去的。王珣心知肚明,彭徵遇害之後,自己與吳盡歡聯手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又覺得和吳盡歡的聯手其實是自己吃了虧,畢竟他在y市的勢力大,且早已根深蒂固,吳盡歡他們只是後起之秀,和自己的勢力沒法比,與其說聯手,不如說是吳盡歡依附到自己這邊。
可他又憑什麼白白給吳盡歡做靠山,趁着這次他主動提出聯手的契機,王珣也打算狠狠敲筆竹槓,在吳盡歡身上多撈些好處,比如眼下程光宗做得風生水起的用無人機換原石,他便想從中分勺羹。
這些事,他不會和高航談,高航也做不了主,他必須得和吳盡歡本人談。
這是王珣心裡的真實想法。
高航和孫凱離開洗浴中心後,後者冷着臉說道:“格格,看起來,王珣根本沒打算和我們聯手!”
如果王珣真一點聯手的意思都沒有,別說和他倆談話了,恐怕連面都不會見,直接就讓人把他倆打發走了。高航說道:“王珣想聯手,不過,他也想從我們身上賺到一些好處。”
“什麼好處?”孫凱問道。
高航反問道:“我們現在做什麼最賺錢?”
孫凱眼珠轉了轉,問道:“王珣也想學我們,用無人機去換原石?”
幫人家做易貨,只能賺到百分之十的佣金,多者兩三萬,少則兩三千,而做一次無人機換原石,己方一下子就賺到幾十萬。
高航看着孫凱含笑點點頭。
“媽的,王珣還要不要點臉了?看到我們賺了錢,他他媽也想跟着幹!”
“好在歡哥離開之前給我們留了兩套計劃,a計劃不行,那麼我們就用b計劃!”
孫凱並不知道吳盡歡的計劃是什麼,他好奇地問道:“b計劃是?”
“鷸蚌相爭。”高航一字一頓地說道。
王珣在y市,除了做易貨外,暗中還有做地下賭場的生意。
只不過他的地下賭場很隱蔽,能來這裡賭博的也都是些熟客。
由於王珣從來不在賭場中露面,即便是熟客,都不清楚這間賭場是王珣開的。
旁人不清楚這家地下賭場和王珣的關係,但程光宗可是瞭如指掌。
以前王珣和彭徵的關係很好,兩人可謂是知根知底,無話不談。
彭徵的秘密,王珣都知道,王珣的秘密,彭徵也都知道,當初作爲彭徵左膀右臂的程光宗,自然也清楚王珣的這家地下賭場。
賭場位於y市的北區,一家不起眼的遊戲廳。
遊戲廳分爲上下兩層,擺放了數十臺的遊戲機。通過二樓一扇很隱蔽的側門,可以進入到一座長條形的大廳,這裡有數十張各種各樣的賭檯,每天前來賭博的人都不在少數。
王珣在警方內部也不是沒有人的,一旦警方來掃賭,他總能第一時間聽到風聲,賭場裡的人會立刻轉移到外面的遊戲室裡,賭場內的賭檯也會全部撤掉,等警察趕到時,只能看到一大羣人在熱火朝天的打街機,至於賭博的人,一個都抓不到。
這天晚上,遊戲廳和往常一樣,在外面玩遊戲機的寥寥無幾,但在內室賭博的人,卻有近百號人之多。
遊戲廳外面的街道,路燈下,站着兩名青年,正邊抽着煙,邊滑手機,時不時地交談幾句。
“操,彭徵死了,新聞上一點報道都沒有!”
“消息肯定被封鎖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一下子死了十幾個人,不把消息封鎖住,政府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說話的青年突然感覺身旁有人影晃動,他扭頭一瞧,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呢,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咚!青年的腦袋受推力,正撞在旁邊的路燈柱子上,發出一聲悶響。這名青年,聲都沒吭一下,雙眼翻白,當場暈死過去。
另名青年嚇了一跳,扭頭一瞧,只見十數名黑衣人不知何時已來到自己的近前。他們都穿着黑衣黑褲,手中或是提着片刀,或是拎着鋼管。
青年反應也快,意識到不好,轉身就要跑。他的腿纔剛剛提起,還未邁出去,一名黑衣人箭步躥到他近前,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同時用朝鮮語罵道:“你他媽的還想往哪跑?”
噔噔噔的連退了三大步,青年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抱着肚子,臉色煞白,腦門上冒出一層汗珠子。
不給他起身的機會,黑衣人跟上前來,一鋼管砸在青年的頭上,將其直接打暈在地。
這兩名青年,都是賭場放在外面的眼線。有兩名黑衣人把他倆拖進路邊的小衚衕裡。其餘的黑衣人,直奔遊戲廳而去。
進入遊戲廳內,衆人舉目一瞧,遊戲廳裡空空蕩蕩,只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在全神貫注的打街機。
“都他媽別玩了!(朝鮮語)”爲首的黑衣人邊用鋼管敲着小腿,邊大聲喊喝道。
幾名正玩街機的少年紛紛尋聲看去,見到門口那邊站着十多名蒙面的黑衣人,人們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我讓你們都別玩了,他媽的都沒聽到嗎?”這回,黑衣人用的是語調生硬的漢語。說話的同時,他掄起鋼管,向旁一揮,啪的一聲,他旁邊的街機屏幕應聲而碎。
譁——
這一下,遊戲廳裡的人都反應過來,幾名少年人嚇得臉色大變,哪裡還敢多做停留,抱着腦袋向外跑去。
遊戲廳的裡端,走出數名穿着白襯衫、黑西褲的青年,看打扮,好像都是遊戲廳裡的服務員。
這些青年的手裡也都拿着傢伙,其中一人擡起手中的棍子,指向衆黑衣人,凝聲說道:“兄弟,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敢跑到這裡來撒野,吃飯的傢伙不想要了?”
“操你媽的!”爲首的黑衣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漢語,怒罵一聲,箭步上前,一腳踹了出去。
對面的青年反應也快,急忙向後閃躲。他是把黑衣人的腳讓開了,但卻未能避開黑衣人砸來的鋼管。
嘭!
這一鋼管,正中青年的頭頂。青年彷彿被瞬間定格了似的,身子僵站在原地,猩紅的鮮血順着他的頭頂迅速流淌下來。停頓了那麼幾秒鐘,青年的身子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我操!”衆青年見狀,一擁而上。幾乎在同一時間,衆黑衣人也迎了上來。雙方一黑一白,混戰到了一起。
叮叮噹噹!
雙方的打鬥,讓遊戲廳裡的街機都跟着倒了黴,屏幕的破碎之聲不絕於耳。
遊戲廳裡的服務員,都是王珣麾下的打手,個頂個的精壯。可前來砸場子的黑衣人,卻要更勝一籌,尤其是爲首的那個黑衣人,操着一口朝鮮話,衝進人羣當中,如入無人之境般,手中的鋼管揮舞開來,周圍的青年不時被他打翻在地。
“哥,樓上還有人!(朝鮮語)”
“打!今天這裡的人,誰他媽的都別想跑!(朝鮮語)”放倒一樓的幾名青年,衆黑衣人又開始向樓上衝。
在樓梯通道里,剛好有一大羣的白衣青年正手持武器,從二樓着急忙慌的趕下來,雙方於狹窄的樓梯甬道當中碰了個正着。
兩邊沒有多一句的廢話,碰面便打到了一起。
狹路相逢勇者勝!
黑衣人當中,一名大漢從人羣裡擠出來,手中還提着一把木頭椅子,他高舉着椅子,咆哮着向樓上衝去。
哚哚哚!由上而下砍來的片刀不時劈在椅子上,黑衣大漢推着椅子,硬是把樓上的十多人衝撞得連連後退。
見狀,爲首的黑衣人縱身躍起,腳尖點下扶梯,越過黑衣大漢,直接跳進對方的人羣裡,連帶着,砸到數人,雙方翻滾成了一團。
幾名大漢從樓上軲轆下來,都來不及從地上爬起,周圍的黑衣人已然圍攏上來,片刀、鋼管齊齊砸落,幾名大漢的白襯衫,只眨眼工夫就變成了紅襯衫。
趁着對方被爲首的黑衣人衝撞大亂的機會,那名黑衣大漢仍掉手中的椅子,探手抓住一名大漢,直接把他掄了起來,順着樓梯甬道扔到樓下。
這兩名黑衣人,一個身法靈活,招式凌厲,另一個身強體壯,渾身蠻力,簡直就是開路的急先鋒。
光是他倆,便把從二樓下來的白衣人打倒過半,餘下的人也被迫退回到二樓。
白衣人一退,黑衣人立刻衝了上來,雙方又於二樓展開面對面的混戰。
這一回,白衣人連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便紛紛被打得倒地不起,許多人都是滿頭滿臉全是血,抱着腦袋,倒在地上直呻吟。
有一名黑衣人向四周望了望,輕車熟路地衝向隱蔽的側門,手指着房門,回頭叫道:“哥,賭場在這!(朝鮮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