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的,誰啊!我大喊一聲,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使勁拍打了幾下窗戶,但是也沒有人回答。
就在這時,屋子裡的窗戶突然一下彈開了,我回頭一看,一陣大風直接撲到了我的臉上。雨說下就下,風雨從窗戶裡吹了進來,窗臺上的東西都噼裡啪啦的掉在地上,我趕緊跑過去把窗戶關上。
外面的風聲就像鬼哭狼嚎一樣,我不敢出去。但是走廊的門沒有鎖,我趕緊跑過去鎖門。
就在這時,嘩啦一下,我聽見一陣鎖鏈的聲音。心裡暗叫不好,趕緊一腳朝門上踹去,但是門卻被從外面鎖住了。
我聽見走廊裡傳來了一陣陣用指甲磨玻璃的聲音,咯吱咯吱,聽的我手都軟了下來。我屏住呼吸,外面狂風暴雨交加着,這樣的天氣,搞什麼鬼啊!
剛纔外面那個人是誰?會不會是因爲下雨所以停電了燈纔會關的?其實根本沒有人。
走廊裡漆黑漆黑的,可是那個用指甲摳玻璃的聲音聽的我心煩,我猛然回頭一看,竟然發現身後的窗戶上出現了一行血字:
你會爲你的醜惡付出代價!
我朝窗戶外面望去,除了被風雨吹的左右搖拽的草木,其他什麼也沒有。雨下的很大,很快雨水就沖刷了玻璃,那行血字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底是誰?我再次回到走廊的大門前,一腳踹過去,外面的鎖鏈嘩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門一下被踹開了。我跑了出去,在大雨的洗禮中四處張望,但是除了黑夜一無所有。
我失望的回到了寢室,關好門。坐在牀上。血字,又是血字!這個辦法可真是妙,寫在玻璃上,正好讓我看到之後被雨水沖走,衝的無影無蹤。可那個寫字的人到底想幹什麼!
你會爲你的醜惡付出代價?天吶,真是笑話。老子犯什麼罪了?老子怎麼醜惡了?一直受害的人是我,要我付出代價!我簡直快要瘋了,噼裡啪啦的摔着東西,然後再踩碎,在踩碎!
我被雨水打的溼漉漉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大雨就停了,我一大早就站在寢室門外等待老闆娘,當她來的時候,我上前問道她:老闆娘,我問你,你知道劉姨死了嗎?
老闆娘無辜的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不說話。我繼續問道她:你知道嗎?
這時老闆娘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進屋和她說。進屋之後,老闆娘見屋子裡又髒又亂,一聲不吭的收拾。
我打住了她,情緒激動的說道:劉姨死了,你知道嗎,你回答我的話啊!
我知道…猶豫了半天,老闆娘眼中帶着一絲疲憊,終於說出。你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啊?我繼續問道她。老闆娘思索了許久,對我說道:李小明,你瘋了嗎?
我沒有瘋!我來不及思考的就說出了這句話。那你向我吼什麼?老闆娘看似很生氣,衝着我喊道。我這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氣,着實被她的氣勢給鎮住了。
我愣了半天,沒有說話。老闆娘見我不吱聲了,雙手掐着腰,對我說:李小明,我很累。我告訴你,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你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無論如何,不管我相不相信老闆娘所說的話,我都會知道她是爲了我好,原因很簡單,我愛她。
劉姨死了,我也不想。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不要跟我吼!不止是我,還有劉姨,都是爲了你,所以纔會這樣的!老闆娘氣呼呼的衝我說道。
果然是,老闆娘果然知道,只是我不問,她就不會和我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生氣的原因,我的眼睛不爭氣,眼淚直在裡面打轉,但我是個男人,所以我憋了回去。
我知道,這個可憐的老人,也是因爲我死的。我不會再問爲什麼。因爲我覺得問那些已經沒有用了。
老闆娘的臉頰被氣的粉紅,匆匆的收拾了幾下就離開了。我告訴她我今天出去一趟,不用給我送飯,她答應了一句就走了。
我坐在寢室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越是想起昨晚那個血字,那些一幕幕就閃現在我的眼前。
跟我鬥,你休想。邱敏是鬼。你會爲你的醜惡付出代價!這些字體像一道道血痕,留在了我的眼睛上,我的心就像夢魘一般難受。
我從院子裡拎了一把鐵鍬,來到了公交站,坐車去了公交總站。然後在路邊打了一輛車,去母親的墳地。
出租車停在路邊我就下了車,隨手往車窗裡扔了五十塊錢。拎着鐵鍬在樹林子裡面穿梭了一會兒,徑直來到了母親的墳前。
我看見母親的的照片,黑白的臉上露着慈祥的微笑。立刻勾起了我對她深深的思念,這種親情你可能無法體會,但當一個平時在你身邊無聲無息的親人突然在某一天消失了的時候,你就會感覺到,這個世界突然有一種空落的感覺。
媽!我扔下了手中的鐵鍬,跪在地上痛哭着。這些天來,我經歷了我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沒有人能安慰我。
我想找出兇手是誰。但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他,我被玩弄於鼓掌之中。我只能哭,不能笑。不能喊累,只能稀裡糊塗的和他玩着捉迷藏。
我他媽的到底算什麼?我李小明難道就是個傻逼嗎?
我會付出代價?我醜惡?我去尼瑪我怎麼醜惡了?我的父母被人搞死了,我的朋友也因爲我而死了,我他媽的醜惡?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啊?黑白顛倒嗎?
我今天,頭一次,在母親的墳前罵了這麼多髒話,說實話,兒子感覺自己窩囊,委屈你知道嗎?媽。
對不起了,我不能再這樣被人耍來耍去了。媽,兒子不孝!說完,我拿起鐵鍬一鍬鏟了下去,掀起塵土,一鍬一鍬的鏟着。可是我的心在滴血啊!
嘀鈴鈴,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我一手拿着鐵鍬,插在土裡,氣喘吁吁的單跪再地上,接通了電話。是王丹,她對我說道:李小明,你想好了嗎?
想好什麼?我冷笑一聲,呵呵。王丹對我說道:想好你究竟要不要相信我,要不要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劉海棠的!
我相信你?我他嗎的究竟該相信誰啊?我相信這個,相信那個。結果呢!我是傻逼啊。我在電話裡衝王丹吼道。
李小明,你瘋了!王丹扯着嗓子衝我喊道。我再次想起老闆娘對我喊道:李小明,你瘋了!你跟我吼什麼?我們所有人都是爲了你好,但你卻不領情,所有人,都是因爲你才這樣的!
所有人都是因爲你才這樣的!這句話在我的腦海裡迴響個不停。我感覺我就是個懦夫,我什麼也不是!狗幾把不是!
我哭了,我再一次在母親的墳前哭了。我到底錯在哪裡?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電話裡的聲音停止了,時間靜格在了一起,猶豫了半響。我壓低了嗓子,深沉的說道:王丹,我相信你。
好,王丹在電話裡顫抖了一下嘴脣,對我答道。我掛了電話,將鐵鍬扔在地上,用雙手撫平地面。
媽,對不起。我跪在那裡,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這裡。打車來到臥裡屯公安局。
不知道爲什麼,一路上的司機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我。他們這樣看我。我不難理解。因爲我從墓地回來,而且面露殺氣,一定是以爲我殺了人去墓地埋起來良心發現自首來的。所以一路上一聲都不敢吭。
我下了車,司機一溜煙跑了。王丹的那輛黑車就停在大門前,王丹站在車門邊上衝我擺了擺手。
我上了她的車,她帶我來到一家咖啡館。點了兩杯咖啡,我倆對視着。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總是在快要安靜的時候掀起波瀾。我望着她,眼中的感情就如泉水一般清澈,全部倒影在了她的身上。
王丹,我輕輕的點出了她的名字。王丹輕輕的抿了一口咖啡,意味悠長的品味着,同時以意猶未盡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接下來的說話。
你知道,一個人如果在這種超級負荷的沉重壓力下,任何一切都看待的危險起來。警惕性像一匹野狼一般圍繞在四周。我承認我一直以來都不相信你,是因爲我覺得你很詭異,我父親的死一定與你有關。你應該能理解我。
王丹弄撫了一下指尖,點了點頭,看着我繼續聽我講。
那麼,我不知道該怎樣和你講,我母親的死,我很難過。我父親的死更是雪上加霜,現在的我,就如同死人一般活着。我繼續說道。
可不可以不要拐彎抹角?我想聽的是你的實話。王丹一語驚人,我愣愣的看着她。
王丹嘴角微微上揚,不知道發出的是微風般地笑,還是嘲弄的笑,她對我說道:知道我爲什麼今天給你打電話嗎?我當然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這時王丹壞笑了一下,從桌子的那邊貼近了過來,對我說道:劉姨的屍體失蹤了,看門的巡警還被打暈了,你知道怎麼回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