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寧寧全力以赴地奔跑着,終於看到了電梯口一堆正等待搭乘電梯下樓的人羣,她擠入人羣着急地左顧右盼,終於如願地看到了低垂着頭無精打采的康豪,雙手插在褲兜裡站在那兒。任寧寧衝過去撲入康豪懷中,由於她奔跑的加速度,她的身體把康豪撞得一趔趄向後仰去,差點摔倒。
“你不要再丟下我了!你再敢丟下我,我也會丟下你的,永遠!”緊緊抱住康豪的任寧寧百感交集地怒氣衝衝地說,說完她又痛哭起來了,內心滋味複雜。
哭着哭着,任寧寧又情不自禁地仰起頭,涕淚交加地去一下下地親吻康豪。康豪起初呆呆地任憑任寧寧親吻着,但落在他脣上的每一個吻都在將他內心的熱情一點點地喚回。熱情很快變爲熱烈,康豪捧過任寧寧的頭,將自己的脣向任寧寧的脣深深地吻下去。兩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熱烈地擁吻着,宣泄着他們對彼此失而復得的激動心情,同時想用這個吻告訴對方,自己有多愛他,也告訴對方,自己有多麼想擁有他。
失而復得的熱烈擁吻之後,任寧寧以爲康豪會恢復正常,然而卻並沒有。出院之後任寧寧繼續回售樓處上班的時候被告知,康豪已經辭職了。這讓她非常的地意外,她既意外於康豪的辭職,也意外於康豪居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剛剛恢復的對康豪的信心再次跌落下來。
在椅子上呆坐了好半天,任寧寧才轉念一想,自己不該這麼輕率地對康豪失去信心,畢竟自己與康豪共同經歷了這麼多生活的磨難都沒有分開,於是她給康豪打電話,詢問康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突然辭職了,並且還沒有告訴自己。康豪回答她說,是爲了趕緊掙多些錢給她看病。這個理由聽起來倒是冠冕堂皇,只是聽了康豪的這個理由後,任寧寧卻無法心安,或者說更加心內難安了。
“你想掙錢就得工作,你現在把工作都辭了還怎麼掙錢?”任寧寧不解地追問康豪。
“現在這個工作幹到死也掙不夠給你看病的錢!”康豪語氣不耐煩地迴應說。
“可除了這個,我們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呀!”
“你就別管了!掙錢是男人的事,你個女人就別操心了,好好上你的班吧!”康豪顯得更加地不耐煩。
“可是,”任寧寧還想說下去。
“沒有什麼可是的,循規蹈矩地活着,我們是永遠也活不好的!你就別怕這怕那瞎操心了,乖乖等着我賺到錢給你看病吧,啊!”康豪先是直接打斷了任寧寧的話,接着說完了自己的這一套就掛斷了手機。
任寧寧再給康豪打過去,就只有自動提示音說,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了。
天有不測風雲,人生隨機的事太多,雖然每個人都想控制住自己的人生,但能做到的概率太低了,即使是十分有能力的傑出的人物也並沒有能力控制住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更何況像任寧寧這樣的處在不利環境中的弱者。
康豪掛斷電話後,任寧寧急着想去找到康豪再聊聊,於是以帶客戶看房爲藉口,提早離開了公司回到了出租屋。可是康豪並不在出租屋,於是任寧寧一邊給康豪打電話一邊在附近康豪可能去的地方找尋他。由於着急,任寧寧的腳步很快,有時甚至會跑。
狗是一種對跑動中的人極爲敏感的動物,而有些人出門遛狗是不栓繩的。當任寧寧跑向一間城中村的網吧時,一隻大狗撲向了她,一口咬在了她的小腿上。任寧寧嚇得驚叫着加快了腳步,想要逃離,但大狗卻因此更加兇猛地向任寧寧追趕,吠叫並撲咬過去。
眼見着大狗就要再次咬到任寧寧了,康豪剛好從網吧走了出來,見此情景,他跑上前去一腳踹在了大狗的頭上。這一腳踢得相當狠,以至於大狗整隻斜飛了出去。將狗踢了之後,康豪上前扶住任寧寧,看了看她小腿被咬的情況。任寧寧的小腿已被咬出了血。
“趕緊去醫院看看,咬得還挺厲害的,得打狂犬疫苗了!”康豪掏出幾張面巾紙按住任寧寧的傷口對她說。
“你別走!你把我乖乖踢了,你得帶我的乖乖去看病!”在此之前一直沒有對狗有任何阻止行爲的狗主人,一個打扮時尚漂亮的年輕女孩,此刻看到自己的狗被人踢了,跑上前來扯住康豪憤怒地大聲說。
“是你的狗咬了我女朋友!你出門幹嘛不拴狗繩啊!”康豪邊說邊甩開那女孩。
“咬哪兒了?不就是小腿上咬了那麼小一個口嘛,有什麼呀,我給你女朋友掏看病的錢就是了!可你也踢了我的乖乖呀,還踢得那麼狠,至於嘛,我在家被它咬了,我都沒有動過它一指頭!你現在把我的乖乖踢傷了,現在你得賠,你得給我的乖乖看病!”女孩不依不饒,再次拉扯住康豪怒氣衝衝地說。
“你滾一邊去!”康豪怒了,失去了他的耐心,一把推開那女孩,扶着任寧寧繼續快步向附近醫院走去。
那女孩被推得站不穩腳,跌倒在地上。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既覺得痛又覺得羞辱,忍不住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