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豪是開着他紅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車從省城到的這裡,現在他開着這部車,帶任寧寧來到了一處新開發的別墅區。車子繞行在黑暗的別墅區,因爲這個區域的別墅還都在待售中,所以沒人住,只有一棟別墅亮着燈,這棟別墅是樣版房。
車在樣版房前停了下來,任寧寧望着這別墅,想起之前自己收到的那一條巧合到奇怪的短信。
“你之前是不是給我發過一條短信?一條說我中獎的短信?”任寧寧問康豪。
“是啊!”康豪乾脆地回答。
“你幹嘛發那條短信給我?”任寧寧頗爲奇怪的問。
“爲了定位你的位置啊!如果不是你點了那條短信的鏈接,我根本不會知道你在那個破地方!”康豪停好車,開門下車。“今天晚上在這兒湊合一晚,明天咱們回省城!”
“那條短信怎麼可能定位我的位置呢?”任寧寧也跟着下車來,但心中依然充滿疑惑。
“那是一條病毒短信,專門定位人位置的!配合着一個小儀器一起使用的!”康豪走到別墅大門,把拇指貼在密碼鎖上,門自動打開來。
“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任寧寧跟隨康豪走進別墅院門。
“泡妞啊!隨時定位美女位置,真正的泡妞神器!”進入別墅小院,康豪繼續往別墅小樓走去。
“對了,韓茜怎麼沒有來?”瞧着康豪把拇指貼在小樓的密碼鎖上,任寧寧問。
“韓茜不知道我來!是我自己翻她的手機,看到你發給她的微信定位,自己開車來的!”門開後,康豪邊往裡走邊說。
“爲什麼會這樣?韓茜她?”任寧寧跟隨康豪邊進屋邊問。
“她根本就不想搭理你,明白嗎,傻瓜!”進屋後,康豪撲到沙發上將自己放倒。
“真的嗎?我們倆算是閨蜜呀,她不會這樣對我的,一定是你把她胡弄的沒有來吧?”任寧寧有些不能相信,她自覺自己對韓茜一直不錯,自己還曾借給她好幾次錢,至今她還欠着自己五千塊呢。
“她不是個能被胡弄的女孩,你以爲她像你一樣傻啊!”康豪略帶嘲諷地瞅着任寧寧笑。
“以你胡弄人的功力,誰胡弄不了啊!更何況韓茜她是那麼愛你!”任寧寧回敬地瞪康豪一眼。
“她愛我?哼哼,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康豪冷笑,轉口又說。“你們女孩哪有什麼友誼呀!爲了一個男的,分分鐘可以由閨蜜變成仇人!她做了我的女朋友,怎麼可能還是你的閨蜜呢!你們女孩的眼裡呀,只有自己未來的老公而已!正如你所說的,韓茜愛我,所以她又怎麼可能會對你好呢,呵呵!”康豪冷笑着摸摸自己的肚子。“唉呀,外賣怎麼還沒到,肚子好餓!”
這時別墅院子的門鈴響起來,外賣小哥到了,送來了兩份小龍蝦和兩份米飯,一打飲料。
雖然時間已經是夜裡一點,但肚子真的好餓也好渴,任寧寧從昨天到今天,除了昨天早上在醫院吃的早餐外,什麼東西也沒有吃過,水也沒喝過。之前,她不覺得餓也不覺得渴,可是現在,安全了,又有人陪伴,交感神經傳位給副交感神經,任寧寧開始感覺到渴與餓了。
坐在寬大的餐桌邊吃小龍蝦,任寧寧剛吃了兩個,心頭又悲傷不已,淚水涌出她的眼眶,自從張玄哲走後就沒有人再陪她吃過飯,今天又有人陪了,可是如此寬大的餐桌只有兩個人吃飯,其他親近的人都永遠離開自己了,不會再回來陪伴自己了,而康豪,這個太隨便的花花公子又能陪伴自己幾天呢,回到省城就得分別了吧,畢竟他是有女朋友的人,自己得避嫌纔是。
想到這兒,任寧寧問康豪:“你就這麼來了,韓茜會不會生你的氣?”
“管她生不生氣!反正我都要甩掉她了!”康豪邊吃邊毫不在意地說。
“你爲什麼要跟韓茜分手?她有什麼不好?”聽了康豪的話,任寧寧立馬想起張玄哲,眉頭擰了起來。
“我跟誰在一起也就是一個月,最多一年!韓茜跟我已經一年了,我甩她已經算是甩得遲的了!”康豪依然毫不在意地說。
“你混蛋!”任寧寧抓起一把蝦打向康豪,蝦全打在康豪的臉上,糊了康豪一臉油。
“你瘋了任寧寧!?”康豪被任寧寧激怒了,也抓起了自己盤子裡的一把蝦,但沒有朝任寧寧打過去,而是又放回盤子裡,悠哉地邊剝蝦皮邊說。“你是想起張玄哲了吧?你活該呀!誰讓你信奉什麼又窮又帥!告訴你吧,窮人喜歡你都是奔着錢來的,只有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笨蛋!”說着一口咬下剛剝好的那隻蝦。
任寧寧氣得又抓起一把蝦作勢要打康豪,但沒有扔出去就頹然地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來,絕望再一次向她襲來。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得到誰的愛了,就連這世上唯一還在乎她的康豪也不可能給她“愛”這件事。
因爲,如果康豪這麼就拋棄了韓茜,那麼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對誰也不會有長性,對自己當然也就不會有長久的愛,如果他做一個專心的人,永遠愛韓茜,那麼他又怎麼可能愛自己呢,所以無論康豪是哪種人,做出何種選擇,自己都得不到他真正的愛。自己得不到任何人真正的愛,將註定終生孤苦無依了。
這樣的情緒在任寧寧的大腦與胸腔內蒸騰,左衝右突,任寧寧難受極了,極絕望極痛苦,痛苦讓她哭泣,停不下來。
那晚之後的時間,任寧寧一個人躺在別墅寬大的牀上,周圍一片漆黑,窗簾密閉着看不到外面,任寧寧覺得自己正躺在墳墓裡,孤獨地躺在墳墓裡。她很害怕,無法入睡,一閉上眼,就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拿着一尺長的西瓜刀向自己撲過來,嚇得她從牀上跳起來,拍亮燈。
任寧寧是個很膽小的人,她很害怕一個人待着,可是從今以後她都必須要一個人生活,獨自經歷每一個危機四伏的白天與黑夜。那將是多麼可怕的難以承受的煎熬啊。
抱着被角,蜷縮在牀的一頭,任寧寧多麼想奔向康豪所在的那間臥室,她知道在那裡她能夠睡得着,有康豪陪着,她就能安然入睡,但她知道她必須拼命控制住自己,因爲康豪不屬於她,不是她可以依賴的人。
她告訴自己,自己必須學會獨立,就像所有電視劇演得那些獨立的女性角色那樣,堅強地一個人獨自地活着,可是無論她如何說服自己,她依然無法入睡。她很睏乏,也很害怕,最終睏乏都沒能戰勝恐懼,任寧寧只有抱着被角獨自哭泣,來度過這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