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爲之錯愕,尤其是西武縣令周賓鴻。
他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這位班頭竟然是李卿陽的爹?
而李氏父子則緊緊相擁,哭的那是一個厲害。
過了好長一會兒,二人才止住哭聲,冷靜下來的李卿陽看着自己的父親,哽咽問道:“爹,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啓程擦乾眼淚,看了看一旁的周賓鴻,說道:“這還要多虧周大人啊,當時我與你娘來到西武縣後,無依無靠。是周大人看我可憐,才讓我來了縣衙當了一個班頭。”
李卿陽沒有過多客套,對着周賓鴻深施一禮:“周大人,小輩在這裡跟您道謝了。若不是您,恐我父母不知會成什麼樣。”
周賓鴻趕忙扶過李卿陽,笑道:“李大人莫要這般。老夫也不知這就是你的父親,當時也是看啓程老實憨厚,正巧衙門又缺人,就順水推舟而已。”
不說別的,光說自己父親能被人家看重李卿陽就已經很感謝了,隨即在程儲那裡拿過一張大額銀票送與周賓鴻,說道:“周大人,這一百兩請您務必收下。不爲別的,只是感謝您這麼長時間照顧我父親。若不是您,恐怕我還要尋他們許久。”
望着那張銀票,周賓鴻又猶豫了。他自然想要,可想到如果收下的話,日後這人再麻煩自己別的事恐怕就不好推脫了。
李卿陽什麼人?一眼就看出這老頭在想什麼。索性直接塞到他的手中,並保證道:“周大人放心,這完全是爲了報答您對我父親的知遇之恩。”
聽到李卿陽這麼說,周賓鴻這纔敢將銀票踹到口袋裡。
“既然如此,老夫就勉爲其難的收下了。”
見周賓鴻收下銀票,李啓程又說道:“大人,今日我與我兒重聚實屬幸事,還望大人能給我半天空假,讓我帶着我兒回去與他娘相見。”
“那是自然,自然。”周賓鴻也是通情達理之人,爽快的答應道:“這幾日你就陪李大人在家好好團聚,至於衙門的事莫要掛念,有什麼需要的就和老夫說。”
謝過周賓鴻後,李啓程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李卿陽往家走。
其實李啓程現在所住的地方離縣衙並不遠,穿過兩條街就到。
回到家中,李啓程先是開門進去,叫出李卿陽的母親張氏。
張氏看到李啓程手裡拎着的山珍野味,皺了皺眉,沒好氣道:“我說你怎麼又買這麼多東西?日子不過了?”
李啓程則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指定要多買一些啊!”
張氏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接過李啓程手中食材準備回廚房。
卻被李卿陽叫住。
“娘!”
張氏愣住了,不敢相信的轉過身,當看到李卿陽赫然站在自己面前時,手中的食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卿……卿陽?”
“是我。”李卿陽哽咽了一下,是的,哪怕在他心裡從來沒有把這兩人當成過自己的真正父母。可到了這時候,內心也不忍泛起波瀾。
張氏踉蹌走到李卿陽跟前,緩緩擡起手摸了摸他的臉。確信自己沒有做夢後,張氏徹底繃不住了抱着李卿陽就哭了起來。
“兒子,你可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娘這段時間有多想念你啊!”
李卿陽擦了擦眼淚,他沒辦法不爲之所動。感受着母親的溫暖,微微笑道:“娘,讓你擔心了。”
這時,站在旁邊的李啓程則拉開張氏,嘲笑道:“哎呀,別哭了。大兒子回來了應該高興纔對,怎麼還打不住了?”
張氏傲嬌的錘了一下李啓程,紅着眼嘟囔道:“哼,想你當時看到兒子哭的比我還要厲害。”
“嘖……”
然而李卿陽並沒有忘記一直跟隨過來的程儲。拉過程儲向二人介紹道:“爹,娘,介紹下。這位是程儲,我的好兄弟。”
看着高大威猛,憨厚可掬的程儲。李啓程狠狠拍了下自己腦袋:“哎呀,一直沉醉在父子相聚的氣氛裡了。忘記這位程儲大哥了。”
“爹,他才二十歲。”
“額……”李啓程尷尬至極,趕緊轉移話題:“快,還他娘,趕緊去做飯。今晚咱必須要好好慶祝一下!”
張氏應了一聲,拾起食材就奔去廚房。
而李卿陽三人則去了另一個屋坐。
其實李啓程他們現在所住的房子並沒有之前在河山村時候的大,只有兩間房。
其中一間還被李啓程改成了鐵匠鋪。
看着擺滿刀槍棍棒的屋子,李卿陽終於有了家的感覺。
“爹,手藝依舊了得啊。”拿起一把短劍,李卿陽打趣道。
“唉,就是閒暇之餘搞個副業混口飯吃。”
“那你看我這位兄弟適合什麼樣式的兵器?有機會的話幫忙造一個唄。”
李啓程看着程儲的塊頭,琢磨了片刻:“適合拿錘,還是那種特別大的大錘。”
“唔,咱想要。”程儲滿臉期待的看着李啓程。
“那這幾天辛苦爹爹嘍。”
“自家人有什麼可辛苦的。”李啓程拍了拍程儲,保證道:“放心,這兩天就給我大侄子做出來一個絕世兵器!”
“一見面就聊這些,還不趕緊過來吃飯!”
李家院子,李卿陽坐在飯桌上,看着都是自己曾經愛吃的菜,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果然還是我娘愛我,知道自己兒子愛吃什麼。”
張氏輕輕打了下李卿陽腦袋,笑罵道:“個沒長高,嘴倒是滑了不少。”
李卿陽嘿嘿直笑,端起碗先乾爲敬。隨後又敬父母二人。
喝完開局酒,李啓程邊給李卿陽夾菜,邊問道:“兒子,我們一家今日團聚,你不會再離開我們了吧?”
說到這裡,李卿陽突然沉默。看着父母說道:“爹,娘。其實這次來不僅是爲了尋您二老,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在西武縣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