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獨孤天下 035 緊緊相依
只見來者騎着一匹黑馬,通體着黑色的夜行衣,彷彿地獄裡的使者一般詭異。
蝶戀此時人已在半空,只是這一瞥便知來人是誰,那一雙明眸中透着狠辣陰冷的氣息,除了淳于冰還能有誰?
淳于冰策馬而來,突然見前方高高躍起一人,迅速從腰間褡褳內摸出了三枚毒針,一揮手便射了出去。她向來小心謹慎,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人,此番只爲尋仇而來,容不得半點大意。
蝶戀早知其心性,長袖一捲便將三枚毒針盡數擋下,輕輕一躍便落在了淳于冰馬前。
“是你?”淳于冰這纔看清眼前之人乃是蝶戀,眼中立刻充滿了疑慮:“你怎麼也在荊州,莫非阿那瓖是爲了尋你纔來此的?”
蝶戀看向淳于冰,質疑道:“聽你的口氣,似乎也是追着可汗而來,想必他身上的傷也與你脫不了干係?可汗乃高歡的上賓,你這樣大膽妄爲,就不怕高歡知曉此事之後遷怒於侯景?”
淳于冰冷笑一聲:“高歡此時正忙着攻略洛陽,連場大戰之下哪裡還有這個時間管這些閒事?此人得罪了主人,那他就必須死!”
瞧着這與自己同出一胞的女子,蝶戀心中暗暗嘆息,淳于冰的心性實在太過偏執,也只因自己臉上沒有那所謂的胎記,比她好看一些,便想讓手下擒下自己百般侮辱,若非那日有獨孤如願相助,只怕早遭了她的毒手。而今又只是因爲阿那瓖與侯景不睦,便不遠千里取其性命,她倒是對侯景用情之深,已然如中魔障。
“阿那瓖與我朋友一場,我豈是能夠容忍你再傷他分毫!”蝶戀沉聲低語,顯然不會讓淳于冰繼續前行。
淳于冰眸子裡射出一道狠光,對蝶戀咬牙道:“擋我者死,看劍!”
話一完便從馬上躍起,手中長劍直刺蝶戀胸口,氣勢驚人。
蝶戀驟然橫移數尺,淳于冰一劍落空,立刻纖腰急轉而來,長劍在空中揮舞着再次追至蝶戀身側,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蝶戀輕嘆了一下,不退反進,整個人貼着淳于冰的長劍旋轉了起來。
淳于冰眼前一晃,等回過神來時,蝶戀已經立在她的身前,晶瑩剔透的玉手輕輕地按在了淳于冰的心口之上,只需掌力一吐便可要了她的性命去。
蝶戀與淳于冰眼神接觸的瞬間,心中頓生不忍,聲音柔合道:“我不想殺你,你若自行離去,我便收手!”
淳于冰並不答她,突然反手一劍直直刺來,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蝶戀心下微怒,掌力收起四成之後拍在她的心口,淳于冰瞬間就被拋跌開去,長劍也脫手而出,落在了草叢之內。
“你已經受了內傷,若不立即覓地調息便會傷及根本,到時你功力大減,只怕回到侯景身邊也不會再被他看在眼裡了。”蝶戀語氣冰冷,知道淳于冰最怕的便是自己失去了利用價值,被侯景棄如敝履,因此這番話,蝶戀肯定能夠讓淳于冰放棄追殺可汗的念頭。
果然淳于冰聞言臉色大變,停頓片刻,開口道:“算你狠,今日所賜,他日必然會百倍奉還給你。”
說罷踉蹌着身形,撿起了長劍翻身上了馬背,朝着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蝶戀見她退走,瞧着她的背影,心裡一陣難過,早已得知淳于冰就是自己的同胞妹妹,命運多舛,淳于冰和自己水火不相容,終究是有緣無份做不了姐妹,蝶戀嘆氣一聲,轉身朝着大營的方向飛掠而去。
獨孤如願策馬回營,卻未發現蝶戀的身影,心中頓時多了幾萬焦慮。那聖女跟了自己一路,到了營地外,將玉璽丟給她方可罷休,按理說,蝶戀脫身後也應該直到軍營的,憑蝶戀的智計絕對不會再被聖女抓着……
獨孤如願左思右想之下,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先行離開,此舉不妥,正要再次出營去尋,卻被守在門外的楊忠攔了下來。
“大哥!你都傷成這樣了,得好好養傷纔是,我去找嫂子,你哪裡都不能去!”楊忠瞧着獨孤如願腹部之上的傷口仍在淌血,一番糾纏,就是不給獨孤如願再次出營。
而在此時,蝶戀從營外突然掠至,看到獨孤如願這番模樣,走上前便問道:“你拿走了玉璽,有沒有傷到我師傅!”
楊忠一瞧,老不高興,他也不知來由,只看見獨孤如願受了重傷,扯着嗓門就對蝶戀吼道:“你不關心我大哥傷勢,倒怪起我大哥傷了那妖女,你到底是長沒有長眼睛,你沒有看見我大哥還淌着血……”
獨孤如願一擡右手立刻阻止了楊忠,楊忠見此,欲言又止,嘆氣一聲,轉頭便離開了,留下獨孤如願和蝶戀兩人……
“明知身上有傷,爲何還要逞強?”蝶戀忍不住開口詢問到。
獨孤如願眉頭微皺,看向蝶戀回答道:“這點傷和你比起來,不值一提,你師傅拿了玉璽,人也安然無恙!”
獨孤如願說話間,伸出一手捉住蝶戀柔軟的玉手,聲音低迷道:“當日你寒毒發作,幸得藥叟和淳于覃相救,我對他倆有言在先,若攻下荊州便娶你爲妻……”
“誰要做你的妻子?”獨孤如願話未說完便被蝶戀惡狠狠的回絕了。
獨孤如願也不介意,輕輕地將蝶戀攬入懷中:“你是我獨孤如願的女人,除了我,天下間還有誰敢娶你?江陵城破之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時。”
蝶戀被他摟住,整個人就像被抽去了骨頭一般的柔軟無比,她也不知道爲何他的碰觸會讓她情不自禁,忘記了自己…
獨孤如願緊緊擁住蝶戀,卻不想觸痛了自己的傷口,腳步未穩便帶得蝶戀跌坐在地,兩片脣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起,有若磁石般陰陽相吸,獨孤如願再也放不開她了!
良久!蝶戀呼吸異常急促,臉更是紅成一片,慌忙掙扎着起身:“我去爲你拿金瘡藥來,重新將傷口包紮一下!”
哪知她纔剛站起,獨孤如願抓住她的手,輕輕一扯再次將蝶戀帶入懷中,順勢便將蝶戀橫抱在胸前,一步步向着自己的帳營走去。
蝶戀感知到了他的心中所想,急忙阻止道:“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獨孤如願未有止步,抱着蝶戀直到牀榻前纔將她輕輕放下。
蝶戀欲要起身,卻被獨孤如願按在了牀上,身上單薄的衣衫不知不覺的逐件逐件的被他一一退去,而自己卻動彈不得,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獨孤如願俯下身子,輕噬着蝶戀如玉一般的耳垂,聲音柔腸道:“有你便是我最好的金瘡藥……相信我,這一生,我要讓你成爲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火熱的氣息將蝶戀籠罩在其中,讓她情不自禁地慢慢張開了雙手,緊緊的抱住了獨孤如願如烈火一般炙熱的身軀。熱浪襲來,獨孤如願輕笑一聲,轉身間一指彈熄了帳內的燈火,夜色瞬間籠罩了一切,融化了帳內兩顆緊緊相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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