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李兆傑實在受不了了,嘴裡不停地吼道:“有鬼!”一邊掙扎着想站起來,但無奈這些按住他的人力氣太大,他怎麼也起不了身,那個大家都看不到的那人慢慢地向他走來,伸出冰涼的雙手向他的脖子摸去,李兆傑一口氣沒上來,又背過去了。
當李兆傑醒來的時候,他看見賈東正在爲自己施救,寧燮見他醒來後就問道:“薛先生,他沒事吧,爲什麼他口中說有什麼鬼?”
賈東起身回稟道:“回大人,我把了他的脈息很正常,沒看出他有什麼異樣。”
這時候李兆傑環顧四周,剛纔那人不見了,他還躲在大堂裡,這時候的李兆傑心裡的苦可真是沒有人能體會得到,大堂裡有一個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的“故人”,想跑又有這麼多的人按住他,想暈過去還有這麼一個要命的醫師在場,每次都把自己救醒,堂上的那個寧大人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說不好屁股上就捱上一頓棍子,但是真話他又不敢說出來。
寧燮怒道:“好你個李兆傑,看來你是不想說真話的了,本官今天只是找你來問話,結果你如此對待本官的好意,看來本官是要對你用重刑了。”寧燮剛把話說完,在他身後那個李兆傑的“故人”又從寧燮的身後冒了出來,臉上帶着佩笑,口中說道:“最好打死!”
李兆傑指着寧燮的身後說道:“大人沒聽到你身後有人說話嗎?”
衆人向寧燮的身後看去,寧燮也扭頭向自己身後看去,大家都是一臉茫然,而那個人又在大人面前慢慢地向李兆傑走過來,李兆傑這時也顧不得屁股上的傷,坐在地上就向後退,但又被堂上的差人給推了回來,這時符陵中說話了,“李兆傑,想必剛纔你所說的下毒殺人的是你吧,從剛纔你說的看來你一定是看到什麼髒東西了,我們看不到是因爲我們沒做虧心事,今天我們問不到你什麼不打緊,估計你今天這坎是過不了了。”
李兆傑癱軟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這個大家都看不到的人,“你想怎麼樣?”那人從他那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你如實招了我就不吃你。”
符陵中這時接着說道:“人若被害,陰氣聚集不散,就是我們常說的鬼魂,如果人被鬼魂所害,則魂魄盡喪,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李兆傑你難道這也不怕嗎?”
李兆傑這時還在想着什麼,寧燮接着說道:“那個樊鬍子可是一個女巫,一般來說這些人都是能通曉陰陽的人,你如果將她的人殺害了,她一定會招集這些鬼魂找你索命,你看這是什麼!”說完就拿了一個面具在手上。
李兆傑看到這個面具就嚇傻了,“你怎麼會有樊鬍子的面具?”
“這面具是今天有人放到這案頭上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不過看來這個是樊鬍子用過的,說明她知道你在這裡。”寧燮的說辭讓李兆傑絕望了,他只好說出那個藏在他心底裡的秘密。
當年南漢城破的時候,劉鋹安排李兆傑這些人將他搜刮來的十五船寶物全部運到海外,樊鬍子得到這個消息後,她就給了李兆傑一包迷藥,讓他把劉鋹押船的親信全部迷倒,把寶船盜走,但李兆傑卻用樊鬍子給他的迷藥將這些人迷倒後全部殺了,自己則跟其他一些親近的人乘着這十五船寶物跑了。
聽完李兆傑的敘述寧燮怒道:“你按樊鬍子的要求將這些人迷倒後盜走寶船便罷了,你爲什麼還要傷及這些人的性命?”
李兆傑看了下四周,沒見到剛纔的那人,這時他才稍稍放下點心,“大人有所不知,那個樊鬍子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她在劉鋹人皇宮裡遍佈耳目,如果有什麼人對她不滿,她就會對這些人暗下毒手,要麼變傻;要麼變成廢人;要麼就是死人一個,寶船上也有不少她安插的人手,如果我按她說的去做,搞不好我也被她給我害了,爲了永除後患,所以我將自己不信任的那些人全都殺了。”
在場的人聽完李兆傑的供述也都唏噓不已,寧燮嘆道:“你把這些人迷倒後隨便找個地方把他們扔下船也好,爲什麼非殺他們不可?”
“我殺的都是劉鋹信任的閹人和婦人,這些人都該死。”李兆傑恨聲說道。
“爲什麼這些人都該死?”寧燮有點不理解。
“這些人只是作惡到也罷了,但這些人爲了幫助劉鋹搜刮財物無惡不作,單就爲了一顆大的珍珠就把一個小漁村的人全部殺盡。”
寧燮聽到這裡也忍不住搖頭,“你爲什麼跑到汴梁來了,還在這裡被抓了?”
李兆傑想了想說道:“寶船到手後我們意見有了分歧,有人想到海外去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後接家裡的老小;有人則想躲進深山中,而我想南方認得我的人多,不如到北方來看一下,如果有好的出路就在北方安頓下來。”
“那十五船寶物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我們將值錢的分了,剩下的大物件就由想到海外去的弟兄們運出去賣錢。”
寧燮這時點頭笑道:“你們到是聰明,一點痕跡也不留,你們都有些什麼人,把這些人的名字寫出來。”
“這些人是我戰場上換命的弟兄,我不會將他們供出來的。”
寧燮這時平靜地說道:“盾來你還懂義氣,不過劉鋹畢竟是你的舊主,你這樣叫他也不太好吧!”
李兆傑這時笑了起來,“這個昏君,還什麼舊主,我們這些七盡男兒,再差也是站着撒尿的主,但在南漢被婦人指揮,被閹人喝斥,就是因爲他不相信我們。”
寧燮嘆了口氣後叫李兆傑畫了押,然後把他押了下去,這時從寧燮身後站起來一個人,寧燮看着這人問道:“剛纔李兆傑所說的可是真的?”
那人換拳回答道:“剛纔李兆傑所說的跟我所知道的沒有出入。”寧燮揮了揮手,那人就退了下去,原來這人是當年押運寶船的人,當時有一些人因爲沒吃李兆傑所下的迷藥而被李兆傑等人在船上砍殺,當李兆傑殺人的時候這人順着砍來的刀鋒跳進水中而逃得一命,而這人跟李兆傑也很熟悉,所以劉鋹就叫這人來扮鬼嚇李兆傑。
不久駙馬等人也從側堂內出來,寧燮等人趕緊起身迎接,駙馬嘆了口氣說道:“我還真有一點喜歡這個李兆傑。”這時他問道:“今天審問的結果你們怎麼看?”
甘司僕趕緊說道:“這個李兆傑剛纔不說他的同夥,我們只需要找到恩郝候,就可心把他的同夥查出來。”
駙馬點頭問道:“還有什麼?”
姜外郎趕緊接道:“我們得到名單後就可用此名單將巴炎身後的人引出來。”
駙馬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姜外郎繼續說道:“事先我們還是得找到這批寶船的下落,這樣一來我們也便於有的放矢。”
駙馬沒說話,但他看了符陵中一眼,符陵中見狀說道:“我們去查這個李兆傑說的線索,不如我們給我這些人一點假消息,我們好牽着他們的鼻子走。”
這時駙馬臉上露出了笑容,符陵中接着說道:“這個李兆傑到這個時候也沒說真話,說明那批寶船他是知道下落的,不過我們可以慢慢套他,現在巴炎這些人又全部都沒了動靜,所以我們就用假消息來引他們動起來”
寧燮見狀說道:“我想同薛先生一起查下被害的餘大人命案。”
駙馬一愣,“寧大人想帶上子佩?”
“回稟駙馬,薛先生對江湖上的事比我等要清楚,餘侍郎全家命案我跟符大人都猜測跟江湖上的人物有關,而餘大人生前又主管兵部的軍械,所以我想從這裡查起。”
符陵中站在一邊摸着鬍鬚不說話,顯然他是不捨得讓賈東跟寧燮去,寧燮見狀說道:“我安排四個得力之人跟隨符大人,薛先生陪我去參謀江湖上的事,如果符大人有須要薛先生的時候,一定立即安排薛先生到大人的身邊,符大人以爲如何?”
賈東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沒發言權的,還是駙馬見勢給兩人解圍道“子佩,還不快謝過寧大人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