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罵道:“不懂規矩的東西,進來之前爲什麼不敲門?”
平兒見她爹發火,趕緊站到一邊不知該說什麼,這時賈東趕緊說道:“我正在向你爹請教碼頭上的規矩,平兒如果要聽就坐一邊也聽下,以後也有用。”
平兒盯着她爹不敢說話,冷雲看了她一眼道:“你要聽就坐一邊不要說話。”平兒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不說話了,冷雲見自己女兒坐着,也就把碼頭上的規矩細細地講了一遍,他生怕自己女兒聽漏了,還不時地看平兒一眼。
這冷雲懂的還真不少,直到戌時過半才把碼頭上的那點事給講完,平兒這時早坐在一旁打瞌睡了,賈東見裝就悄悄地出了屋子,這時他看到寧燮獨自坐在院子裡想着什麼,賈東問道:“吳公子在想什麼?”
寧燮見賈東從屋裡出來就問道:“平兒睡了嗎?”
賈東點了點頭,寧燮繼續說道:“今天我來找平兒就是爲了她學習醫術的事,看來丫頭是下決心了,她想學就是怕累。”
賈東看了下天色道:“我們回去說吧!”
兩人回到住處後寧燮才說道:“冷先生跟冷大嬸對他們這個女兒也是沒辦法,現在唯一讓他靜得下心來的就是醫術這一道了,他們平兒聽我的,所以叫我勸說平兒,讓她跟你學一點醫術。”
賈東嘆道:“學醫可分爲兩種,一種就只學點皮毛,治不好病但又醫不死人,另一種就難了,這妮子的心性不定,但我可不想教個庸醫出來。”
寧燮點頭道:“這到也是,這幾天我也是想了好多辦法,但都行不通,平兒跟猴屁股似的,一刻也坐不住。”
“我到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大人可先教她學習書畫,用這個磨下她的性子。”
寧燮點了點頭正想說什麼,忽然他咬牙道:“好你個子佩,又把我給套了進來,你不教她學醫到也罷了,你還讓她先跟學習書畫了,這麼一來你小子又輕鬆了,我可就累死了。”
賈東哈哈笑着跑回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中午時分,阮方籍派人來請賈東二人,賈東叫人擡了兩個大箱子跟在來人後面到了玄武湖畔,這裡湖水清徹,四周綠樹成蔭,湖水猶如千塊鏡子反射着陽光,賈東二人在來人的帶領下到了湖岸邊的一處山莊裡,進得這個山莊賈東見這裡是一個供遊人賞玩的地方,阮方籍正笑容可掬地站在一座木橋邊迎接寧燮的到來,一陣寒暄後幾人來到了一座小的亭子裡,賈東安排人將擡來的箱子放到了這亭子的角落裡,這時有人拉着賈東到了另一個亭子裡,只留下寧燮和阮方籍二人在那裡說話。
把賈東拉到亭子裡的人是一個長得很墩實的中年人,此人下巴上一撮山羊鬍須,皁色的長衫讓這人也不怎麼顯白,賈東想此人也許多在行船的原因,所以長得這麼黑了,這人安排賈東坐下後自我介紹道:“在下姓丁,是阮大人的管家。”
賈東故作吃驚地說道:“原來阮先生是位朝廷命官,在下真是眼拙了,在下姓齊,是吳公子的管家。”
丁管家這時哈哈笑道:“東家談東家的事,我們倆管家喝我倆的酒。”
賈東道:“東家這批貨着實讓我發愁,有幸得見貴老爺給我們救了這個急,今天可放心地喝一頓了。”
丁管家有點吃驚地問道:“劉管家這段時間沒喝過酒嗎?”
“東家有事我當然得爲東家多考慮了,所以我就不敢喝酒,怕誤事。”
丁管家眼珠一轉說道:“既然貴東家的問題解決了,今天我們就來個不醉不歸。”
賈東也正想把這小子灌醉,所以就回答道:“今天我想我的東家跟貴老爺談事也會很開心的,所以丁管家也放心地跟我痛飲幾杯如何?”
丁管家一愣道:“劉管家何以知道老爺今天會很高興?”
“我接觸很多的人,他們對刺繡都不太懂,我家公子對此很在行,所以貴老爺一定跟我家公子談得來。”
丁管家一聽就高興地說道:“老爺總算找到知音了,老爺真的很難遇到在刺繡方面跟他談得來的人。”
賈東道:“如此最好,今天我兩人不醉不歸。”丁管家也不推辭,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拼上酒了,一罈酒下肚後賈東發現眼前這位丁管家還真是海量,賈東一邊喝酒一邊偷偷地按自己的太陽、印堂、百會、風池、合谷、足三裡這些穴位,他知道這樣至少讓自己能夠清醒一點,就這樣兩人拼了五壇酒,這時丁管家舌頭開始大了,賈東也感覺臉紅耳赤心跳得厲害了,不過賈東還穩得住,而這位丁管家就不太行了,說起話來前言不搭後語的了。
賈東見時機到了,就說道:“這位阮大人可真有本事,金陵現在這麼封鎖他都能把貨運出去,在下真是佩服。”
丁管家這個時候聽到有人誇他的老爺,高興地說道:“劉兄有所不知,我老爺在官場上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別人有什麼難題到我老爺手裡一定能解決。”
賈東趕緊又跟這位喝了杯酒後問道:“貴老爺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當然了,有一…次兵…兵部的易大人家裡失了盜,我家大人知道後不到一月就把失盜的東西全部找了回…回來,一樣不失…。”
賈東大聲說道:“哎呀呀!這位阮大人真是神人呀!”
丁管家這時也不管那麼多了,接着就說道:“可不…是嘛,我家大人在…在金陵地界可是萬事通,打聽消息,帶貨…進出找我家大人就沒錯。”
賈東想這小子被自己灌得差不多了,“看來我們主僕二人今天收穫不小,結識到阮大人這般人物,真是我等之幸呀!”
丁管家趴在桌上說道:“可…不是嘛!我家…老爺的本事大着哪,以後…以後二位有什麼事…可儘管來找我家…我家大人。”
賈東見這小子醉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多問了,丁管家趴在桌上睡去了。
這邊寧燮跟阮方籍兩人也聊上了,阮方籍見寧燮帶了非常沉重的兩個大箱子,他知道這箱子裡一定裝着不少好東西,礙於情面阮方籍也不好跟寧燮提這箱子裡有什麼東西,但昨夜寧燮送給他的兩件繡品就足以將他大多數的藏品比下去了,阮方籍按住自己的好奇心說道:“吳公子客氣了,今日請吳公子到此一會是想問公子有多少貨想運出金陵?”
寧燮笑道:“我想運出金陵的貨對大人來說輕而易舉,我想跟大人談點大買賣。”
此言一出阮方籍大吃一驚,“吳公子怎會知道我是一個官員?”
“剛纔在山莊外的時候我見到一頂官橋停在那裡,見到大人的時候雖然大人換了一身便服,但大人腳上穿的官靴卻忘了換,另外剛纔大人的管家身上穿的是麻絲衣物,和朝廷發下來的兵靴,從這幾項我就斷定大人一定是官宦人家,今日我來跟大人談生意的時候大人是一人前來而沒有跟任何人到這裡,說明大人是一個能做主之人,所以在下推測阮先生一定是位朝廷命官。”寧燮頭頭是道的推論了一番。
阮方籍聽罷吃驚地豎起了拇指道:“吳公子真是神人呀!只是不知公子剛纔所說的大買賣又是什麼?”
寧燮謙虛地欠了欠身回答道:“在下也是跟人打交道多了而已,至於這大買賣還需要大人大力支持。”
阮方籍回答道:“公子但說無妨,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鼎力相助。”
寧燮看了下左右後才說道:“我家的生意多在北方,南方只能算是一個貨源,這次我到南方後發現這裡是一塊不錯的風水寶地,我想在南方也發展一些我家的生意。”
阮方籍嘆了口氣說道:“這金陵現在算不上什麼寶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