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這個問題讓符陵中一時語塞,秦寺卿看了符陵中一眼說道:“長義不必心急,此事涉及很廣,長義先說說你的想法。”
符陵中摸着下巴上的鬍鬚欲言又止,秦寺卿看出了他的心事,“長義儘管直說,我們在這裡是分析案情,說錯了也無妨。”
此時符陵中放心地說道:“下官以爲有以下兩個方面來說明這批軍械的用處,第一就是把這些軍械北上賣給匈奴,從中牟取暴利。”
秦寺卿點頭道:“有這個可能,我朝製作軍械的手藝非常之高,這是別的地方仿製不了的。”
符陵中此時左右看了下週圍的情況然後低聲說道:“這第二種可能就是有人想在汴梁私建軍隊。”
聽符陵中這麼一說,秦寺卿先是一愣,然後就低頭沉默不語,此時大理寺的大堂裡一片靜寂,秦寺卿低着他的胖腦袋沉思着什麼,符陵中此時有一種如坐鍼氈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剛纔說的對不對,但現在他不敢打擾秦寺卿,只能呆坐在一旁看着秦寺卿,這時一隻飛蛾不合時宜地飛到油燈的火光中,“啪”的一聲這隻飛蛾被燈火給燒爆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焦味,秦寺卿似乎被這聲間給驚醒,他看了一眼符陵中說道:“剛纔長義所說的也正是本官所擔心的。”
這時輪到符陵中陷入到了沉默中,秦寺卿見狀說道:“我們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如果此事被別有用心之用利用將是大宋之禍呀!”
“大人何出此言?”
“私造軍械賣給敵人,刑同賣國,如果膽敢私建軍隊,這可是造反之罪,每一樁都是滅族之罪,所以此事誰也怕沾上,但如果有人將此事牽扯到什麼人身上,此案就麻煩了,我們反成了這些人的刀手。”
秦寺卿的話讓符陵中又陷入到了沉默,秦寺卿見狀說道:“長義也不必擔心太多,你儘管查案就是,剩下的事本官給你擔着。”
符陵中趕緊起身謝過寺卿後說道:“下官謝過寺卿,下官想此案我們先放出風聲,說是軍械的後臺跟南唐有關,讓大家不再忌憚此案,我們查案也方便得多了。”
秦寺卿點頭道:“這到是一個好辦法,但此事不能憑我們幾句話說行的。”
符陵中微微笑道:“此事到是這個叫秋雨軒的給我們的口實,他們想把我們引向南方的戰場,我們就順着他們去查南方。”
秦寺卿有點疑惑地看着符陵中,符陵中見狀說道:“這些人把他們的贓物都向南運送,而且開封府的寧大人也查到他們跟南方有勾結,所以我們不妨順着這些人的想法,先把此案引向南方,而我們暗中則查汴梁城內的秋雨軒黨羽。”
秦寺卿點頭道:“城外的事我就叫何、楊二人去查,這兩人定會在外面鬧出很大的動靜,長義就安心地去查萬全作坊吧!”
符陵中起身辭過寺卿後回到了住處,他想到寺卿安排何、楊這兩個蠢蛋去查案,一定會鬧得是滿城風雨,想到這裡符陵中忍不住想笑。
第二天符陵中帶上一個手下人換了便裝來到了鄉下,二人到了一個村子裡的時候,符陵中看見了一個老漢坐在一棵大樹下納涼,符陵中慢慢地踱步到了這棵大樹下,那老漢看了他一眼又半眯着眼靠在大樹上睡覺,符陵中向前兩步向這老漢抱拳說道:“老人家安好!”
那老漢睜開眼看見符陵中是個斯文人,他趕緊起身回禮道:“先生好,先生有事嗎?”
符陵中摸了下鬍鬚說道:“我們二人路過此地,在前面不遠我聽說有盜牛賊還傷了人,所以我兩人怕路上出事,所以到這裡問下。”說完符陵在就在老漢的身邊坐下,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乾糧跟他隨從一起吃了起來。
那老漢看了符陵中一眼問道:“先生貴姓?做什麼營生,可識得字?”
符陵中回答道:“我叫長義,給別人管理文卷,當然識字了。”
那老漢一聽就向不遠處的屋子吼了一聲“三兒!”吼聲過後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從屋裡探出頭來問道:“爺爺有什麼事嗎?”那老漢叫這小孩提壺茶出來,不久這小孩就提了一大壺茶和幾個茶碗到了符陵中他們身邊,那老漢給符陵中二人倒了一碗茶後說道:“我大兒給我捎來了一封家書,但村裡識字的先生沒在,我想煩請先生給我讀下大兒送來的家書。”
符陵中笑道:“這個簡單,請老人家把書信給我吧!”
那老漢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符陵中,符陵中拿出這封信後給這老漢讀書了起來,這就是一封報平安的家書,符陵中很快就讀完了,那老漢又說道:“可否煩請先生幫小老兒回一封信。”
“這個自然。”說完符陵中從身上的包裡掏出筆墨,那老漢口述符陵中很快就給這老漢寫了一封回信。
那老漢雙手小心地接過符陵中寫好的家書後,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懷裡,符陵中見狀就趕緊問道:“老人家貴姓?今年高壽了?”
老漢回答道:“小老兒姓何,今年七十了。”
“哦!何老漢,老人家世居這裡嗎?”
“是呀!小老兒世居這裡,先生想問什麼嗎?”
符陵中沒想到這老漢這麼直接,符陵中咳了一聲說道:“我二人路過此地後聽說這裡盜賊猖獗,所以我二人心裡有點不安,想打聽前面路上的情況。”
何老漢笑道:“長義先生莫怕,前幾天只是有人偷了幾頭牛而已。”
符陵中笑道:“老人家說得輕鬆,偷牛是重罪。”
何老漢這時正色道:“牛對我們這些莊稼漢是最重要的財產,聽說有人在這裡盜牛,我們也是很心疼的,但這些人也不知用什麼方法,把別人圈養的牛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了。”
符陵中見自己把何老漢心裡的火拱了起來,趕緊接着問道:“既然牛是這麼重要的財產,是什麼人有這能耐將這些牛偷走?”
何老漢看了符陵中一眼然後想了想說道:“想必長義先生是來這裡查偷牛一事的吧?”
符陵中心裡一驚,沒想到這老漢還真的聰明,他回答道:“我東家叫我來的,因爲東家在這周圍也有幾畝薄田,但耕牛被人偷走了。”
“哦!我還以爲你們是官家。”何老漢這句話讓符陵中有點摸不着頭腦。這時符陵中身邊的差人有點忍不住了,“老漢的意思是這事跟官家有關了?”
符陵中回頭瞪了這差吏一眼,這差吏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把頭低了下去,何老漢見狀說道:“你這小夥子好不曉事,這些話能隨便說嗎?當心別人聽去了把你告到官府去,到時屁股吃板子。”
符陵中笑道:“他屁股吃板子到是小事,連累我跟他被官府抓起來才冤枉了。”
何老漢聽符陵中這麼一說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笑罷後何老漢說道:“還是這位先生曉事,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這是至理。”
符陵中趕緊問道:“老人家想必知道點偷牛事了?”
何老漢沉思一陣後才說道:“這事說來也奇怪,周圍掉牛的人家晚上什麼也沒聽到,早晨起牀後才發現自家的耕牛不見了,當時這家人就四處尋找,結果在遠處的林中發現有一大灘的血,官府也來人查了,但還是什麼也沒查到。” шωш_ttКan_¢ ○
“看來這些人是把牛偷出來後殺了運走的。”
“正是這樣,後來掉牛的人家也都是在遠處找到一大灘的血跡。”
“老人家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殺牛取肉,偷偷運走了,但爲什麼這些人不直接將牛趕走,這樣不是更值錢嗎?”
“牛是認家的,如果你不是它主人,它是不肯跟你走的,夜裡的時候它看不到牽它的人,但環境安是熟悉的。”
符陵中這時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就地殺牛了,“那這些人殺了牛後又怎麼將牛肉運走的,除了一大灘血外連根牛毛都沒留下的?”
何老漢用手指了指遠處的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