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花娘的話,許仙來不及和秦觀解釋什麼,直接擡起頭大聲的喊道
“二百銀。”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許仙,其中,尤以那鄭公子和花娘爲最。
至於那站在花娘身邊,被丫鬟攙着的洛芊芊,更是在許仙開口出聲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靜!
死一般的安靜!
短暫的寂靜之後,場中爆發出差點報房頂都掀翻的議論聲。
“這小子誰啊?”
“這不是咱們書院的許仙許漢文嗎?”
“這小白臉膽子不小啊,竟然敢拆鄭公子的臺。”
“嘿嘿,這洛芊芊長得這麼漂亮,咱們誰不想要這個機會,能夠與美人共處一室,培養感情啊?
萬一能夠打動美人,一親芳澤......嘖嘖。
只是,鄭公子都直接把價格從一百漲到一百八了,明顯的勢在必得,這個面子咱們誰敢不給?”
“要我說啊,這許漢文就是自以爲有點銀錢就不知道自己祖宗姓什麼了,敢跟鄭公子叫板。”
“哈哈,這下有樂子看了。”
一衆人的議論聲響起,自然也傳入了許仙和秦觀的耳中,甚至於秦觀還略帶擔憂的拉了拉許仙,怕他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可惜,許仙滿心滿眼滿腦子都是那站在三樓的美人,又哪裡會聽得進別人在說些什麼。
“好!很好!有人爭搶,才更能證明芊芊姑娘的受歡迎嘛,很好,我出三百銀!
不知這位公子,是否還冤出更高的價格?”
那鄭公子似乎並沒有生氣,雙眼緊緊地盯着許仙,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說道。
“鄭公子大度啊!”
“鄭公子不愧是知府大人的公子,果然有大家風範。”
“我說許漢文,鄭公子大度,你就自己知趣一點,別自討沒趣了吧?”
“是呀,在場之中,除了鄭公子,還有人能夠配得上芊芊姑娘嗎?”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吃瓜羣衆們再次開始議論,甚至有些人還‘好心’的提點許仙。
只是,這種‘好心’怎麼聽都覺得有在攛掇,想要讓事情鬧得更大的意味在其中。
那鄭公子自然也感覺出來了,一雙眼睛掃向人羣,想要找出是誰在搞事。
只是,他目光所過之處,衆人紛紛閉嘴退縮,唯有一個手持摺扇的翩翩公子,一臉笑意的與他對視,顯然並不畏懼他的身份和實力。
“原來是王公子,王公子竟然也會來這煙花之地,不怕讓令尊王御史面上無光嗎?”
“呵呵,被一個書生挑釁,要說面上無光,這面上無光的恐怕也是鄭公子吧。”
王公子面上笑意不變,揮了揮手中的摺扇,風度翩翩的樣子。
“這位公子與我公平競爭,何來的挑釁一說?而且,鄭某認爲以芊芊姑娘的姿容,完全當得起三百銀這個價,王公子如果有意,也可以拿出更高價來啊?”
“四百銀!”
鄭公子話音剛落,許仙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聲,又讓得全場爲之一靜,甚至很多人看向許仙的時候,都露出了一種看傻子一般的表情。
他們都看的明白,此時明顯是王鄭兩位公子發生了衝突,正在針鋒相對。
而這種時候,你一個普通的學子,不說規避風險,竟然還衝上去挑釁,這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要知道,你許仙可只是一個連童生都算不上的普通學子啊,想要弄死你,這兩位公子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來幾十種辦法。
不只是在場其他人,就算是那鄭公子和王公子也都被許仙的表現給弄愣了。
面上一怔之後,王公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鄭公子真是好眼力啊,您覺得芊芊姑娘值三百銀,人家這位兄臺願意出價四百銀。
明顯,這位兄臺比你更喜歡芊芊姑娘呢。”
說着,王公子看向許仙的目光忍不住露出幾分欣賞,只是這欣賞並沒有被許仙看在眼中。
再反觀鄭公子,本來公平競爭,他也不是那種心胸狹隘到容不下別人的人,一開始也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裡。
可是此刻被王公子一激,許仙又不給面子的配合王公子打臉,直接讓他把許仙給恨上了,看向許仙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不悅。
“這位公子好雅興,鄭某願意出價四百五十銀,如果兄臺還有更高價,鄭某願意退出。”
這其實已經是一種暗中警告了,我就出四百五十銀,不怕架樑子你就繼續加價,當然,前提是你要有那些錢。
一般來說,沒有絕對必要的話,爲了一個青樓清倌人花重金,還會得罪一個知府公子,明顯是不明智的行爲,很少有人會去做。
但那只是一般情況,這許仙,從入學開始就沒被分在一班過啊,他就不是個一般人。
一般人,誰敢日蛇的?
所以,在鄭公子話音剛落的下一剎那,許仙的聲音繼續響起。
“五百銀!”
啪!
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場中卻彷彿突兀的響起了一個響亮的把掌聲,這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鄭公子的臉上,也狠狠地扇在了衆人的心裡。
瘋子!
這一刻,看着似乎要與鄭公子死磕的許仙,所有人的心裡都忍不住做出這樣一個評價,甚至於秦觀看他的目光都開始有些古怪。
“好!很好!”
短暫的安靜之後,鄭公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知這位兄臺高姓大名?,今日之日,我鄭鈞記住了。”
鄭公子鄭鈞走到許仙面前,臉色有些陰沉的說道。
“你是?”
此時,許仙才從洛芊芊身上收回了目光,轉過頭看向在自己耳邊說話的鄭鈞。
只是,這一句話,又讓在場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嘶!這許仙許漢文,到底何許人也,竟然這麼不把知府家的公子放在眼裡,莫不是有偌大的來頭不成?
平日裡看着許漢文不顯山不漏水,竟然有着這麼深的底氣,這杭州學府真不愧是藏龍臥虎之地,許仙許漢文,簡直恐怖如斯啊!”
許仙的表現讓衆人誤會,做出了錯誤的評價,而實際上不只是別人,就算是那鄭公子和王公子,也被許仙這種絲毫沒把知府家的公子放在眼裡的行爲給鎮住了。
要知道,那王公子即便是巡檢大人的兒子,但其父輩與杭州知府也不過是同級而已,那許仙如果真有能不把鄭公子放在眼裡背景,他一個小小的巡檢之子,自然也不會在對方眼中高到哪裡去。
真要如此的話......
想到自己剛剛還利用許仙打壓鄭鈞,王公子就感覺自己的背後一陣冷汗。
“許公子,在下王昊,剛剛之事,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不能怨他慫,實在是這個時代等級觀念森嚴,不是背景雄厚的話,沒有哪個平民敢得罪官宦子弟。
現在真相不明,不留下誤會絕對是最好的選擇,就算事後真查出這許仙是盲目自大,大不了再把今天的場子找來罷了。
這不只是王昊的想法,也是鄭鈞的想法。
所以,雖然沒有直接認慫,但鄭鈞也沒敢再放什麼狠話。
“在下鄭鈞。”對着許仙拱了拱手,鄭鈞轉身離去,留給衆人一個背影。
而目送着鄭鈞的離去,現場炸開鍋的同時,三樓的花娘眼中也放射出了精光。
“這位許公子出價五百銀,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了?如果沒有的話,我們芊芊出道的第一個恩客,就是這位許仙許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