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桌好酒好菜被重新擺在了林天的面前。
正如同小二說的那樣,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遊的,幾乎無所不包。
其中,一大盤滷肉並不顯眼,但林天一眼就能看得出,這正是在這個時代比熊掌都要‘珍貴’的牛肉。
當然,之所以珍貴是因爲這玩意需要擔着太大的風險。
林天點這一桌,自然不只是爲了吃吃喝喝。
用了半個時辰,每一樣都嚐了嚐之後,林天放下酒杯和筷子,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了酒樓之中。
在林天消失的瞬間,酒樓掌櫃與小二精神一陣恍惚,在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向那無人的殘桌,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短暫的迷茫之後,掌櫃的提筆,在賬本上寫下一行小字:某年月日夜,錢塘許仙許漢文,點滷肉五斤,美酒佳餚若干,計一百七十三兩六千五分,抹零,明年三月三歸賬!
落筆之後,掌櫃收起毛筆賬本,再次看着那空桌發呆。
至於爲什麼從來不讓人賒欠的酒樓,卻讓許仙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賒欠——你管得着嗎?我們掌櫃的看上許仙小白臉了,我們掌櫃的任性,不行啊?
反正上面白紙黑字,還留着你許仙的手印,還怕你賴賬不成?
什麼?你說手印哪來的?
林天表示,真的不是他偷來的,是許仙自己留下來的。
嗯,留在了酒杯上的,不過都一樣嘛。
反正酒菜他也吃了。
至於有人要問,不是說好請人家許仙的嗎?怎麼到頭來卻成了記在人家許仙的賬上了?
不好意思,林天表示在見了許仙之後他臨時改主意了,不想請了——另外,也不算沒請啊,他不是給了許仙百兩金葉子呢嗎?
佔了自己這麼大便宜,吃他一頓,算他虧嗎?
所以,對於在賬本上記了許仙的賬這件事,林天完全是心安理得的。
離開酒樓之後,林天來了個夜曇金山寺,想要看一看大和尚法海長得什麼樣,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麼的不近人情。
只是,可惜的是,並沒有見到法海禪師,接待林天的是一個叫做十方的小和尚。
小和尚表示,自家師父雲遊天下,普度衆生去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
在林天問及時日的時候,小和尚表示:少則十數日,多則三五月,都說不準。
至於明明是一個小和尚,爲什麼頭上還有着頭髮——小和尚表示:師父說了,他塵緣未了,暫時不能梯度。
嗯,好吧,對於大和尚和小和尚的那些事,林天真的不太瞭解也不感興趣,管他剃不剃度呢!
沒能見到法海,林天略微有些掃興,回到杭州府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至於錢塘縣,抱歉,去那裡只是爲了見一見許仙而已。
接連在杭州府住了三天,林天發現,古時的杭州府和現代還是有很多不同的。
即便是從小在這裡長大,但回到這千百年前的杭州,依然是處處陌生,處處透露着新鮮。
所以,林天接連在杭州府玩了好幾天,倒也過的安逸。
這一天,林天乘舟遊了圈西湖,在黃昏十分回到了客棧。
剛剛進門,突然見到一個清秀的藍衣少年正在開房——好吧,這個詞容易引起誤會,但真的是一個人在開房間。
“掌櫃的,還有房間嗎?”
“客觀,您是要上方還是普通間或者下等通鋪?”
所謂下等通鋪,就是幾個人合住一間屋,至於遇到的人是好是壞是男是女.......好吧,性別一般來說還是會給區分一下的。
但人品方面,真的就得看自己人品好不好能不能遇到好像與的了。
所以,下等通鋪一般是沒錢的苦力,行腳的纔會選擇的住處。
而如今,許大爺身懷百兩黃金,相當於百萬富翁,妥妥的土豪矮富帥一枚,自然不會在吃住方面委屈了自己。
“掌櫃的,給我來一間上房!”
實際上,他恨不得喊出來要包場的,只是考慮到自己並不是真的高富帥,這點錢如同無根浮萍,經不起那麼的揮霍。
話到了嘴邊,又換成了這個。
“好嘞,天字三號房給您備着呢,您請。”
在小二的引領下,許仙入住了天字三號房,林天的對面。
至於這許仙爲什麼會出現在杭州府,實際上是——他和姐姐姐夫鬧掰了!
之前也說了,許仙的姐姐剛剛和姐夫成婚,許仙讀書又不爭氣,連個童生都考不上。
考慮到雙方家庭都不富裕,甚至三個人都是孤兒,所以姐夫李公甫就託關係給許仙找了個藥店學徒的活計。
許仙姐姐雖然還想弟弟考功名,但也確實知道弟弟沒那天賦,再加上家中也不富裕,也就同意了。
一開始,許仙也是同意的,但架不住他後來遇到了貴人啊。
莫名其妙的,白撿一般得了百兩黃金,一躍成爲高富帥,他怎麼可能再安心的去當藥店學徒?
更何況,自己想讀書,就有人送來百兩黃金,這更是讓許仙覺得自己就是文曲星降世,是狀元之才。
如今屢次不中,都是因爲自己時運不濟,也是這錢塘學府的先生水平不行,耽誤了自己。
所以,回到家之後,當姐姐姐夫再次提及給自己安排好了藥店學徒的活計之後,許仙直接一口回絕了,並直言自己要繼續考功名。
對於許仙的突然轉變,姐姐姐夫有些措手不及,卻也選擇了繼續支持許仙。
畢竟在兩人的心裡,能夠考個功名,也確實比在藥店做學徒風光。
但隨後,許仙竟然提出要離開錢塘縣,去杭州府學求學!
這一下,姐姐姐夫都爲難了。
他們也知道,杭州府可定要比錢塘縣的學習環境好。
但是,不是他們不想給許仙更好的條件,實在是——他們拿不出那麼多錢啊!
李公甫一個小捕頭,每月拿着那有數的死工資,也就剛夠家用。
之前爲了供許仙在錢塘縣讀書,沒出嫁的姐姐那是一個人接着三五個人的活,才勉強能夠賺到足夠的錢的。
但到了杭州,就算把兩人給賣了,也湊不夠那些錢啊!
兩人跟許仙提出,其實在錢塘縣也挺好的,不一定非要去杭州求學。
但許仙哪裡會聽?
你們沒錢?他有錢啊!你們覺得在哪都一樣?他不覺得啊,他覺得就是錢塘學府教的不行,把他耽誤了啊!
總之,無論姐姐姐夫怎麼說,許仙就堅持着自己的意見,根本聽不進去一點規勸。
至於爲什麼,久窮乍富,突然得到別人的欣賞——他膨脹了啊!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許仙與姐姐姐夫鬧掰,獨自一人趕來了杭州府,要在杭州求學,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