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極濃的劍光落到了皇宮裡。
一身劍意勃發的徐芽站在大餘皇帝面前,看着走過來的朝風塵三人。
裴厚站在朝風塵身後,和枯槁老人並肩而立,這位大餘之前的帝師,看着那位以劍和姿色名動大餘的大餘帝師徐芽。
前後兩位帝師,便是大餘的一座劍林前後。
若是說天底下還有劍山說得上劍士最後的道統。
那麼說得上劍林的,也就只有大餘了。
雖多野修,但用劍的並非是江湖武夫而已。
一座劍林,也就只有徐芽是真風流,至於他裴厚,一樣當不得風流兩字。
徐芽看着一身白袍的朝風塵,冷漠至極的說道:“要殺他,先問過我。”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裴厚便知道事情出了問題。
徐芽被大餘新帝派往邊境擊殺朝廷要犯,然後按着原本她的想法,之後她是要去劍山的,再之後,自然而然便是返回帝京。
可現在徐芽並未前往劍山,反倒是回了帝京,而且很顯然是把朝風塵當成了要殺大餘新帝的男人。
生出了這個想法,她纔會站在這裡。
朝風塵看着這個身爲劍修,又是女子,但一身劍意之純的女子,覺得很是有些意思。
三教修士殺力不如劍士,劍修雖然強過三教修士,但也不如劍士。
只是以劍修成就滄海的修士,還真是沒有過。
所有劍修,似乎便只能站在登樓而已。
朝風塵看着徐芽的劍意至純,原本應當是個好苗子。
或許能在這個條路上走到終點,可能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朝風塵覺得有些好笑。
他看着徐芽,問道:“你的劍不錯,只是及得上樑藥?”
帝師徐芽常年待在太平城,能不知道那位守城人樑藥?
而且兩人都是劍修,難不成不偶爾比劍?
若是比劍,便自然有個高下。
依着樑藥連幾位登樓說斬便斬了的修爲,應當是不會輸給這位尚在春秋境的帝師。
既然不會輸。
那麼徐芽不如樑藥便是事實。
徐芽不如樑藥,樑藥不如朝風塵。
便是那麼簡單。
所以徐芽攔在他面前,本來就是無用功。
徐芽按着腰間的秀芽劍柄,殺意明顯。
但那些劍氣,卻進不了朝風塵身前一丈。
朝風塵的劍氣,明顯要強於徐芽很多。
同是春秋,朝風塵便可能是這世間最強的一位春秋境。
徐芽卻是不想讓開,她站在某個人身前,便想着護着他一輩子。
雖然那人是個男子,這樣做會讓那個男子生出很多其他的情緒。
即便是一般的男子都不喜歡讓女子護衛安全,更何況他還是一位皇帝。
他是整個大餘的主人。
只是下一刻,讓徐芽感到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那位大餘新帝走出一步,走過徐芽身後,站到了她的前面,看着朝風塵,沒有說話。
這世間有很多人可以看朝風塵,這要取決於朝風塵願不願意讓們看。
朝風塵若是不願意,那他周遭便都是劍氣,別說和他對視,即便是看他一眼,便相當於那些細密的劍氣紮上一下。
朝風塵看着大餘新帝的眼睛。
那便是他身上最鋒利的劍刺向大餘新帝。
那位大餘新帝的臉色一下子有些蒼白。
腳下有些站不穩。
但好在是沒有摔倒。
大餘新帝努力的睜着眼睛看着朝風塵。
片刻之後,眼眶裡已經出了血。
徐芽於心不忍。
朝風塵卻是按住了腰間劍柄。
當他生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身後的劍氣一掠而過,直接便讓徐芽往後退了好幾步。
她臉色蒼白,在短暫的一劍之間,她便已經受了重傷。
朝風塵是這世間最爲殺人的幾個人之一,他知道如何用最短的時間最快的結束一場戰鬥。
雖然他也有傷,但對上徐芽,沒有半點問題。
在一劍重傷徐芽之後,朝風塵便看向了那位大餘新帝。
朝風塵說道:“有件事,不是我和你談,是另外的人,但我現在還有一件事,想和你說說。”
大餘新帝艱難開口,說道:“仙師請講。”
朝風塵問道:“我覺得你天賦不錯,想不想學劍?”
這座大餘的帝師是徐芽,實際上真正的帝師是裴厚,徐芽只是大餘未來的帝師而已。
她或許得等大餘新帝有了皇子,而那皇子又恰好成爲了皇帝,纔有資格說得上帝師兩字。
只是這個名頭本來就是大餘皇帝們自己想加便加的,又無權柄,自然朝野裡不會有人拿着這件事來說些什麼。
大餘新帝下意識瞧了一眼徐芽,然後又看了看裴厚。
裴厚想了想,然後說道:“這位朝先生的劍,很值得學。”
這世間劍道千萬種,劍士也不在少數,說誰的劍強或者不強,那要是用境界要判斷,但要是說誰的劍值不值得學。
便很有些考究了。
到底是君子之劍值得學,還是殺力強的劍值得學。
裴厚自然有看法。
他的看法,自然也能代表很多事情。
大餘新帝問道:“仙師爲何如此?”
朝風塵說道:“做不做得成生意是一回事,但我看你真的適合學劍,或許以後多出一位登樓劍士也說不定。”
一旁的徐芽臉色煞白,聽到這些話,臉色卻是緩和了許多。
她作爲一位春秋境的劍修,眼力自然不錯,早便能看出來大餘新帝是個能學劍的好苗子,但是她卻不能主動教他。
一來是因爲大餘新帝畢竟是一位俗世帝王,是三座王朝之一的君主,有許多事情要他去做,事情不允許,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爲若是她真的教她,那便是讓他們真的有了師徒名分。
既成師徒,如何又能做些其他的?
這是徐芽的顧慮,沒有說過。
大餘新帝也不知道。
大餘新帝沉默了很久,他問道:“仙師等得那人,何時來和朕談?”
朝風塵殺了儒教和道門的修士,那自然只能讓大餘新帝先和他們談了,至於能不能在儒教和道門派出新的修士來之前把事情談妥,便要看那人的口舌和開出的條件夠不夠了。
而且有一點真的很重要,那便是那人給出的承諾,是否能夠代表劍山?
可是既然劍山還未選出新的掌教,又有誰能代表劍山發出聲音呢?
朝青秋肯定能行,但是這樣一位劍仙,會屈尊來一座世俗王朝談生意?
和朝青秋打交道的人,不都是那些在雲端高坐的聖人嗎?
朝風塵扭過頭,平靜道:“這種事情不重要,我只是要問你,能不能跟我學劍。”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跟着朝風塵學劍的真正好處是什麼,但那個枯槁老人一定知道,他看着那位大餘新帝,眼神之中已經多了些別的意義。
之前朝風塵在世間各處到處開設宗門,製造了一個又一個劍山,可那些不過是廣撒網的局面,真的能被朝風塵看上眼的,一個都沒有。
其實說來也很正常,畢竟朝風塵是朝青秋的劍氣,眼界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他的起點也高。
可就是這般一個人,現在看上了大餘新帝。
要問他學不學劍。
這就是說,大餘新帝的劍道資質,一定不差。
這裡的氣氛一下子非常古怪。
徐芽臉色煞白,但神情卻不緊張。
裴厚和枯槁老人沒有什麼表情。
大餘新帝看着這邊,想了很久,總算是開口說道:“見過老師。”
作爲一國之君,大餘新帝判斷事情好壞的能力實在是不算差。
這一聲老師。
讓朝風塵成爲了大餘貨真價實的帝師。
只是聽着這句話,他卻是沒有看大餘新帝。
反倒是擡頭看了看天際。
有個一身青衫年輕人,御劍而來。
落到他面前不遠處。
轉頭之後,年輕人笑着喊道:“朝先生。”
朝風塵看着那年輕人揹負劍匣,腰間懸着一劍,腳下踩着一劍,覺得極有意思。
“你的劍怎麼這麼多?”
很多人都問過這句話,但是朝風塵問得時候,最是雲淡風輕。
也最是有意思。
青衫年輕人笑了笑,沒有搭話。
他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朝風塵說道:“我原本等的是你師兄,你既然來了,那便由你去談。”
朝風塵不是劍山掌教,但他的話很大程度上便有朝青秋的意志,所以他讓誰去談,應當是沒錯的。
況且李扶搖和劍山淵源極深,讓他代表劍山,應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只是話音才落下片刻。
朝風塵便看着宮門那邊來了一柄劍。
之所以是看到來了一柄劍,是因爲映入眼簾的,先是劍光。
纔是一個人。
同樣是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腰間懸着劍,穿着一身灰衣,神情有些不自然。
有些生硬。
但來到這邊之後,很快便變得柔和。
朝風塵便看着宮門那邊來了一柄劍。
之所以是看到來了一柄劍,是因爲映入眼簾的,先是劍光。
纔是一個人。
同樣是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腰間懸着劍,穿着一身灰衣,神情有些不自然。
有些生硬。
但來到這邊之後,很快便變得柔和。
之所以是看到來了一柄劍,是因爲映入眼簾的,先是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