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雷,原本是北宋後期發展的火藥武器,身粗口小內盛火藥,外殼以生鐵包裹,上安引信,使用時根據目標遠近,決定引線的長短。引爆後能將生鐵外殼炸成碎片,並打穿鐵甲。
北宋開寶八年(公元975年),宋朝在攻滅南唐時使用了“火炮”。這是一種使用可燃燒彈丸的投石機。北宋政府在建康府、江陵府等城市建立了火藥制坊,製造了火藥箭,火炮等以燃燒性能爲主的武器。宋敏求在《東京記》中記載,京城開封有製造火藥的工廠,叫“火藥窯子作”。這時的彈丸已可爆炸,聲如霹靂,故稱之“霹靂炮”。靖康元年,金人圍攻汴京,李綱在守城時曾用霹靂炮擊退金兵,“夜發霹靂炮以擊賊,軍皆驚呼”。
震天雷有兩種,一種是用火點燃,用時由投石機發射,射至遠處爆炸;另一種是用火點燃,就地爆炸,比如守城時從城牆上向下面投擲,效果相當於今日之手榴彈。
後來元朝入侵日本,震天雷也就通過戰爭傳入了日本。
北條家作爲關東地區攻守城池能力第一的強力家族,就有着一支專門使用震天雷的部隊,這支部隊攻擊之時,數百天雷拋射,宛若流星貫日,劃過弧線,可以越過敵陣、甚至是高牆,傾瀉到目標身上,威力非同小可。
然而震天雷也有個缺陷,就是需要投石機來發射,而望月千代女建議構建的柵欄,就是爲了將投石機攔在射程之外。至於塗上防火油,是爲了防止北條軍燒燬柵欄。
伊雨三萬六千衛派人砍伐韭山城附近的樹木,構築柵欄。按照望月千代女的設計,柵欄搭建的極不規則,木樁參差不齊,間隙大小不一,可以很好地分割敵人。
半個月之後,木欄基本搭建完畢,但還有個重要的問題:防火油。
伊雨的船隊中備有一些防火油,原本韭山城內也有一些儲備,可僅憑這些數量的防火油就像加強柵欄是遠遠不足的。
正當伊雨三萬六千衛發愁的時候,下田方面傳來了一則消息:北條軍出動了。
按理說北條軍如果出動
的話,明明應該是離得更近的韭山城先得到消息,可爲什麼偏偏是下田過來的消息?正當伊雨疑惑的時候,那個南蠻海賊說了一番話,伊雨忽然哈哈大笑。
源勝卿等人聽不懂葡萄牙語,紛紛問伊雨爲什麼這麼高興。
“是水軍。”伊雨說道。
原來北條氏政下令集結兵馬之後,通過打探情報,得知攻下伊豆的海賊船隻大多停泊在下田的港口,因此決定分兩路出擊,一路從海上攻擊下田,目標是摧毀海賊船隊,另一路是攻城野戰大軍,準備攻擊韭山。
“只要是海戰,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伊雨三萬六千衛信心滿滿。
可是果心居士的一句話讓伊雨笑不出來了:“北條軍兩路同時攻擊,又改如何抵擋?”是啊,海戰你能打贏不錯,可是靠着一千多人如何能分兩處與數萬北條大軍同時作戰呢?
顯然,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放棄土地,縮回海上繼續當海賊,另一條是放棄水軍,固守韭山,直面北條兵鋒。
但是望月千代女指出了另一條路。
“破襲。”
“破襲?”其他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破襲是指利用騷擾、投毒、破壞交通、戰略迷惑等手段牽制敵人、破除封鎖。在日本的戰國時代,破襲往往是忍者的任務。
“如果破襲成功,北條軍的陸上部隊就會延期抵達這裡,你們就可以先擊敗他們的水軍,然後趕回來防守城池。”望月千代女如是說道。
“話是這麼說,”前田慶次撓撓頭,“那又該如何破襲呢?”
望月千代女說道:“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先行去下田退敵,我回忍者裡叫上人手,等你們打贏北條水軍,自然可以安心回韭山防守。”
“你回忍者裡?”山中幸盛一聽到這話,總覺得望月千代女是想脫身。望月千代女看出了山中幸盛的懷疑,右手握拳放到嘴邊吹了聲哨子,忽然就有一人跳到了議事廳的正中央。
“你是何人?”衆人紛紛欲拔刀攔擊。
千代女不慌不忙地說道:“這是我的影忍。”
早在源平合戰時期,那時的忍者被稱爲物見,此後忍者的名稱不斷變更,服部忍者仍然保存“半藏”的名號。直到武田信玄確立正式的“忍者”之名。武田家的忍者領袖就被稱爲“影”,之所以被稱爲“影”,是因爲有一個或多個替身。這些替身往往體型外貌與影極爲相像,極爲難得,忍術武藝也相當出衆,被稱作“影忍”,地位高於上中下三忍,是僅次於影的人物。
衆人聽完了解釋,看清來人相貌,果然和望月千代女極其相似。
“她是我的妹妹望月虹,十幾天前得知你們偷襲伊豆的消息後,爲了我的安慰她就直奔韭山而來,昨天剛剛到。”
望月虹穿着一身紫色軟甲,頷首而立,一言不發。
源勝卿看着這兩個姑娘,驚奇不已,若不是自己近距離仔細看過二人,實在會難以分清。
山中幸盛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望月千代女說道:“我將虹留在你們身邊,她是我唯一的影忍,也是忍者裡極爲重要的人物,這樣你們能放心了吧?”
果心居士說道:“若是這樣,那倒可以。”
“那好,事不宜遲,我先——”
望月千代女正準備出發,源勝卿道出了心中的疑問:“你爲什麼要幫我們對付北條家。”
千代女微微一笑,道:“我家主公多年前曾經與北條家作戰,圍攻小田原數十日不下,撤軍之時又遭氏康偷襲,所以他一直視此爲恥。所以後來儘管結成甲駿相同盟,卻依然暗中對付北條家,爲的就是一雪前恥。現在有你們這些不花錢的雜牌軍來當先鋒,我想信玄主公必定會很樂意吧。”
原來如此。源勝卿過去對武田信玄的作爲有些耳聞,今天又聽千代女這麼一說,覺得武田信玄這人真不是什麼好貨色,背盟、下絆子,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難怪能成爲東國一霸。
源勝卿滿懷着感慨,目送着千代女出了天守。他不會想到,日後自己還會有直面信玄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