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地火,震山水澤,殺!”我雙手握着符文劍,一個縱身騰空而起,口中大喝着倒轉劍尖就向拍在地上的那隻手掌刺了過去。隨着我的號令,身後的那八柄劍也隨之向前穿梭而去。
“砰砰砰!”一連八聲巨響,八柄長劍先後刺穿了那隻手掌,在手背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八卦。乾坤震巽,坎離艮兌相互呼應着,隨後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生生將手背崩裂開來。
“小子你敢!”鍾馗吃痛,急忙將手掌回縮想要退出逍遙扇。我雙臂齊齊用力,一劍刺進了他的手腕,就那麼任憑他將我帶向了半空。
“天雷地火,震山水澤,破!”死死攀附在鍾馗的手腕上,直到頭頂處泛起一道漣漪,我急忙運足了道力祭出八劍。目光所向,八劍齊齊從我身後飛出直刺向頭頂的那一片漣漪。
“噗噗噗!”八聲,八柄劍齊齊插在了漣漪之上。隨後八卦浮現,生生將其撕裂了一個近50釐米見方的豁口出來。見勢我急忙拔出符文劍,雙腳在鍾馗手腕上接連蹬了幾下,借足了力一個縱身就向那個豁口躍身而去。
“鬼王,你又何必爲難一個小輩?”越過了那道豁口,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大帳。帳內,一個頭戴着斗笠,胸前掛着一串泛着幽光的佛珠,腳下踩着一雙草鞋,手持九錫禪杖的和尚,正拄杖對面色鐵青的鐘馗說道。
“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居然把地藏王給請了出來。我與那小輩,勢成水火……好膽,你敢壞我寶扇?”鍾馗背靠在大帳一腳,他的腳下,則是躺着氣若游絲的含煙。他正準備將手從扇子裡拔出來,卻陡然覺得逍遙扇內的靈氣一散。再一看,卻是我躍身從扇子裡突了出來。一咬牙,鍾馗大怒着就要舉扇向我襲來。
“鬼王可是不把貧僧的話放在耳朵裡麼?”地藏王見狀眉頭一皺,一擡錫杖點向鍾馗問道。鍾馗本身已經被孟婆所傷,此時哪裡經得住地藏王的這一擊?叮鈴鈴只聽錫杖上的鐵環發出一陣脆響,鍾馗躲閃不及被地藏王一杖點在胸口,腳下倒退兩步捂胸怒目而視。
“貧僧昔年倒是欠下孟婆一個人情,今日她要貧僧還,貧僧不得不還。鬼王,就不要再爲難這個小輩了吧。鬼王要是覺得無趣,隨時可來找貧僧。讓貧僧與你講講佛道,又或者是陪你過上兩招都成!”地藏王一招逼退鍾馗,橫身攔在我與鍾馗之間說道。
“地藏王菩薩!”我看着鍾馗,緊緊握住手中的劍柄,然後衝背身對我的地藏王行了一禮道。
“小友此番雖是經歷了一些磨難,卻也因禍得福悟出了此等厲害的殺着。只是貧僧有一言相贈,不知道小友願不願聽!”地藏王不去理會鍾馗,轉身對我施了一禮很是和藹的說道。
“地藏王有話直說無妨,只不過若是勸我與他化干戈爲玉帛,那卻是萬萬不能。雖說小子修行低微,與他根本無法相比。不過他殺我至親之人,小子早已經將性命置之度外,勢必要與他周旋到底!”我手扶劍柄,衝地藏王欠身說道。
“唉,小友報仇心切,原本是無可厚非。只是小友,明知不敵卻執着爲敵,殊爲不智啊。”地藏王看着我輕輕搖頭,嘆息一聲說道。
“我還能活不少歲月,就算打不過他,我也會竭盡所能與他周旋。幾十年光景內,他必將一事無成。但凡是他陣營所屬,千萬別落單了。被我逮着了,一個字,殺!”哪怕鍾馗就在眼前,我也是絲毫不遮掩自己內心的想法。
“可是,若你死於他手,你俗世內的親人,又該如何?”地藏王走近我身前,輕輕擡手在我肩頭輕拍了兩下問道。隨着他這兩下,我心頭的怒火熄滅了許多。我往後退了兩步,不讓地藏王再拍下去。我怕到最後,我會瞻前顧後,連替顧纖纖報仇的心都沒有了。
“要想我放棄,除非纖纖復活。”我將符文劍拔出半寸,伸手在劍鋒上一劃立誓道。
“貧僧若能幫你達成此願,小友可會放棄找他報仇?”地藏王將錫杖往腳下輕輕一頓,戴着斗笠的頭微微擡起問我道。
“若是地藏王真能幫我,我必感激不盡。至親無恙,我與他自然無仇!”我聞言心頭涌上一線希望,將劍插還劍鞘,連忙抱拳躬身道。
“好!”地藏王對我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走到臉色陰晴不定的鐘馗面前,伸手從他的逍遙扇上拂過。一串晶瑩的光點從扇中涌出,地藏王從隨身的納袋之中拿出一個鉢盂,將它們盡皆收入其中。
“這些,就是小友那位至親的靈魂碎片。貧僧可保它們不散,只要找來四味藥引,貧僧自然能夠作法讓她復活。只是,貧僧要坐鎮地府一十八層地獄,輕易去不得人間。其中有三味藥引,還需要小友去幫忙尋來!這邊廂小友勿慮,在貧僧的鉢盂裡待着,只會對她有莫大的好處。”地藏王將鉢盂送到我面前,看着裡面屬於顧纖纖的靈魂碎片對我說道。
“不知道要那些藥引?勞煩地藏王菩薩明言,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把它們找齊送來!”我看着鉢盂裡邊那些星星點點的靈魂碎片,眼角滴下淚來問地藏王道。
“彼岸花,蟠桃葉,日月精,青龍血!其中彼岸花,地府就有,所以這一味藥引小友可以不必去找!至於其他的嘛,貧僧只能告訴小友,它們都在人間的某處。”地藏王將鉢盂收回納袋之中,一一將四味藥引說給我聽。
“敢問地藏王,那三味藥引,都在哪裡?”我聞言趕忙追問道!
“佛曰:不可說!”緊要關頭,地藏王卻是衝我搖起了頭,閉口不言了!
“爲了老身的事情,連累你甚多,老身欠你的人情欠大了。打今日起,老身必會親自爲你培育出一株彼岸花。待到你尋齊藥引,自可來取!”這話,是我在離開地府之前,孟婆親口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