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的生死簿來!趁着雙王在興頭上,還沒改主意,我先把我兒子的陽壽改了再說!”酒過三巡,父親滿嘴酒氣的從崔鈺腰間搶過生死簿來逐頁翻找着。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我的名字。
“陽壽三十八,與人交手重傷,卒...”父親看着我名字下頭的生平,眼眶溼潤了。
“回去之後,切忌多管閒事,萬一和人交手,多留三分心眼。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陽壽給你改了,可也不代表你可以素無忌憚爲所欲爲。如同一個人,就算內定他是下屆一把手,可中途若是自己要作死,誰也救不了他!明白嗎?”父親拿過崔鈺的判官筆在三十八前頭直接添加了個一百後對我再三囑咐道。
“老爸......一百三十八?是不是有點過份?”我瞅着生死簿上陽壽一百三十八幾個大字,嚥了口口水惴惴道。
“一道天旨,拯救人間鬼界多少蒼生?不談別的,僅此一條,我沒改成二百三十八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老爸拿起生死簿吹乾墨跡之後,將它揣回崔鈺的手中說道。崔鈺拿起印章,在我的名字上頭蓋了一個方印這件事就算是坐實了。直到此時,我和父親懸着的那顆心纔算是掉落了下來。
“兒子,直到今天,老子纔算是放心了。”父親衝全程沒有異議的崔鈺一拱手,親自替他把酒杯斟滿之後方纔對我說道。
“錢再多,女人再多,沒有命去享受也是白搭。從今往後,老子也可以安心享福了。”父親將面前的酒杯斟滿,衝崔鈺一舉杯,然後昂脖把酒喝了下去。
“真一此言有理!”崔鈺聞言笑了笑,端起杯子和父親共飲了一杯道。
當夜,我和父親酩酊大醉!
“纖纖,咱們回去!”好好睡了一覺,待酒醒之後,我起身對一直侍奉在旁的顧纖纖說道。
“好的官人!”自打昨天父親說她即將雙魂合一,她就顯得羞澀了許多。見我翻身起來,連忙輕聲答應着。
辭別了父親和麗姨娘,我帶着顧纖纖轉身迎着頭頂那團橘黃色的光芒走去。我知道這是陽世的顧翩翩給我點燃了燭火,爲我照亮了回家的方向。側過頭去看了看顧纖纖,我琢磨着以後她要是和顧翩翩雙魂合一了,又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色呢?不知不覺,我嘴角滴落出一滴涎水來!
“嗯?居然不痛了?”一路迎着那團橘黃色的光芒走下去,我們終於回到了陽世的家中。回魂之後,我嘗試着動彈了一下腿腳,居然發現沒有和前兩次那樣渾身痠痛僵硬不已。嘴裡輕聲說了句,我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品茗姐你別哭啊,等他回來總會有辦法的!”才走出門,我就聽見顧翩翩在那裡勸慰着顏品茗。而兩女身前的茶几上,則是堆滿了擦過眼淚鼻涕的紙巾。
“怎麼了這是?好端端的哭什麼?”我從樓梯上走下來,有些詫異的問道。一直以來,也沒見這妞有個什麼煩心事啊。怎麼今天哭起來了呢?
“啊,你嚇死我了。”陡然聽見人聲,顧翩翩打了一個哆嗦,隨後撫胸回頭嗔怪着我道。
“嚇着了?我的錯,來我幫你揉揉,壓壓驚!”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瞅着該辦的事情都辦利索了,我也大着膽子對顧翩翩開起了玩笑。
“滾,品茗姐的茶莊出事了!”顧翩翩將手從胸前拿下來,然後緊了緊衣領子對我怒道。
“唉,等纖纖和你雙魂合一,你就不會這麼辣了。”我聳聳肩,心中暗道一句。
“出啥事了?說來聽聽!”我坐到沙發上,伸了伸腿腳後,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摸出支菸來點上問道。
“昨天有個老熟客,在店裡喝茶。進來的時候挺好的,可是喝了沒兩盅,人就倒了。等送去醫院,人已經走了!現在家屬開口就要我賠償100萬,我哪有那麼多錢賠啊?”顏品茗抹着淚在那說道。店裡死了人,先不說賠錢不賠錢,光是對生意的影響就是巨大的。任誰也不願意去一家死過人的店消費不是?更可況還是茶莊,本身就是安靜的地方。人一靜下來,就容易琢磨:喲喂,這邊兒上可是死過人的。
“吶,就是這裡!那女的就住這裡。小狐狸精你出來,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信不信我們砸了你這破房子?”正說着話,打門外傳來一陣喧鬧叫囂聲。伴隨着叫罵,一塊磚頭飛過來將我拉門上的玻璃給碎了。
“砸,接着砸。砸完了咱們慢慢兒算賬!”我一擡手,攔着了準備出去和人理論的顏品茗,獨自走到門口看着圍聚在那裡的一二十個男女老少說道。
“你特麼誰啊?我老子在那狐狸精店裡喝茶喝死了,人命關天的事情,砸?砸算是輕的,我特麼還要揍人呢我!”打人堆裡走出一個披麻戴孝的主來,手裡拿着哭喪棒說話就要我身上抽。
“咱們講點道理行不行?首先哈,對於顧客在本店發生的意外,本人表示沉痛的悼念。同時,爲了本店的聲譽,本人會主動邀請工商質檢部門前來檢查。首先查明,顧客發生的意外,是不是因爲本店出售的茶水所引起的。第二,我需要了解顧客生前是否患有什麼隱疾。第三,我需要知道,在進店喝茶之前顧客是否吃過什麼不妥當的食物。等這些都查清楚了,如果說確實是本店的責任,該賠的錢我一分錢不會少你們的。”我一伸手抓住對方打來的哭喪棒高聲說道。一百萬,在小城這種城市來說,可以買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裝個十幾萬的修,然後再買個二十來萬的車。該我給的錢我會給,可要是不該我給的,誰也別想訛我!
“誰特麼不知道那些部門是跟你們有錢人站一邊兒的啊?檢查?老百姓也不傻子,反正人就是死你店裡了,這一百萬你掏也得掏,不掏我們就吃住在你們家了!大家都進去,好吃好喝的自己動手。”一年約50上下的婦女跳起腳來煽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