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就是不一樣,都2點多了,街上還這麼多人。”出了高速,越往江城二環內開,街上就越熱鬧。尤其是路邊的小吃攤,這個點還是人聲鼎沸。陳鑫小心翼翼地將車朝前行駛着,心裡抱怨着。人多的地方,巡警和攝像頭也就多。他現在很害怕自己的車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不過還好,人多,有時候也是一種掩護。陳鑫順着導航,順利地將車開到了目的地。這裡是位於城鄉結合部的一個農貿市場。農貿市場裡有股子雞糞和醬菜的味道,這個點,已經有人前來出攤了。按照經驗,3-4點鐘的時候就有人前來採買。
“這邊!”一枚手電光對着車頭照射了兩下,一個穿着膠鞋,身上繫着膠皮圍裙的男人衝陳鑫揮了揮手。男人的身後是一個凍庫,凍庫的門半掩着,從門縫裡透出一絲絲的冷氣。將車倒過去,男人將集裝箱的門打開,招呼來幾個人往凍庫裡卸着東西。
“進來!”一刻鐘左右,東西被卸完,男人拍了拍陳鑫的肩膀說道。陳鑫跟着人家進了凍庫,砰一聲門被反鎖。兩個人將凍庫一角堆積着的冰塊挪開,露出了下邊的一個拉環。伸手一拉,一塊蓋板被他們揭開,一條水泥砌成的樓梯出現在陳鑫的眼前。
“不想幹了?我告訴你,哪怕你只入行了一天,這條路你就別想回頭。”跟着衆人順着樓梯走下去,來到了一個面積大約100多平米的地下室。地下室裡,一個光着膀子的男人正用手捏住一個女人的下巴惡狠狠對她說道。女人看見有人下來了,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哀求。
“貨到了?檢查過沒有?”漢子擡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問道。地下室裡很是悶熱,儘管有兩個換氣扇在那裡轉動着。可是人一多,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了。
“檢查了,一切正常東哥。”有人看了看那個女的,嘴裡答着東哥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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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娘麼不想幹了,早些年怎麼幹得挺帶勁的?怎麼,現在手裡有倆錢兒了,想去過那人上人的生活,把自己洗白?不是哥不放你走,可是你特麼走了,哥夜裡就睡不着。誰特麼知道,你會不會出門就把哥給賣了?只有繼續幹下去,咱們纔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逃不了我!”東哥點點頭,彎腰看着面前被反綁着雙手的女人說道。陳鑫覺得腿肚子有些打顫,耍嘴皮子他算一號人物。可真面對着這些以前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他打心裡覺得有些害怕。
“我會離開這個城市,再也不回來。我也不會把這裡的事情說出去的。我是真不想幹了,東哥你就放過我吧!”女人連聲說着。
“放你走?你能確定你不會把我們給賣了?”東哥看了看陳鑫,然後問那個女人。
“我發誓東哥,我發誓絕對不會亂說話的。”女人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
“我考慮考慮!”東哥衝她笑了笑,然後轉身朝樓梯那兒走去道。
“新人?”從地下室上來,一行人來到農貿市場。走進了一間紅磚屋裡,東哥點了支菸看着陳鑫問道。
“是,是的東哥。頭一回送貨!”陳鑫心裡有些打鼓,嘴裡則是連聲答着人家的話。朋友也沒說送完貨還得留下來啊,不應該送完貨就沒自己啥事了麼?陳鑫心裡琢磨着。
“規矩都懂吧?”東哥看着陳鑫笑了笑問道。
“東哥,啥規矩啊?”陳鑫小心翼翼的問道。規矩?送貨還有啥規矩?他有些懵逼!
“這麼多年,爲啥我們沒出事?因爲我們彼此都有把柄在對方手裡捏着。誰,特麼也不敢賣了誰。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上保證我們的安全。”東哥吸了口煙,接過一個手下遞來的毛巾擦抹了一下身子,然後將外套穿上了說道。
“把柄...”陳鑫不知道東哥爲什麼要對他說這個。但是他心裡卻是涌上了一絲不妙的感覺。把柄?難道是要我留下個什麼把柄給他們?我有什麼把柄可留的,除了樸過兩回。陳鑫在心裡琢磨着。
“去把那個女人殺了!”接下來東哥的一句話,讓陳鑫的雙腿再度顫了起來。殺人?他打羣架都勉強,現在要他殺人?
“想入行掙大錢,就按我說的做。要不然,今天連你也走不了。我們從不跟陌生人打交道。怎麼?強哥沒告訴你?”東哥嘴裡的強哥,就是陳鑫的那個朋友。聽東哥這麼一說,陳鑫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強哥給坑了。不就是送個貨麼?這咋還要殺人?
“送他下去!”動哥沒有給陳鑫留任何思考的機會和時間,對屋裡兩個大漢挑挑下巴說道。
“小子,記住了。要麼你弄死她,我們放你出來。要麼,你倆就一起死在裡頭吧!”押着陳鑫來到地下室的入口處,一個壯漢一腳將陳鑫踹了下去,然後蹲着身子在入口那裡衝他獰笑道。砰一聲入口的蓋板被蓋上,地下室裡就剩下那麼一盞燈泡爲陳鑫照着亮。陳鑫回頭順着樓梯上去,使勁推了推蓋板,紋絲不動。喊了兩聲,沒人理他。
等他走到女人身前,頭頂的換氣扇也給關了。換氣扇一關,沒幾分鐘地下室裡就顯得更加悶熱,空氣也變得更加渾濁讓人難以呼吸了。陳鑫知道,這是上邊的人在逼他殺人。要麼殺,要麼兩人一起憋死在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