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夏朝初年。夏王大禹劃分天下爲九州。令九州州牧貢獻青銅,鑄造九鼎象徵九州。將全國九州的名山大川,奇異之物鐫刻於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徵一州,並將九鼎集中於夏王朝都城。”我在苦修,鬼木也沒閒着。鬼木,好吧,以前他曾經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淺草寺方丈,久保龍彥。他恭敬地站在一旁,聆聽着天照的話語。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前來聖山一次,接受天照的任務。這一次,天照給他講起了華夏的歷史。他不知道天照爲何會對他講述華夏的歷史,但是他不敢問。只有雙手輕輕搓動着念珠,全神貫注的聆聽着。他不敢分神,他怕稍後天照會出題考他。
“《史記.封禪書》記載: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皆嘗享鬺上帝鬼神。遇聖則興,鼎遷於夏周。周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淪沒,伏而不見。”天照垂目繼續道。鬼木已經枯站了半個時辰,此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你還不能完全掌控這具皮囊麼?”天照擡眼看着鬼木問道。
“上神恕罪,小僧心雖想貫注聆聽,奈何這具皮囊卻已經是有些疲累。”鬼木的瞌睡一下子就清醒了。急切間,他趴伏在地叩首辯道。他不敢撒謊,事實上的確就是這樣。也不知道這個娘娘腔的陰柔和尚是不是身有隱疾。每隔三四個小時,他都會陷入一段時間的疲勞期。是的,每隔三四個小時。就算他一直躺着,到了時間也會陷入疲勞期。久保龍彥眼下身爲這具皮囊的魂魄,也拿這具身體沒有什麼辦法。
“算了,你起來說話。”天照知道鬼木和尚的毛病,心知他也不敢欺騙自己。看着他一臉的疲倦,還有接二連三的哈欠,一拂袖說道。
“你先睡半個小時,然後本尊再與你說話。”鬼木起身,努力使自己站得端正一些。可是他的哈欠卻絲毫不給他面子,一個接一個的不說,還連帶出一串兒眼淚鼻涕來。此時的鬼木,哪裡像個和尚?看起來就跟一個癮君子是一樣一樣的。天照皺了皺眉頭,轉身進了鏡子。而天照離去之後,鬼木也是心裡一鬆。接着砰一聲撲倒在地摔了個鼻青臉腫,可是他卻是渾然不覺地發出了鼾聲。
“唉,醒醒!”過了半個小時,天照從鏡子裡出來了。伸出舌頭舔去了嘴角的一滴鮮血,她用腳尖踢了踢口水打溼了半張臉的鬼木。
“嘶,好痛!”醒過來的鬼木擡起袖子擦抹了一下臉上的口水和灰塵,腕子跟臉才一接觸,就覺得一股子疼痛感傳來。這一下,他是徹底的清醒了。
“嘩啦!”天照一拂袖,一聲水響後鬼木臉上的污垢被洗刷了個乾淨。隨之,他那張鼻青臉腫的臉也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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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上神...”鬼木趕緊趴伏下去道着謝。
“起來吧,咱們接着說華夏九鼎的事情。”天照今天似乎跟九鼎槓上了。一擡手把鬼木從地上托起來,然後端坐在他的對面說道。
“不知上神爲何會對華夏九鼎感興趣?”直到這時,鬼木纔敢出聲詢問。
“傳聞,得此鼎者得天下。想我方人傑地靈,彼方腌臢不堪,我有心助你等問鼎九州。卻是不知你們有沒有這個膽色。”天照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道。一言既出,鬼木心頭泛起了一絲喜意。如果得了天照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數十年前,不正是因爲戰敗,皇室的皇權纔會旁落嗎?要是如今成事,那皇權迴歸也是理屬應當。而且不僅僅是皇權會迴歸,就連幾十年前大日本的夢想,也會隨之實現。
如果日本人問鼎九州...鬼木甚至幻想起,天皇的照片掛到帝都去的場景來。不,他們的帝都污染太嚴重。嗯,屆時貧僧一定要規勸陛下遷都。嗯,就是這樣!鬼木一個人在那裡神遊天外着。想到激動處,他的眼角甚至泛起了點點的淚花。他有一個夢想,就是在天皇進城之前,自己英勇地玉碎。想必那樣,天皇能一輩子都記得自己吧?能讓天皇一輩子都記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一念至此,鬼木的眼神中禁不住閃過了一絲嫵媚。
“嗯哼,你的心性已經被這具身體給影響了。”見他如此,天照不由得皺眉道。這還是以前那個穩重的久保龍彥麼?不,他已經朝着娘炮鬼木靠攏了。
“啊...上神恕罪...”鬼木一時間轉換不及,開口之腔調,居然帶了幾分女音。天照見狀,心裡頭有些後悔爲啥當初要任由他選擇這具身體而沒有阻止他了。
“只是,敢問上神。華夏九鼎不是傳說已經遺失近兩千年了麼?我們又該如何去找呢?就算找到了,九口鼎又怎麼運回本土呢?而且我們對於九鼎的形狀,大小,下落,完全是一無所知。”鬼木脫離了身體的影響之後,又變得睿智了起來。
“其實在華夏還有一種說法,就是九鼎其實並不是九口鼎,而是一口鼎。鼎的名字,叫做九州鼎。只是很多人誤以爲它是九口鼎罷了。本尊跟你說這些,就是想要你帶隊前往華夏,想盡辦法查探出九鼎的下落。如果可能,能將其帶回來最好。如果暫時不行,千萬不要驚動對方。做好標記,回來報告。”天照緩緩起身,雙手交疊於腹前走到鬼木跟前說道。
“去華夏麼?”鬼木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猶豫。他還記得,自己被絞殺的那一瞬間帶給他的痛苦和恐懼。
“你如果不克服掉這種恐懼感,這輩子你休想再有半點進步。有傳說說九鼎被沉在了泗水彭城,你可以帶人去那裡看看。關於九鼎的信息,就只有這麼多。想要達成願望,你就要付出努力。能不能成,就要看你能不能帶回九鼎了。”天照察覺到了鬼木心中所想,擡手勾起他的下巴,雙目直視着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