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好多年沒見了麼，前段兒跟幾個老夥計嘴裡打聽到了你的下落，就尋思着來看看你！”老艾走到桌邊，坐在凳子上說道。
“打讀書那會兒，你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說吧，來找我啥事？”雲老蔫兒將身前的罈子搬到角落裡，拍了拍手上沾染着的物事問老艾道。
“聽人說，你現在改行養鬼玩兒了？”老艾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應該怎麼開口才合適。索性心一橫，直接在那問道。
“那你聽沒聽人說，這當中的禁忌？”聽老艾在自己面前直言不諱的說養鬼，雲老蔫兒臉色一冷的問道。就如同開車的忌諱說翻車，開船的忌諱說翻船一樣。養鬼的，也同樣忌諱人家在自己面前說養鬼。各行都有各行的忌諱，老艾來得急，還真沒去打聽這裡面的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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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艾見雲老蔫兒着了惱，當下也是有些尷尬。本來今天是來求人幫忙的，可這正事兒還沒談呢，就先把人給得罪了。接下來的話，他還真有些不好說出口，生怕再說錯點什麼，人家會直接把他趕出去。
“你看看你腳下？”雲老蔫兒將桌上的油燈遞給老艾，衝他腳下努努嘴笑道。
“我腳下？”老艾接過油燈往腳下一照道。
“哎喲我去！”不照還好，這一照不打緊。老艾分明看見一個金魚眼，通體泛青，獠牙外露的小鬼正抓着自己的褲腿陰笑。老艾當時就嚇了一大跳，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喊道。
“你，你怎麼把它給放出來了？好歹同學一場，快弄回去，快弄回去！”老艾只覺得自己的膀胱一陣發緊，隨後一泡尿撒在褲襠裡連連說道。
“誰要你剛纔喊它來着？作爲這裡的半個主人，你喊它，它自然要出來跟你打個招呼了。要不然，旁人還不得說我待客不周嗎？”雲老蔫兒此時一點兒都不蔫吧，他居高臨下看着眼前的這個同學，冷笑着道。
“我，我哪有喊過它？”老艾使勁甩動着那隻被小鬼抱住的腿說道。可是任憑他如何使勁，那小鬼依然是牢牢抓在上面粉絲不動。
“你有，你剛纔不是一進門，就說養鬼玩兒麼？你要養，它自然就要跟着你咯！”雲老蔫兒走到老艾身前，蹲下身子輕輕撫摸着那小鬼的腦殼說道。小鬼似乎聽懂了雲老蔫兒的話，在那裡陰笑着連連點頭。
“我那只是隨口一說的話，當不得真的！”老艾覺得剛纔撒在褲襠裡的那一泡熱尿，眼下在逐漸變冷。他打了個冷顫，急急在那解釋道。
“現在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想幹什麼？”雲老蔫兒摸了摸小鬼的腦殼，起身坐到凳子上問老艾道。打從讀書時候起，他就很厭惡老艾這種話說一半，留一下讓人去猜的習慣。今天可算逮着機會，好好教訓了他一把。
“我，我這不是，想問你能不能借一隻，教訓個人麼！？”老艾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那隻小鬼，愣沒敢把那個鬼字說出口。期期艾艾的在那說完，眨巴着眼瞅着雲老蔫兒會是個什麼反應。
“你想借它？好說，這個數！”雲老蔫兒明白了老艾的來意，笑了笑在他眼前伸出無根手指來說道。
“五，五千？這個沒問題，只要管用，我答應你了！”老艾瞅着眼前的那無根手指拍着胸脯道。自家那老大，往常想弄個人別說五千了，五萬都出過。只要能把那小子擺平了，區區五千他還是敢做這個主的。
“五萬！”雲老蔫兒搖了搖頭，衝他咧嘴一笑道。他養鬼，需要大量的屍體和材料。這些，都是需要用錢去買的。租借一次，收個五萬在他眼裡來說，不算貴。因爲他知道，能想到用鬼害人的人，手裡幾乎都不會差這幾萬塊的零碎兒。
“五萬？這個......”五千老艾敢做主，五萬的話他就有些拿不準了。
“一口價，五萬，願意租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願意你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看來同學一場的份上，我不爲難你！”雲老蔫兒見老艾有心想還價，彎腰抱起那小鬼說道。
“我，能不能容我打個電話和人商量商量？”好不容易纔來到這裡，老艾不想做了無用功。他決定給老大打個電話，聽聽他的意思再說。
“可以！”雲老蔫兒輕撫着小鬼的腦殼，輕聲說道。他需要以鬼養鬼，他需要錢，所以他願意等！
“老大，老大，人我見着了。只是那事兒吧，人家要5萬塊錢！”老艾聞言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摸黑走到門外給老大打了個電話。
“五萬？錢不是問題，但是靠譜麼？”老大正在家裡和一對雙胞胎姐妹玩着一龍二鳳的遊戲，聞言在那裡氣喘吁吁的問道。
“靠譜啊，剛纔，我都見着那東西了，差點兒沒把我嚇死！”老艾壓着聲兒在那說道。
“方便的話，讓他帶着東西跟你一起過來。見面付錢，你去和他談，要是不願意，就算了！”老大正在緊要關頭上，一邊加快着運動的頻率，一邊緊咬着牙關在那說道。
“我去跟他說！”從電話裡傳來的動靜，老艾知道老大現在正在幹什麼。聞言趕緊在那說道！
“那個，人說方便的話，你能不能帶着它，跟我走一趟。到地方了就給錢，就你的價錢，五萬塊！”掛了電話，老艾轉身進了屋子對端坐在裡邊的雲老蔫兒說道。
“說話算話？要是到了地界兒，你們反悔了的話，我不介意讓它見見血腥！”雲老蔫兒將小鬼放到自己肩膀上，站起身來警告着老艾。
“算話，算話！”老艾看着雲老蔫兒肩頭上的那隻小鬼，嚥了口口水說道。
“今晚在這裡歇一晚，明天下山！”見談妥了，雲老蔫兒這才露出一絲笑意對老艾說道。
“好的，好的！明天早上出發的話，大概下午就能到了。”老艾打量這幢跟造型跟棺材似的屋子，嘴裡連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