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周若雲洗了個熱水澡,而我也已經有了計劃,那就是週六去一趟我小舅家。
第二天一早,我剛到公司,我媽就打電話來了。
“喂?”我接起電話。
“小楠,媽有件事想和你說。”我媽忙說道。
“什麼事呀?”我問道。
“你大舅和大舅媽說已經坐上高鐵,上午十點半就會到虹橋火車站。”我媽說道。
“什、什麼?你怎麼能讓他們來呢?”我詫異道。
“不是我讓他們來的,他們會來看看你,他們來肯定是借錢呀,現在來都要來了,我們總不至於趕他們走吧?你說到了魔都,我們再不理他們,不招待,那麼回去就有話說了,說我們不認他們。”我媽繼續道。
“我爸怎麼說?”我問道。
“你爸在生悶氣。”我媽繼續道。
“媽,他們不請自來,就是爲了借錢,這三百萬呢,借了是要還的,他們以爲是來撿錢的了,我可沒空搭理他們。”我說道。
“兒子,再大的矛盾,這既然到了魔都,一頓飯要吃吧,吃完就說沒錢借,就行了,你看呢?我們老陳家,起碼要有點氣度吧,至於錢,我其實也不想借。”我媽忙說道。
“我想想吧。”我無奈道。
“兒子,我知道你心裡有疙瘩,你大舅家也沒給過我們老臉色,媽那年給你讀大學,一籃子雞蛋那事你記得清楚,但是,起碼見面,你給個笑臉,媽求你了,也就這一次,平常其實也見不到的。”我媽繼續道。
被我媽這麼一說,我深呼口氣:“行,我知道了,那你把我的號碼給他們吧,中午就外面吃個飯。”
“嗯嗯。”我媽點頭答應。
將電話一掛,我真想罵人,這種人也有,不請自來,這真以爲來魔都撿錢來了。
上午十點半,現在都已經九點了,我喝了一杯咖啡,感覺時間差不多,我就出門了。
車子來到虹橋火車站,時間快到十點半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這是一個陌生電話,但是我知道這肯定是我大舅的號碼。
“喂。”我接起電話。
“是小楠嗎?小楠,我是你大舅呀,你大舅媽也來了,剛剛下火車。”一道聲音對面響了起來。
“大舅呀,我在一口出口,你們出來吧。”我開口道。
“好、好!”我大舅答應一聲。
不多久,我就見到我大舅和大舅媽拿着一些禮品啥的走了過來。
我大舅和大舅媽歲數六十出頭,穿着可不想農村人,他們在城裡住的時間久了,很會收拾自己,看上去也不怎麼顯老,就是我大舅呢,有點駝背,而大舅媽,脖子上金項鍊,耳朵上金耳環,手上還有一個玉鐲子,手指上還有金戒指。
這一套,我以前也見過,反正就是城裡人,看上去是暴發戶的標配,那時候過年,基本上都要炫耀一下,而我媽,以前從來不戴金器,其實說穿了,就是家裡沒那條件,不過自從我和周若雲在一起後,該有的全都有,首飾周若雲給我媽買了不少。
“哎呦,小楠你這麼大了呀,這襯衫西褲,可真精神!”大舅媽見到我,忙笑着道。
“小楠,我可聽說你現在不一樣了,是大領導了,這魔都的房子得多貴呀,你老婆家公司特別大是不是?嘖嘖,你可真是出息了。”大舅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嬉皮笑臉道:“喏,這些你拿着。”
這是兩瓶海之藍,一條中華煙,還有一盒西洋參和一盒餅乾,大舅對着我這麼一遞。
“大舅,你既然來了,帶什麼東西呀。”我尷尬一笑。
“哎呦,我這不是難得的嘛。”大舅忙說道。
“小楠,給你就拿着唄,你爸媽都在家裡對吧?”舅媽忙說道。
如果我現在不拿下這些東西,那麼現在就等於是擺臉色了,也不要見我爸媽了,但是一想到我媽剛剛電話裡說的,我想,既然來了,就拿着,大不了中午吃頓好的,抵過去。
“行,那就先去停車場。”我點了點頭,接過東西。
很快,我們來到停車場,我將東西放進後備箱,接着打開車門。
“咦,小楠你這是什麼車呀?”大舅媽和大舅坐在後排,此刻開口道。
“這車很豪華呀,這標誌怎麼我以前見過,很多宣城跑出租的,好像是這個標。”大舅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的方向盤,接着道。
我大舅說的,估計是奇瑞汽車旗下的一個瑞麟品牌,看來他是不知道賓利這個牌子了。
“你說什麼呢,小楠怎麼可能開那種低檔車,小楠你這車多少錢?”大舅媽忙說道。
“沒多少?”我將車子發動起來,對着地下車庫外開了出去。
“沒多少是多少呀,小楠我和你說,你表哥現在開飯店,都開奧迪A6了。”大舅媽繼續道。
“哎呦,奧迪a6好幾十萬呢,表哥現在混的很不錯呀。”我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都是撐場面的,其實買的二手,就十幾萬。”大舅媽繼續道。
大舅媽這話一出口,大舅尷尬地笑了笑,接着道:“小楠,你這車,應該不便宜吧,多少錢?”
“六百多萬吧,將近七百萬。”我淡漠開口。
這對老兩口,還真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哎呦,六七百萬吶,我滴媽呀,小楠你現在混的也太好了,這幾百萬的車,我們老家也沒幾戶人家開這種車呀。”大舅媽吃驚至極:“老頭子,這小楠可真厲害呀。”
“小楠,我就說你有出息吧,你小時候我就看好你,你可是村裡唯一一個大學生呢,以前你還在濱江讀大學,對不對?你可真有闖勁。”大舅忙誇讚起來。
“還好吧。”我回應一句,其實心裡早就罵娘了。
丫丫的,小時候可從來沒有誇過我,我記得我小學的時候,是班級裡的大隊長,袖標三條槓,去外公外婆家,這是我媽唯一值得炫耀的地方,說我懂事,成績好,老師特別喜歡我,而那時候,我大舅和大舅媽,就因爲我表哥表姐成績差,就會說學習好有什麼用,小學看不出什麼,以後初中了高中了,才知道行不行,而當我真的考上大學,又說讀大學有什麼用,浪費錢,一年好幾萬,還不如出去打工,反正一直會奚落我們一家,才彰顯他們家的能耐。
我知道我那時候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只有讀書才能讓我進一家公司去面試,我的班主任曾經說過,或許讀大學對於一些人沒什麼用,但是大學畢業出來,這一張畢業證書,就是進入一家單位的敲門磚,我一直牢牢地記着,因爲我知道我這一生,起碼要有一塊敲門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