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殤搖頭,道:“開啓第七輪他現在只是邁出了第一步,後面還有十萬里路。等到他走出十萬里路,你再驚呼也不遲。”
“十萬里路才走出第一步?”
陰燔萱愕然,老老實實的把鍾嶽拖走。沒過多久,某人又活蹦亂跳的跑到六道界珠中,在伏殤面前作死。
伏殤原本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有些不耐煩,不過見到他上次腦後居然出現了第七道光輪,居然耐下心來,只要他遇到危險便出手助他一臂之力,閉合他的空間秘境,救他性命。
有伏殤這尊帝級存在,鍾嶽就算想死都死不了,更何況不想死?
“沒見過作死了一次,還會歡天喜地的繼續用同樣的方式作死第二次第三次的……”這位前朝皇太子也不禁搖頭不已。
隨着時間推移,鍾嶽腦後的第七輪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漸漸能夠堅持到半個時辰,不過每一次他的第七輪總是以崩潰瓦解而告終。
第七輪崩潰瓦解,代表着他的第七秘境開闢失敗,無法將第七秘境與前面的六大秘境統合起來。
鍾嶽繼續試驗下去,也始終未能擺脫這個局面,不由大皺眉頭。
造成屢次失敗的原因便在於,第六秘境血脈秘境能夠與其他秘境完美的融合,變成同一個體系,形成六道輪迴體系。
而他的第七秘境空間秘境,則無法與六道輪迴融合,整合成一個完整的體系,這纔是造成他失敗的最大原因所在。
想要將第七秘境與六道秘境融合,他需要開闢一個比六道輪迴體系更爲龐大的體系,不僅如此,他還需要對六道輪迴體系有着至高的領悟才能做到這一點!
六道輪迴體系是伏旻道尊那個時代集合無數強者的智慧纔將之完善,想要完全弄明白六道輪迴,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以及智慧,都是無法想象。
即便是天帝對六道輪迴也有不解之處,比如天元天帝煉製天元輪迴鏡,因爲對六道輪迴的領悟出現不足,導致煉製失敗。
鍾嶽對六道輪迴的理解遠未達到那種層次,所以想要將第七秘境徹底開闢出來,與六道輪迴組合,變成一個完整體系,以他目前的本事還遠遠不夠。
不過他可以暫時的開啓第七秘境,在半個時辰內將自己的戰力再提升一個檔次,這就非常了不得了!
只是,第七秘境的開啓時間有限,時間越長對他的負擔越大,需要謹慎爲之。
“不必急於一時,第七秘境可以慢慢完善。”
鍾嶽放鬆心態,開始研究天道圖,當一條道路走不通時,可以試着走其他道路,說不定便有可能觸類旁通,藉助他山之石攻玉,這是他修煉至今得來的經驗。
大司命所念誦的道語他還記得,是三十種道語,按照道語的意思來說,便是三十天道的名稱。
天綱、天紀、天乞、天印……
三十幅天道圖在大司命那裡產生了變化,變成道語,天道圖中的奧妙便隱藏在這三十種道語之中。
這是大司命對三十種天道的理解,他從燧皇那裡看到了三十天道圖,再加上他自己的領悟,與燧皇的三十天道圖已經有所不同。
可以說,鍾嶽拼死去聽他的三十道語,得到的不僅僅是燧皇的天道傳承,同樣也得到了大司命的天道傳承。
燧皇留下的天道圖近乎無解,而大司命的道語反倒成爲解開天道圖奧妙的鑰匙,不能不說世事神奇。
他拼命之下,得到了兩個莫大的機緣!
大司命的三十道語鍾嶽已經聽過一遍,大部分道語他都已經記下,只是其中有些晦澀之處以他的能力無法複述出來。
他念誦這三十道語,一遍又一遍,激發識海中的天道圖,每次都會有不同的領悟。
假以時日,他領悟出的越多,便可以越來越豐富這三十道語,最終將大司命與燧皇所傳的三十天道悉數掌握!
“易卿。”
突然,鍾嶽腦海中傳來先天帝君的聲音,鍾嶽心中微動,走出君王殿,打算前去迎迓。
“不必驚動諸臣。”
先天帝君的聲音傳來,道:“我與你在船中相見。”
鍾嶽走向古船,來到甲板上,過了片刻腳步聲傳來,鍾嶽回頭看去,只見先天帝君與礱姪登上古船,向他走來。
鎮天關雖然是一座雄關,高手衆多,但對於先天帝君這等先天神魔來說,想要在不驚動扶岐支扶炎山這兩尊帝君的情況下進入鎮天關並不困難。
鍾嶽腦中轟鳴,看向礱姪,心頭大震:“她怎麼可能還活着?”
大司命唸誦三十天道語,引發出三十天道,結出三十種驚天動地的寶物形態,轟擊那口大鼓,造成的破壞力甚至讓這艘古船也破敗不堪,傷痕斑駁,藏於古船中的鐘嶽也被震成重傷,幾乎沒能活着回來!
當時泰逢、礱姪等四位帝君被大司命控制,唸誦復生道語,他們處在那次大碰撞的核心位置,饒是他們都是圓滿帝君,比駕馭八陣圖的鐘嶽還要強大,但是也絕不可能在那等層次的碰撞中存活下來!
半點可能都沒有!
而現在,礱姪卻偏偏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與先天帝君結伴而來,看樣子沒有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勢。
這怎麼可能?
而且,鍾嶽駕船逃出鎮天府時,曾經回頭看過,並未發現有人離開鎮天府,然後鎮天府震動便消失不見。
那麼礱姪是如何出來的?何時出來的?
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礱姪是在大司命的庇佑下存活下來!
先天帝君的這位道友,已經拜入大司命的麾下,不再是先天帝君的盟友,而是大司命安插在先天帝君身邊的奸細!
鍾嶽目光閃動,不動聲色,向先天帝君見禮,又向礱姪女君見禮,笑道:“礱姪師姐一路追殺,害得我四下逃命,好不辛苦。”
礱姪落落大方,笑吟吟道:“慚愧,我等被那異香矇蔽了道心,從前的淡定從容統統不翼而飛,以至於釀出這等禍事。易君海量,還請不要見責。”
鍾嶽微微一笑,大有深意道:“我與師姐雖然交鋒數度,但也同仇敵愾,共度難關,而今見到師姐平安歸來也是大大的鬆了口氣。不知道師姐在我走後有什麼遭遇?”
礱姪此刻的風度的確與第一次見到她時大爲不同,氣息給人一種高遠飄逸的感覺,道:“易先生前腳剛走,我們後腳便逃了出來,哪裡還有遭遇?先生有這艘神船,速度比我們快,以至於我們身受重傷。先生能夠得到這艘神船,據爲己有,真是幸事一件。”
“我們?”
鍾嶽頭腦懵然,難道說泰逢等人也還活着?
礱姪打量這艘破破爛爛的古船,目光隱晦,道:“我後來聽聞,那座鎮天府的主人也是這艘古船的主人,先生需要當心了。聽說鎮天府的主人已經復活了,說不定會收走這艘古船呢。”
鍾嶽心中凜然,知道這位女帝君在威脅自己,也是在利誘自己。
他若是將他們投靠大司命的事情捅出去,便休想保住這艘古船,而如果隱瞞下來,古船便可以歸他所有。
這應該是大司命做出的交易!
鍾嶽兩次無意中觸動了史前神王留下的復生烙印,最後一次則是成功讓大司命復生,大司命將這艘古船留給他,估計是爲了報答他。
不過鍾嶽若是壞他好事,他肯定會將這艘船收走。
“大司命爲何還沒有動靜,反倒派他們出來?而且是潛入先天帝君身邊?”鍾嶽思索,心中有些不解。
突然他想到關鍵:“先天帝君是邪惡存在的弟子,邪惡存在一定是當年暗算大司命的古神王之一!”
先天帝君面帶憂色,輕聲道:“易君,我七弟摩梭不見了,泰逢他們說是被時空亂流捲走,拍成一幅畫。這件事你是否知道?”
鍾嶽點頭,當時奔赴鎮天府,他在船上向後看去,恰恰看到“老七”跨出神船發出的光流,被拍成一張沒有厚度的貼畫的情形。
那一幕很是震撼,堂堂的帝君,居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被混亂的時空壓成了一幅貼畫,彷彿時空碎片一樣沒有任何厚度!
“摩梭帝君沒有回到紫薇?”鍾嶽納悶道。
先天帝君搖頭,嘆道:“至今沒有他的消息。我擔心他被捲入時空深處,無法回來。我與他們前來,便是詢問你是否有辦法尋到七弟。”
鍾嶽沉思,過了片刻,搖頭道:“倘若鎮天府還在,這艘船前往鎮天府途中,經歷時空亂流,說不定還可以尋到他,將他接引到船上。而現在……”
鎮天府已經消失,而那條通往鎮天府的道路自然也跟着消失,想要尋回“老七”,恐怕是再無可能了。
先天帝君突然落淚,喃喃道:“我長子死時,我也不曾流淚,死了兒子還可以再生,但兄弟沒了,道友沒了,我到哪裡再去尋一個可與我交心交流的道友?七弟,你放心,無論你流落到何時何地,我都會尋到你!”
鍾嶽勸慰道:“陛下節哀。以我之見,摩梭師兄倘若能夠尋到我們如今的時空,他便可以回來,帝君一定有重見他之日。”
他對空間大道和宙光大道都有所研究,通往鎮天府的道路時空混亂,老七摩梭有可能是被捲到未來,也有可能被捲回過去。
倘若是過去,他會變成一幅時空中漂流的畫,永遠無法落腳,倘若是未來,那麼則還有相見的機會。
先天帝君嘆道:“只能如此了。易君,我快要突破,修成帝境了。”
鍾嶽心頭大震,脫口而出道:“陛下,還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