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嶽鄭重點頭,這尊神明是白澤氏不知多少人的老祖宗,只有傻子纔會說自己燒斷了他的雙腿!
“其實,烤白澤腿的味道應該很不錯。”
薪火咂咂嘴,道:“畢竟是一尊神,神血神骨神肉神筋,烤得焦黃流油,裡嫩外焦,滋味一定極佳,雖然比不上神藥的藥效,但也非同小可。嶽小子,咱們要不要回去把這老小子的雙腿撈出來,烤着吃掉?”
鍾嶽連忙搖頭,燒斷了白澤氏的神的雙腿已經是夠嗆了,再吃掉這尊神的雙腿,那就更加罪不容赦了。
“還有,到了外面,師兄千萬不能說我將白侯的萬神冰聖訣傳給了你。”
白淑月繼續道:“一千個白澤氏便有一千個想法,若是他們知道你得到了白侯傳承,多半你無法活着走出北荒。”
鍾嶽點頭,這畢竟是白澤氏的不傳之秘,至高的傳承,難保有人會因此眼紅,或者動了不能讓祖宗絕學外傳的念頭。
兩人拖着這尊被封在玄冰中的神,一路返回,用了兩天時間纔將這尊神從冰宮中拖出來。
就在兩人走出冰宮的同時,冰火之海中,一尊被冰封的昆族神魔突然身上的冰凌成片成片破碎,這尊昆族神魔邁開腳步向前走動一步,接着又被封印。
玄冰之中,昆族神魔巨大的眼球之中密佈大大小小的複眼,一個個複眼之中有火紅色的光芒閃耀,在積蓄力量,等待下一次破開封禁。
他也沒有死,還在向祖星走來。
冰封古城,被冰封的神重現世間,引起的轟動很快瘟疫一般傳遍北荒,北荒的白澤氏紛紛趕往冰封古城前來朝覲。
白澤氏的巨頭巨擘更是第一時間動用神兵,試圖煉化這尊神周身的玄冰,白澤氏上下忙的不可開交。
然後又有消息傳來,白淑月闖入冰宮的最深層。發現那裡並非是白侯傳法之地,而是另一座星球,昆族的星球。
白侯封印冰宮,爲的是阻擋昆族入侵。白侯與母皇雙雙戰死在冰宮的最深處,英靈破碎。而今天,昆族中還有神魔出現,試着打穿這條通道。
白侯的殘魂傳法,將白澤氏的至高傳承萬神冰聖訣傳授給白淑月。白鎮荒宗主當即宣佈。白淑月爲下一代宗主,自己退位之後白淑月繼任。並且傳令,封印冰宮,任何人也不得再闖入其中。
這些消息中,故事裡的主角都是白淑月,白淑月以自己無上的智慧破解一重重關隘,終於進入冰宮最深處發現驚天秘密,得到白侯傳承,救後世白澤於苦難,拯救白澤氏的神。
至於鍾嶽在這裡面的作用。則無人提及。
鍾嶽不以爲意,畢竟他不是白澤氏,而是一個外人,雖然白澤氏對人族對其他神族都是一視同仁,但人族畢竟是萬族之中最弱小的種族,被當成糧食的存在,白澤氏自然不會將人族當成一個大英雄。
而且,白淑月則是他們自己人,自然要誇大白淑月在這裡的作用,讓她的名望大漲。
白淑月應該不會將功勞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估計是白澤氏的高層聽到她這段時間的經歷,所以向外放出消息,抹殺了鍾嶽的功績。
白淑月得到了白侯的至高傳承,將來必然會成爲下一任宗主。將功勞歸在她的身上,有助於提升她的名望,將來白淑月成爲宗主阻力便會小了許多。
“不知道少昊鍾還會不會加持我?”
鍾嶽靜中思動,再次觀想少昊鍾,神通化作半透明的大鐘,悠悠轉動。但是少昊鐘的力量卻沒有加持而來。
現在他的神通,只是一門比較不錯的防禦神通而已。
“可惜,若是隻要我一觀想,少昊鍾便加持我的話,那就爽翻天了,恐怕就算是神魔也奈何我不得。”
鍾嶽暗暗嘆息一聲,心道:“不過少昊鍾神通的確強悍,雖說沒有加持,但僅憑其防禦力,我也不懼法天境強者的攻擊了!這門神通,須得好好參研!”
他在冰宮中急於度過冰火之海,所以少昊鐘的許多精妙之處還沒有參悟透徹,觀想出的少昊鍾並不完整。
現在有了時間,鍾嶽靜下心神,細細參悟,只覺收穫良多。
不僅如此,他還觀想出這口大鐘,然後開啓伏羲第三神眼,細細揣摩,將組成少昊鐘的圖騰紋一一領悟,收穫更多。
“還有萬神冰聖訣,也是一門了不起的功法!”
鍾嶽閒暇時參悟萬神冰聖訣,心中微動,這門功法走的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路子,當然即便是白侯也不可能做到無所不知。
不過萬神冰聖訣中的萬神圖對他來說卻是至關重要,萬神圖中有一萬一千五百二十種神的觀想圖,囊括了絕大多數的神族,觀想這些圖,瞭解諸神構造,有助於鍾嶽完善自己的神魔太極圖!
只是萬神冰聖訣修煉起來極爲複雜,耽擱的時間也長,鍾嶽並不打算修煉這門功法,而是精心參悟,將其中的精妙融入到自己的神魔太極圖中。
月餘時間過後,鍾嶽只覺自己在觀想少昊鍾和萬神圖上都大有收穫,只是如何將萬神冰聖訣融入到神魔太極圖中,他還沒有把握。
終於,鍾嶽決定離開,白鎮荒、白鎮北、白淑月等人親自相送,隆重萬分,相當於白澤氏未來和現在的宗主親自送他,可見尊重。
衆人送出冰封古城,一路將他送到北荒與東荒交界之地,這才停下腳步。
白淑月腳步依舊未停,將他送到東荒之中,鍾嶽笑道:“送君萬里終須一別,淑月師姐,你送了已經不下十萬裡了,再送下去,便要將我送到劍門了,請回吧。”
白淑月遲疑一下,道:“鍾師兄,我族放出的風聲,不是出自我的主意……”
鍾嶽微微一笑,道:“我明白。淑月師姐不至於搶功,而且你們白澤氏看來是驚天動地的功勞,在我眼中也就是一段非凡的經歷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白淑月鬆了口氣,取出一塊令牌,笑道:“師兄對我白澤氏的大恩大德,淑月永世不忘。還請師兄收下這塊令牌,將來師兄若是有難處,持此令牌前來,可以要求我白澤氏一族,爲你做一件事情。”
鍾嶽心中微動,只見玉牌上繪着一尊白澤神人,背面則是一個神文,是個“侯”字,隱隱溢出一絲神威,可想而知這令牌並非是白淑月所煉,而是當年白候所煉的令牌。
“淑月師姐,你將白侯令牌給我,而且還說將來可以要求白澤氏一族爲我做一件事,而不是你爲我做一件事,你可知道這裡面的意義?”
鍾嶽拿着令牌,只覺這塊令牌無比沉重,露出詢問之色,道:“你有可能將你們白澤氏捲入一場莫大的紛爭之中。將來我人族若是遇到危難,我持此令牌前來,你們白澤氏將會不得不參戰。”
白淑月笑道:“給你白侯令牌,並非是我的意思,而是我白澤氏所有高層的意思。鍾師兄擔得起這塊令牌,而且被你救出冰火之海的那位老祖也說了,白澤氏欠鐘山氏甚多,理應得到白澤氏最高禮遇和尊重。這是老爺子的原話。”
鍾嶽將令牌收下,有些緊張道:“那位神明前輩醒了?他有沒有說是我燒斷了他的腿……”
白淑月咯咯一笑,道:“這倒沒說。不過老爺子說,雖然他沒有修成不死之身,無法煉出雙腳,不過卻可以移植來一雙腳,或者也可以煉一對腳狀的魂兵裝在腿上,未必便比從前弱了。他還要我謝謝你,若非你將他從冰火之海中弄出來,他便真的要死在那裡了。”
鍾嶽放下心來,向白淑月揮了揮手,轉身而去。
白淑月看他越走越遠,心中只覺空空落落,突然高聲呼喚一聲:“鍾師兄!”
鍾嶽回頭,這位白澤氏少女話涌上嘴邊,卻不知如何出口,突然展顏一笑,天地間彷彿明亮了許多。
少女風姿卓卓,擡手輕拂身邊的垂楊柳,柳枝如同少女的細腰,脆生生道:“我傳給你的萬神冰聖訣只是我目前境界的領悟,等到我修煉有成,便會有更高的領悟。來年的這個時節,還請鍾師兄來冰封古城看我,我傳授你更高的領悟!”
鍾嶽點了點頭,再次揮手,那少女笑着揮手,目送他遠去。
後來許多年,鐘山氏的少年每年一度來到冰封古城,與她相會。
再到後來,鍾嶽離開了祖星,白淑月每年這個時節總要靜靜地等待,直到自己年華老去,白髮蒼蒼。
而那個鐘山氏的少年,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許久許久之後,白淑月還在想,如果當年自己喚住那個少年,鼓起勇氣隨着他一起離開,一生一世的陪伴着他,說不定自己與他會是另一番結果了。
她有時還思想,若是這少年前來與自己相會時,自己鼓起勇氣,或許也會是另一番結果。
可惜,這是她晚年回憶時的遐想,時光不能重來,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
鍾嶽遠去,踏入東荒,心念微動,距離他還有十多萬裡的孤霞城,龍嶽起身,取出一根圖騰柱,精神力催動,只見圖騰柱中傳來一個聲音:“鍾師弟,何事?”
“孤鴻子師兄,如今我來到東荒北部,想見一見你。”龍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