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妗兒感覺到鍾嶽突然身體一僵,納悶道:“師哥,怎麼了?”
“沒什麼。”
鍾嶽收回目光,心頭卻有些震驚:“這個女子是什麼來頭?目光直視靈魂,好像看破我和龍嶽的魂,這倒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她是誰,爲何有這等眼力?”
他精神力激盪,向赤雪波動而去,傳音道:“這位師姐如何稱呼?家住何方?”
“鐘山氏,你未免太冒失了吧?”
雲臺上,赤雪露出小虎牙,笑道:“一見到人家便跑過來詢問名姓,我娘說這樣的男子一般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定要小心防備,否則就會被他吃掉。我叫赤雪,住在崑崙境西王母國,今年十七歲,家裡姐妹排行第二,還未成親。”
鍾嶽無語,這少女剛纔還說他冒失,眨眼間便將自己的名姓和來歷報了出來,還將自己的各種底細都抖了出來。
“你一魂雙體是怎麼弄出來的?”赤雪好奇道。
“秘密。”
鍾嶽笑道:“還請赤雪師姐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赤雪笑道:“當然可以。自己跟自己打,這麼有趣的事情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定要繼續看下去。”
鍾嶽一行人成爲火都城的焦點,無論走到何處都會引來不知多少人的矚目,畢竟鍾嶽在魔族中鬧出的動靜太大,不能不讓人重視。
突然,一聲長笑傳來,武神臺上一位西荒神族煉氣士站起身來,氣勢陡然綻放,高聲道:“左相生,好久不見!自從上次西荒一別,你有很長時間沒有露面了。”
他的氣勢如同山巒在天,背後浮現出四臂無目的山神元神,卻是山神族的強者,鍾嶽等人剛剛出現。他便向左相生遙遙邀戰,顯然左相生上次去西荒時,曾經與此人有過過節。
鍾嶽心中微動,這位山神族煉氣士的氣勢無比強大。修爲深厚,應該是西荒丹元境中的了不起的存在。
左相生擡頭打量一眼,道:“原來是山逐風師兄。有何見教?”
山逐風哈哈大笑:“你我上次一戰,因爲神鴉族的插手未能較量出勝負,今日不如繼續那次未完成一戰。左相生,你意下如何?”
左相生面色淡然,擡手道:“請。”
“城外一戰!”山逐風率先起步,向火都城外而去。
左相生也徑自向城外走去,田延宗微微皺眉,道:“有古怪,這個山逐風一上來便將左師兄請走,好像是要將鍾師弟你身邊的高手調走……我們剛剛來到這裡時,便遇到各族巨擘來請水長老,水長老被請走。如今左師兄去與山逐風一決生死,下一個恐怕便是我了。這裡面,肯定有陰謀,不得不防!”
鍾嶽微笑道:“田師兄無須擔心,你看龍嶽。”
田延宗擡頭向武神臺的龍嶽看去,只見龍嶽器宇軒昂,一身修爲極爲可怕,而且體內的龍血龍氣無比旺盛,氣血外溢,甚至在身後形成龍驤奔騰的虛影。心頭微震:“看不出來是假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武神臺上的龍嶽是實打實的龍族,而且實力極爲強大,在丹元境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強者!
“鍾師弟到底是從哪裡請來的這個龍族?裝得比我們像多了!”
田延宗暗暗納悶。水子安讓他們也隨同前來,爲的便是讓他們冒充龍嶽,免得鍾嶽被人拆穿,而現在已經有了一個龍嶽,根本無需他們冒充,心道:“難道這個龍嶽。是鍾師弟從龍族請來的年輕高手?不對,不可能是從龍族請來的,如果是請來的,必然會被師不易等妖族強者發覺。畢竟龍嶽的功法在那裡,龍族強者即便想裝也裝不像。那麼這個龍嶽,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說,鍾師弟和龍嶽不是同一人?”
鍾嶽低聲道:“田師兄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田延宗鬆了口氣,突然武神臺上,一位強者豁然起身,哈哈大笑道:“田延宗,還記得威某否?”
田延宗向那位鬼神族強者看去,笑道:“威黑旗,上次你我一戰,你還沒有被我打服?”
威黑旗冷哼一聲,背後升起一團黑氣,黑氣團中插着八面黑旗,長短不一,中央的黑旗最大,冷笑道:“田延宗,上次一決是你勝了半闕,今日你我再一決高下!我在城外等你!”
他化作一道黑光遁出火都城,聲音從城外傳來:“田延宗,還不出來受死?”
田延宗看向鍾嶽,低聲道:“鍾師弟,這裡面絕對有陰謀,你自己當心。”
鍾嶽點頭:“師兄放心,大風大浪我都挺過來了,不至於在火都翻船。”
田延宗閃身離去。
而在火聖宮中,水子安立刻察覺鍾嶽身邊的兩大高手被鬼神族和山神族調走,心中暗道一聲不妙,卻不動聲色,依舊與夏氏和祝融氏宗主,以及各大神族的巨擘談笑風生,笑道:“諸位師兄,龍嶽鍾嶽已經到了,不如咱們便去看看他們一戰,勝負如何?”
夏氏宗主哈哈笑道:“水師兄不必着急,龍嶽鍾嶽定下半年之期,如今還差兩日纔到半年之期,今日難得羣雄聚首,你我自當開懷暢飲,暢談一番。還未與你介紹,這位是來自西荒崑崙鳳族的鳳鳴兒,鳳族中的巨擘。”
水子安心中一驚,連忙起身見禮,鳳鳴兒乃是一位美貌夫人,還禮笑道:“早聽說水師兄有着及時雨的名號,號稱但有危難,只需提一聲水師兄的名號,無論何族都需要給個面子。”
水子安哈哈一笑,心中卻在犯愁:“現在看來我是難以脫身了……各族肯定有什麼陰謀,針對鐘山氏的陰謀,現在我無法脫身,左相生和田延宗又被調虎離山,只能靠鐘山氏自己了。”
火都城中,鍾嶽心思晃動,邁步走向武神臺,他腳步擡起,便見腳下一片方圓畝許的藤葉出現,載着他和其他劍門煉氣士飄向武神臺。丘妗兒坐在木輪椅上。觀想藤葉,載着他們登上武神臺。
衆人腳踏實地,放眼看去,只見武神臺高聳在天空中。下方是一根高達百丈的銅柱,銅柱粗達十丈,托起這座高臺,很是壯觀。
這武神臺一層階梯一層欄杆,層層疊起。呈現出圓錐狀,一層層石階上去,到了頂端則是火炬狀的臺頂。
整座武神臺遠遠看去,就是一個特大號的火炬,石階以白玉爲基石,青玉爲欄杆,很是奢華,欄杆上雕刻各種半尺長短的小獸,有頭無面,只長着一張嘴。身上雕刻饕餮圖騰紋,暗藏玄機。
鍾嶽拾階而上,其他劍門弟子跟在他的身後,不料剛剛踏上一層臺階,便只覺壓力陡然傳來,欄杆的小柱子上蹲伏的獸雕圖騰紋亮起,傳來驚人的壓力。
幾位劍門弟子悶哼,舉步維艱。
鍾嶽輕咦一聲,這武神臺竟然是一口巨大的火炬狀魂兵,登上的臺階越高。壓力越大,修爲越強,承受的壓力也是越大,乃是一個考較修爲實力的地方。
“我和妗兒倒可以走上去。但是其他師弟師妹未必有這個手段。”
鍾嶽讓這些劍門煉氣士量力而行,自己與丘妗兒邁步登上武神臺,
武神臺的半腰乃是一片廣闊平臺,一位位丹元境的高手雲集於此,都很是年輕,但是再向上則沒有人攀登。顯然上面的壓力更強。
鍾嶽與龍嶽目光對碰,半空中火光乍現,龍嶽身後突然羣龍涌現,猙獰兇惡,張牙舞爪,羣龍之中一頭巨型六目三足蟾蜍浮現,蛟龍圍繞六目三足碧眼金蟾飛舞,震撼人心。
鍾嶽身後則徑自浮現出一輪大日,熊熊燃燒,映照得武神臺赤紅,大日之中,三足金烏振翅翱翔,兇威蓋世。
兩人目光一觸即分,但武神臺上所有人都看出這兩位年輕高手戰意滔天,不過這二人十分克制,並沒有立刻大打出手。
大荒鍾嶽,東荒龍嶽,雙嶽如峰屹立在東荒大荒之中,被譽爲兩族之中踏破煉氣士極限的存在,只是雙嶽一直未曾碰面,不知誰強誰弱。
“大日與明月,鐘山與龍嶽,雙嶽誰爲峰?”
遠處,一位白髮蒼蒼的法天境老者遙望武神臺,顫巍巍道:“而今,終於雙嶽相遇,可以見分曉了!”
“日曜靈體,月曜靈體,兩大靈體遭遇,必將是一場龍爭虎鬥!”
“還有兩日?”鍾嶽微微一笑,沒頭沒腦道。
龍嶽顯然聽懂了他的話,淡淡道:“還有兩日。”
武神臺上其他煉氣士也都聽懂了,他們二人說的是半年之期還有兩天才到期,兩天之後纔是他們的決戰之日。
鍾嶽哈哈笑道:“龍兄,這兩日之內,你我說不定還可以做個朋友。”
龍嶽臉色淡然,悠悠道:“難說,龍某交朋友不看資質不看實力,只看心情。”
鍾嶽殺氣四溢,冷冷道:“龍兄今日心情如何?”
兩人目光碰撞,又爆出一連串的火光,殺氣騰騰,看得武神臺上衆人心驚肉跳,又是期待。不過龍嶽和鍾嶽卻又各自按捺下來,都是冷笑一聲:“兩日之後再殺你!”
突然,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鐘山氏,你居然還敢出現在火都,真不知自己是幾斤幾兩!”
鍾嶽循聲看去,只見一位中年男子飛至,登上武神臺,殺氣騰騰,面目不怒自威,四周欄杆小柱子上的神獸大放光芒,卻阻止不了此人的腳步。
那些饕餮神獸越來越明亮,但是這中年男子的氣勢越來越強,身後陡然浮現出一尊百丈潰爛那個元神,竟然反壓武神臺,修爲實在雄渾!
這位法天境強者來到平臺上,對其他人無視,殺氣直接涌向鍾嶽,冷冷道:“鐘山氏,無需龍嶽殺你,現在我便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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