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帷幕大開

翌日,秋陽高照。

陳勝循例出城,登壇祈雨。

一番熟練的祭拜天地四時儀式過後,陳勝將法劍立於祭壇之上,點燃三柱清香,跪地叩首,高呼“地鑑之,天憐之,四時開恩……”

散佈於祭臺周圍的三百六十輔祭齊齊跪倒在地,手捧泥土,高聲呼應道:“地鑑之,天憐之,四時開恩……”

風起。

雲聚。

雷鳴。

雨落……

爐火純青級的小云雨術一如既往的靈驗。

連參與祈雨儀式的諸多輔祭之人,都已經沒了初次見此陣仗的那種難以抑制的狂喜和震撼之感。

只覺理所當然!

郡守大人出馬,萬事皆能成的那種理所當然!

儀式已經完畢。

向祭壇行跪拜大禮的衆輔祭之人,卻遲遲沒有起身。

他們仰着頭,凝視着祭壇頂部那道人影,瓢潑大雨都澆滅不了他們目光之中的狂熱火焰!

或許世間上原本是沒有神的。

直到有人做到人做不到的事。

他就成了神!

祭壇頂端。

穿戴好斗笠、蓑衣的陳勝,專注的打量着這綿延十餘里的蔽日雨幕。

他敏銳的發現,這一場雨,較之以往,來得更快、雨量更足!

整體感覺……就是順暢!

若是他今日纔是第一次主持祈雨。

或者,一直都像是以前主持祈雨那樣。

他不會有這樣的清晰的感覺。

但兩相一對比。

差異就十分的明顯!

就好像以前祈雨,真的是“祈求”!

又是請客、又是送禮、又是一條龍,人家才勉爲其難的施捨你一點雨水的那種祈求。

而今日祈雨,則更像一場公事公辦的利落交易。

你走流程、我們給雨水,你情我願、沒有誰求着誰,誰都不爲難誰!

陳勝尋思着,呼喚出系統面板,瞥了一眼。

就見:

【姓名:陳勝】

【命格:七殺坐命】(氣運點+100000)(已凍結)

【身份:大周陳郡假郡守兼騎都尉、大周陳郡陳家少當家、大周陳郡青龍幫幫主、大周陳郡紅衣軍軍團長】(大周陳郡假郡守兼騎都尉:氣運點+10000;大周陳郡陳家少當家:氣運點+3200;大周陳郡青龍幫幫主:氣運點+4000;大周陳郡紅衣軍軍團長:氣運點+5000)

【武道境界:開脈二重】(氣運點+600)

【武道功法:百戰穿甲勁·登堂入室(爐火純青:3200點))】

【武道技法:殺生拳法·初學乍練(登堂入室:500點)、七殺劍·登峰造極(前無古人:9600點)、萬千疾雨劍·未入門(初學乍練:1200點)、大河劍歌·未入門(初學乍練:2000點)】

【雜技:小云雨術·爐火純青(登峰造極:8000),服食煉養術·登峰造極】

【氣運點:3245/22600】(2260/24h)

【天賦:威服】(6840/100)(削減對手武力並且令其陷入恐慌,效果視對手的武力與地位而定,最長三秒、最短一秒)

較紅衣軍授旗儀式之後,他的系統面板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比如。

陳郡騎都尉的官位,在陳郡假郡守的基礎上,又給他增加了2500氣運點。

陳家少當家的氣運點加成,也隨着陳勝入手陳郡騎都尉之位,確立陳家郡守之族的地位,從原先的1500點,來到3200點。

而紅衣軍軍團長的氣運點加成,也隨着紅衣軍從四千人擴充到八千人,從原先的2500點,來到了5000點。

包括陳勝的武道境界,也隨着昨夜九州大陣告破,無聲無息的提升一重,晉升開脈二重。

此乃水漲船高,應有之意。

而之所以每日都有大把氣運點入賬,陳勝的各項武道修行卻未能有顯著的提升,卻是有小雨雲術這個氣運點消耗大戶。

初學乍練級的小云雨術,行雨一次,消耗氣運點250,雨幕可囊括百畝農田。

至爐火純青級,行雨一次,消耗氣運點1000點,雨幕可囊括二十傾農田……按大週五十畝一頃的計算方式換算,提升小云雨術的等級行雨,肯定比不提升小云雨術的等級行雨,更節省氣運點。

但問題是,陳勝制定的以工代賑計劃之中,宿麥的種植面積乃是四百傾!

也就是說,他若要給這四百傾宿麥都灌溉一邊,就必須得行雨二十次!

當下又是宿麥生苗的關鍵季節,正是最需要雨水的時候,每頃宿麥一個月怎麼着都得行雨兩次!

也就說,陳勝一個月就要行雨四十次,消耗四萬氣運點!

節省下來的氣運點,還得留着提升小云雨術。

哪還有多餘的氣運點,去提升武道境界?

當然。

這也是他認定現階段搶種糧食,比提升自己的武道境界更爲重要。

畢竟無論他如何提升自己的各項武道功法技法。

最終修行,還得他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去走。

他如今擁兵過萬,缺一個開脈境的戰鬥力嗎?

這並不是說,陳勝不重視武道修行。

他很重視!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大半年內,就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一躍爲一個開脈二重的好手!

只是事有輕重緩急。

武道修行快一步慢一步,影響不大。

可錯過眼下耕種宿麥的最佳季節,影響的卻是數以萬計的治下百姓生死!

不過,這只是他之前的想法。

經過昨日被數百武墨死士伏殺之事後,他的觀念又有所改變……擁兵過萬,也敵不過咫尺之間,人盡敵國啊!

既已踏上了這條稱王稱霸的不歸路,那武道修行就永遠都是最終的幾件事之一,任何時候都不能有絲毫鬆懈!

……

“還是1000點。”

陳勝收起系統面板,若有所思的想道:“消耗的氣運點沒有變化,那麼這種差異,就只能是九州大陣破滅所致了……還真是立竿見影啊!”

這個結論,就如同一片陰影,重重壓在了陳勝的心頭,揮之不去。

按照昨夜陳刀所說,九州大陣乃是一座以九州鼎爲基、人族氣運爲源,鎮壓周天元氣、攻守兼備之陣!

對外,九州大陣可擋異族強者入侵!

對內,九州大陣可絕外道傳承!

何爲外道?

人道之外,皆爲外道!

這些信息,在經常借用九州大陣之力抵擋高階妖族入侵的幽州軍中,並不是什麼秘密。

而陳刀之所以能在第一時間內確定九州大陣出了問題,卻是這種周天元氣活躍的感覺,一如身在北方草原時的感覺!

用他自己的話說,九州內部的天地元氣這還只是剛剛復甦,距離北方草原上週天元氣的活躍程度,還差得遠……

陳勝沒去過北方草原。

自是不知北方草原上的周天元氣,到底有多活躍。

但僅僅這一日的變化,就足以令他心驚!

九州大陣破滅了。

再無事物,阻外道強者入境。

九州之內,生靈成妖也不會再是什麼聳人聽聞的奇聞異事。

真正的亂世。

好似如今才真正拉開帷幕!

……

陳勝心事重重的走下祭臺。

早已等候在祭臺之下的魯菽立即迎上來,施禮道:“夫子安康。”

陳勝早就被這老漢的殷情問候給整麻木了,見他只披着蓑衣站在雨裡,隨手就將自己頭頂上的斗笠摘下來,扣到他頭上:“無土栽培技術,有眉目了嗎?”

魯菽並沒有拒絕陳勝的斗笠,在他的觀念中,他既拜入陳勝門下,那麼伺候陳勝、服侍陳勝,都是理所應當的,而陳勝賜予他之物,自也就屬於“長者賜,不可辭”。

他正了正斗笠,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夫子,有些眉目了。”

陳勝指了指那廂牽馬過來的季布,輕聲道:“邊走邊說……”

“唯。”

魯菽亦步亦趨的跟隨在陳勝身後。

“大人。”

季布行至陳勝面前,抱拳拱手道:“郡丞大人來了,在農莊裡等候。”

陳勝剛剛從一名甲士的手裡接過馬匹的繮繩,聽言隨手便將繮繩扔了回去:“傳他過來。”

“唯!”

季布得令,轉身按劍匆匆離去。

陳勝左右巡視了一圈,拉着魯菽往田間佃戶們搭建的避雨草棚行去。

“有什麼疑問,儘可道來。”

魯菽恭聲道:“回夫子,夫子所言的‘無土栽培技術’,弟子已有眉目,所種黃豆,也已生根發芽……恕弟子駑鈍,此法雖好,可弟子實是不明此法要意何在,一樣需花費糧種、人力與土地,既不能增產,也不能節約人力,精研此法有何用?”

陳勝步入草棚之中,摘下身上的蓑衣抖了抖雨水,問道:“是不是覺得,此乃小兒玩鬧之法,無有大用?”

魯菽偷偷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顱,低聲道:“弟子豈能揣度夫子之法!”

陳勝忍不住笑道:“是不能,還是不敢?”

魯菽慌忙作揖道:“夫子恕罪!”

“好了,都與你說過多少次了,與我說話不必這般多禮。”

陳勝扶起他,轉身在草棚裡尋了一塊石頭坐下,不緊不慢的道:“你會有此念很正常,不過,這說明你的眼睛裡,只能看到莊稼,看不到其他事物……我來問你,天下間,是土地多還是良田多?”

魯菽毫不猶豫的答道:“土地多,能作良田者,十中無一!”

陳勝點頭:“很好,我再問你,天下間,是有田者居多,還是無田者居多?”

魯菽再答道:“無田者居多,有田者,十中無一!”

說到此處,他已有所悟,但似是仍舊未想通什麼,眉頭緊鎖。

陳勝見狀,笑着再此問道:“最後問你,種莊稼最重要的是什麼?”

魯菽答曰:“守其時,給其肥!”

陳勝看着他:“再結合我們先前所談的溫室種植法,可有領悟?”

魯菽愣了許久,忽然醒悟,面對陳勝長揖到底:“夫子大賢,堪吾農家萬世之師!”

陳勝閃身避開了他這一禮,搖頭道:“此法並非我所創,此禮不可受!”

魯菽卻執意轉向,再度朝着他一揖到底:“先賢常有,願傳道授業者不常有,弟子能從夫子,乃弟子之福。”

陳勝聽言,也就不再閃躲,生受了他一禮。

一禮畢,魯菽起身,又熱切的看着他恭聲問道:“夫子,按您先前所說,莊稼生長離不開光照,若以溫室之法行此無土栽培之術,那要如何才能解決光照的問題?”

陳勝笑罵道:“你這老貨,好生貪心,無土栽培技術都還沒吃透,又想鑽研溫室建造之法?還有雜交水稻技術,派人去尋野生稻種了麼?”

魯菽連忙點頭道:“尋了尋了,弟子拍出了十幾名弟子,出去尋野生稻種了,月底之前,便會有迴音!”

陳勝頷首道:“那就先鑽研無土栽培技術……非是我不願教你溫室建造之法,而是此法非你農家所長,有道是隔行如隔山,便是教你去鑽研,也難有所成,反倒耽擱了你研究無土栽培技術的進度!”

說道這裡,他也想起什麼來,接着說道:“嗯,說起來,你可有相熟的精研鑄鐵機關之數的人才?可否與我推薦一二。”

魯菽想了想,詢問道:“父子所言,可是‘技墨’之學?”

陳勝愣了愣,點頭道:“對,便是‘技墨’之學!”

魯菽思忖了片刻,有些爲難的低聲道:“弟子早年間在兗州遊學之際,倒是結識過一位‘技墨’行家,不過二十餘年未有聯繫,不知他是否還健在,若夫子有意,弟子可去信一封,然‘技墨’門人,素來孤僻,鮮與旁人往來,他能否賣弟子這個臉面,弟子也不知!”

陳勝略一尋思,便笑道:“不妨事,你只管告訴他,我有他墨家失傳之機關要術要與他切磋,請他前來一晤便可!”

魯菽訝異道:“夫子還涉獵‘技墨’之學?”

陳勝謙虛的微微頷首:“略懂,略懂……對了,我看田地裡的麥苗已有半尺來高,後續的雨水,還如先前這般嗎?”

魯菽經他這麼一說,也想起來自己的來意,連忙道:“弟子正要想夫子稟報此事,而今距霜降還只有兩三日,今歲大旱,必然有大寒,初雪會提前,往後雨水可減半,預留雨水過冬。”

“大寒嗎?”

陳勝面色肅然,腦海中立刻就想到了雪災對於治下百姓的影響,點頭道:“知道了,我會着郡衙儘快拿出抗寒過冬的方案。”

他的話音剛落。

便見季布領着李斯快步走入草棚之中。

“下臣拜見大人!”

李斯一步入草棚,便向陳勝一揖到底,“州府飛禽傳書,有要事相報!”

陳勝擰了擰眉頭,揮手屏退了魯菽和季布等人後,陳勝道:“講!”

李斯急聲道:“啓稟大人,昨夜青州黃巾逆賊與徐州黃巾逆賊聯手犯我州境,碭山大營岌岌可危,州府輸糧五千石,請大人領軍出郡,火速救援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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