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這個山神解脫,周道士就說着:“陶朗道友,正好,我和水伯煉了一匣延壽養氣丸,可服之。”
這個叫陶朗的山神,見了這匣,卻是眸子一亮,行禮說着:“謝二位道友。”
連忙打開,一舉服了二十四顆,就閉目煉化。
這二十四顆延壽養氣丸一起服下,片刻之後,氣色頓時轉好,神光就漸漸內瑩,顯是恢復了大半。
等一刻時間,這山神再起身,本來破爛的衣服就恢復原形,卻是一個神儀內瑩,威姿外現的中年人,它再次行禮,說着:“謝二位道友,謝水伯。”
“本是同僚,何謝之有?”方信淡然說着,心中卻是有些奇怪的,六百里山脈之主,正常情況下,力量就可與地仙相比,何被這不滿千年的妖怪所欺?
方信不說,這周道士卻是熟識,問着:“這等妖怪,若在其它地點,還有些麻煩,在你山脈之內,擒殺也不過反掌,何以如此?”
這山神有些尷尬,說着:“卻是小神新娶了一婦,卻是內奸,把我的山神之印藏了。”
說到這裡,它咬牙切齒:“兩位請稍等,我擒殺這賤人再來招待。”
兩人對此,自然應命,就見得此山神而去了。
方信就取出那個魔旗,仔細打量,上面有七個魔女,靈動異常,而周圍全是蒼白色的氣息,隱隱就見得無數怨魂在上,這周道士一見得,就嘆息說着:“水伯,這旗必掠七個修仙女子靈魂爲旗心,又殺得三千人,掠其血肉靈魂纔可小成——看這情況,這旗只怕不下六千條人命了。”
頓了一頓。又說着:“旗上受魔法污染。卻是要舉行淨化。非七七四十九日不可解脫。”
方信點了點頭。卻沒有理會所謂地七七四十九日地意思。默運世界珠清光。說來也奇怪。這清光照耀魔旗。那點點蒼白魔氣。就立刻被清光所化。吸入世界珠內。立刻就變成了純粹地法力。
天地人三書。內含大道。隱藏部分皇天后土人道之力。一切都在其中運轉。轉化吸取只是普通。
周道士卻是不知。見此頓時大驚。直接用神光轉化魔氣。這種神通實在可怖可畏。心中就轉念:“這是什麼神光?”
方信也不理會。默照清光在其上。這旗似有靈性。盡力想動。卻是動彈不了。魔女在旗上連聲求饒。口中哀鳴不已。說着:“我等本是正經修仙之人。卻被魔修掠了靈魂。成爲了旗靈。本來就已經每日必受魔火折磨。已經和魔氣混爲一體。若是尊神將魔氣盡去。我等只有魂飛魄散地結果。”
說着。一個個哀聲悲哭。讓周道士都有些不忍。
方信卻只當沒有聽見,清光徐徐而不可抗拒的,將這些魔氣盡都吸取轉化。
見得了哀求無用,這七個魔女頓時一變,變成了通身灰白,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利齒,張牙舞爪的魔女。
而在其中,更是有無數的怨魂隱現無常,對着方信咬牙切齒,利爪連揮。
對這些,方信更是不理,只是五分鐘,魔旗之上魔氣,就全數轉化,變成了清清之氣,一點雜質也沒有。
再轉化下去,那本扭曲呻吟地幽魂,受此清光一照,本來猙獰之態,就瞬間平復,化成一個個生前的靈魂。
這些靈魂,面帶笑容,都對着方信行禮,然後就隱入地府之不見。
再過十五分鐘,總計六條餘條靈魂就得了解脫,盡數落到了冥府之中。
清光再照,照到了七條女修的靈魂上,這七條魔靈身上,頓時散出一團團的淡霧輕煙,在旗中翻滾着,慘叫着。
等魔氣化盡,卻變成了七個女修靈魂,個個麗質天生,這時卻清醒了過來,頓時就不顧赤身體,哭拜,聲音悲苦,令人心惻,意思就是被掠了靈魂,雖是不自知,但是助紂爲虐,殺人無數,也造下了大量罪孽。
周道士看了上去,卻見得她們身上雖然魔氣已去,但是一股幽黑之氣不散,按照佛家所說,就是業力了,心中也是嘆息,說着:“水伯,這些女修,如果出去,不受雷劫,也要下得地府受刑,慘烈無比。”
方信默運功德,原本三十萬功德,早化成了一朵玄黑水德之花,本來上面清氣繚繞,一點雜質也沒有,現在,卻也有功德金光照耀,算了一下,自己每年行雲布雨,一年可得三千功德,現在已經有七年了,也就只是二萬功德。
今日作這事,卻非神職有關,所以全數由得,一條靈魂解脫,得了一百功德,六千靈魂就足有六十萬功德。
功德金光照耀,周道士見了,頓時羨慕無比。
見得這七女,都有四階陰神的功行,方信就說着:“也罷,你等如是這樣出去,必受天遣,你等可願受我冊封?由我出三十萬功德護住你等,不過事後你等需積累功德,贖盡前罪,纔可得自由,如是半途再有反覆,必受報應,這不用我多說。”
七女頓時大喜,落淚說着:“謝水伯再造之恩,豈敢背之。”
方信聽了,也就點了點頭,他得了六十萬功德,也不吝嗇,就說着:“我冊封你等爲座前玉女。”
這話一落,頓時七道金光落下,七女就地一滾,已經穿上天女宮女,個個雲裳霞裙,溫玉潤珠,清麗高華,如是不說,誰也不知道先前卻作魔女。
而方信頂上,六十萬功德頓時銳減一半,這倒不是方信太過慷慨,現在水府,人手太少,辦事卻是不利,而且,七女受此大恩,不但必須勤奮作事積累功德以求贖盡前罪,到時候支出都會全部收回,而且贖滿了之後,也不算了結,以後七女也必須償還方信地再造大恩——怎麼樣償還,償還多少,這就由這方世界的天道所定了。
方信手一抹,原本魔旗上的符咒已經盡去,說着:“你等既是陰神,就先入此旗,等到了水府再行安家。”
“謹尊上命。”七女拜,化爲明光,入得旗上,方信自是收起。
周道士見得這種翻雲覆雨之事,不由嘆息出神,這事也只有方信如此功德可作,換了他自己,不但是捨不得,也沒有這樣多功德來抵消七女罪孽。
正在出神之際,山神轉了出來,它這時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下屬,出來說着:“謝二位道友,卻是處置完了。”
這時,山府內的確已經盡去魔氣,只聞到清香陣陣,四周透出,卻是山府靈氣,方信甚至感覺到了地龍之氣,那淡淡紫氣混在山府靈氣中。
又請二人入得一廳,這廳卻已經整理過了,規制幽雅,玉席雅潔,三人坐定,就有四個侍女而出,方信看之,個個姿容媚麗,體態輕盈,多是絕色,再仔細辨認,其中有人有靈,心中暗笑,心想這山神卻是好色,難怪有着山脈地龍之氣,功行也不過如此,受此劫數也在情理之中。
侍女,將酒餚一一擺設上來,佳餚異果,羅列滿案,酒昧醇濃,其甘如飴,俱非世人所有,山神卻是誠懇請用。
雖在山府,但是日月星三光提煉照耀而下,而室中明亮,混合着地龍靈氣,真正是滿廳清香,呼吸之間就極舒服,凡人在此修煉,一日可抵十日矣!
賓主酬酢,杯觥交雜,酒至半酣,這山神又起身,親爲二人手斟,又拜地說着:“若非兩位,吾安能度此大劫,繼享此福,以後若有所差,必盡力而爲之矣!”
周道士也嘆的說着:“爲神之福,果是奢侈,若非是時有劫數,考驗神職,不然真是羨慕了人!”
方信卻是不知,問着:“何所謂劫?”
山神先是一怔,又笑的說:“水伯就位不久,又是人類授位,不知也是尋常,我當爲水伯說之。”
原來,就任神職,雖然天庭一般不干涉內政,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些劫數,時年不定,有時防無可防。
方信聽了,甚是奇怪,心想:“這又不是佛門的世界,搞這樣多劫數幹什麼?”
要知道,每方世界立道,都有自己根本,基本原則就是“若非必須,必不增減”,這劫數又是何意?
正在沉思,山神卻以爲他擔心,說着:“水伯切憂,這劫至少在登位百年後纔有。”
周道士更是笑的說:“雖有劫數,但是水伯如此功德,日後卻是有驚無險。”
並且對着山神說着剛纔之事,山神聽了,更是大驚,說着:“水伯有如此功德,難怪肉身封神,日後也必至君位矣!”
此國有東水、益河、臨江,而匯成了涼江,而涼江又注入戎州主幹戎江,而成大江。
臨江水神是水伯,而涼江水神,卻是涼江侯,戎江水神更是稱“戎江君”,這君就可稱陛下了,自立一方編制,非地仙不可授。
至於某某海龍王,更是本身必須有天仙位格,擁有相對獨立領地,權威之大,世界上也寥寥數十罷了。
方信聽了,更清楚自己地位,當下也不多說,舉杯喝酒。
雖說如此,這劫數地存在,以及必要性,使他心中浮現出幾分興奮來。
若能徹明之,必可更深一分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