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族人趕到時,薑石年和姜炎都沒有說自己遇到了蛇妖的事,只是把熊膽說成是自己兩人分吃了。十天之後,滿載而歸的狩獵隊回到了姜城,他們打到的獵物足夠整個部族度過這個冬天,整個姜城中都洋溢着喜慶歡樂的氣氛。
不久,冬天來到了,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的給大地披上了銀裝。寒冷的冬季中,姜族的族人們都在自己的房間中生火取暖,只有輪值的戰士們在城中巡邏着。
這一天,薑石年領着一隊戰士有說有笑的在街上溜達着,不時喝上兩口果酒。這時,城門處傳來動靜,一個戰士跑了過來,一見薑石年便說:“城外來了一個道士,想要進城,我去請族長,大牛你先去看看。”
“道士?好的,我去看看。”薑石年點了點頭,帶着深厚的戰士趕去城門。在路上,薑石年不禁思索着:“很少有道士出現啊,聽族中的練氣士們說那些道士都是真正修行的人,不會隨便到人族的地方來啊?”帶着一頭的霧水,薑石年來到了城牆上。
和城牆上的族人打過招呼之後,薑石年低頭看向城下,發現一個道士正站在城下。
這個道士看上去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頷下留着三綹長鬚,一身月白色的道袍,空着手,氣質飄然。似乎是察覺到了薑石年的目光,那道人擡頭看向薑石年,正與薑石年對視。
“天吶!”薑石年心中驚呼,“這時怎樣的一雙眼睛啊!深邃、蒼茫,充滿時間的痕跡,看着這雙眼睛就好像看到了令人畏懼的歲月!”
就在薑石年被道人的眼睛震懾之時,那道人開口了:“城上的小友,不知何時能讓貧道進城?”
“啊?哦!”薑石年反映了過來,彬彬有禮道:“請道長稍待,待我族族長趕來,確認了道長不是惡人自當請道長進城!”
“如此,貧道就再等上一時。”那道士笑了笑,也不再言語,只是負手立在城下。薑石年覺得這個道士很特別,雖然他沒有見過別的道士,但是就是覺得這個道士應該和別的道士不一樣。
不多時,族長被請了過來,雖然年邁,但是老人家精神依舊很好,他站在城樓上俯視着道士,高聲道:“城下的道士,可有憑證證明身份?”
“你既是一族之長,應該認得這個標誌吧!”道士擡手,他的手心出現一座玲瓏寶塔的圖案,寶塔後面是一副太極圖,“我想,這世上還沒有什麼膽大包天之輩敢冒充吧?”
姜族長揉了揉眼仔細觀瞧,當下大驚,忙道:“石年、阿炎,你們年輕人腿腳快,快去,親自將道長請進城來!”聽到族長的命令,薑石年和姜炎趕緊跑了下去,親自打開了城門,將道士迎進了姜城。
這時,老族長也下來了,當下跪倒在地,叩首道:“老朽拜見太清聖人弟子,玄都大法師!上仙法駕來此,小老兒未能迎接,實在失禮!”
“族長勿要如此!此次貧道到這人間一行,卻是奉了老師與你家聖主之命,要在姜族叨擾一段時日,還請老族長多多關照!”玄都笑着說,一臉出塵之相。姜族長當下是誠惶誠恐,將玄都請到了自己的家中住下,第二天就給玄都蓋了一間房子。
玄都卻也自在,每日就在城中心的聖像廣場講道,教姜族人們一些吐納之法,強身之術。久而久之,姜族中有仙人坐鎮的消息就傳了出去,使得姜族威望大振。
這一日,玄都正在屋內打坐,門外傳來兩個聲音:“姜族族人薑石年(姜炎)拜見上仙!”
“終是來了!”玄都微微一笑,面前的大門洞開,現出跪在積雪中的兩個少年。玄都笑了,看着這兩個根骨心性都是絕佳的少年,緩緩道:“姜炎,我與你確有師徒緣分,但是你今生無緣仙道,爲師只傳你武藝法術,不能傳你大道,不可心生怨憤。”
“弟子不敢!弟子拜見老師!”姜炎當下是磕頭如搗蒜,哪有不滿!
玄都又看向薑石年,沉聲道:“薑石年,我與你有同門之誼,我卻是不敢僭越,這樣,待明日我帶你去見一位道友,他會給我答覆的。你且去吧。”言罷,將姜炎拉進門來,讓薑石年一人離去了。
第二日一早,薑石年就被姜炎叫醒了。“大牛哥,老師讓你去城門等他。”姜炎一邊把薑石年的腦袋往石盆中按,一邊說。薑石年洗了把臉,晃了晃頭,向城門跑去,一出屋子,撲面而來的寒風直接將他臉上的水跡變成了薄冰。
等薑石年趕到城門時,玄都早就等在那裡了,一見薑石年的到來,也不言語,拉起薑石年的手,就飛了起來!
薑石年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先是十分驚恐,隨後便覺得新奇,好奇的鳥瞰着銀裝素裹的大地。很快,玄都帶着薑石年在距離姜城近百里的一處平原上落了下來,玄都朗聲道:“聖德道友,還請現身一見!”
話音浩蕩傳開,不多時,薑石年就覺得面前多了一個大光球,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頭祥瑞麒麟,薑石年差點沒一頭拜倒!
“聖德道友,不知逍遙天尊可有法旨降下?”玄都笑着說。聖德點頭,回答道:“有的,天尊準你指點他修行,令將逍遙山法門交由你保管,教化這小子。”
“什麼?這······哎,天尊倒是信任我!”玄都搖頭一笑,“也罷,縱是老師問起,貧道也不將逍遙法門說出便是!”聖德一笑:“不必如此,天尊說了,非人族且身具浩然氣者修不得此法,就是山中也只有這位和五爺修成了。”
“明白了!”玄都從聖德口中接過一塊玉簡,目送聖德離去之後,看着呆滯的薑石年,笑了。
待到薑石年回神之時,玄都早將他帶回姜城了。
“坐下。”
玄都淡淡道,薑石年忙坐了下來。
“現在,我代人教聖人,太上太清將你收入門下,傳你丹解藥方!另代逍遙山聖主,逍遙天尊傳你人族法訣!屏氣凝神,聽我念訣!”玄都正色道,薑石年連忙沉心凝神,聽玄都傳道。這一傳道就是整整七天,等到薑石年離開玄都房間之時,仍是懵懂,也不顧自己儀容不整,沉浸在大道之中,每日除了吃喝就是參悟,倒是讓姜族人既羨慕又敬佩。
數月之後,大地回春之時,玄都正在廣場講道,忽然停了下來,笑道:“成了!”
只見薑石年的屋子中綻放出無窮量的奪目光芒,片刻之後便消散了,這一幕幾乎沒人注意到。玄都繼續講道,姜族人雖然奇怪他的舉動,卻也沒有多問。那金光卻是薑石年修煉有成躋身仙道,已經有了鬼仙實力,只是這個懵懂小子似乎沒有注意到本應出現的成仙天劫卻絲毫沒有動靜,不過,這傻小子還在不斷地苦修之中,哪裡理會外界的一切。
等到大地徹底變暖之後,姜炎衝進薑石年的房間,強迫他停止了已經沒有太大進境的修行,給他休整了儀容之後,就拉着他進山打獵了!
這次卻不是狩獵,而是姜炎一時性起,想要消遣一下。薑石年也只好跟着自己這位好兄弟一起去玩了,還帶着十幾個同齡小夥子一起,都揹着弓箭,腰上配着鋒利的石刀,他們都是出色的戰士,打獵這種事,難不倒他們。
只是薑石年發現了姜炎的不同,雖然還是凡人,但是姜炎的力量已經不下於自己,只是沒有打開仙凡桎梏罷了,他的壽命雖然延長,但是還是不能和參修大道的薑石年相比,薑石年也知道姜炎無緣大道,所以也沒有說什麼。
進山之後,薑石年感受着山中的氣息,轉身對姜炎說:“山裡有四五個妖,像我們上次遇到的赤練那樣即將飛昇的妖。另外還有不能完全化形的妖獸數十頭,告訴我們的兄弟小心些,他們可不是對手。”姜炎笑了笑,轉身吩咐下去了。那些小夥子們都知道薑石年和姜炎都是跟着仙人學習的,自然十分信服,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嘣!”一聲弦響,一頭野豬被釘在了樹上,射穿它的箭已經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道而斷裂。
“大牛哥,這些野獸太沒用了,我們以前怎麼就被他們逼得上躥下跳呢?”姜炎無聊的放下長弓,問一旁喝水的薑石年。
薑石年擦了擦嘴,笑着說:“那時的我們不過是凡人,自然吃力,現在我們的力量可不是這些野獸可以相比的。好了,我們走得有些遠了,去找他們吧,要是他們遇上妖獸可不好。”
話音未落,一聲虎嘯傳來,一陣腥風撲面而來,只見一頭足有三丈的吊睛白額猛虎奔跑過來,在二人面前一丈處蹲坐,死死打量着兩個少年。
“沒想到是我們先遇到,以前都沒碰到過,一定是我們動用了力量把它引來的。”姜炎苦笑着,把長弓背了起來,拔出了短刀。
薑石年看着這頭猛虎,淡淡道:“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應該也會說,回答我,爲什麼想襲擊我們。”
“吼!你們兩個的血肉一定很好吃,吃了你們我就可以化形了!”妖虎咆哮道,眼中滿是貪婪。
薑石年皺起了眉頭,冷笑道:“吞噬人族修煉,這種殘忍邪惡的方法你也用?”
“爲什麼不呢?只要可以提高我的實力,只要可以得到父親的認同,什麼方法我都願意用!”妖虎咆哮着,帶起一陣腥風,飛身撲向薑石年!
“唉!你招惹了你無法對付的存在。”薑石年長嘆一聲,就在這時,姜炎閃到薑石年面前,面對妖虎的利爪絲毫不懼,合身撞進妖虎的胸膛,直接把妖虎撞飛了出去。妖虎撞斷了三棵小樹之後,穩住了身形,眼中佈滿了血絲,咆哮着再次撲了上去!
姜炎冷笑着,手中的石刀反手握在身後,向妖虎發起了衝鋒。兩個身影一擦而過,妖虎倒地,咽喉處插着一柄石刀,直至沒柄!
“太沒用了!”姜炎拔出石刀,踢了踢妖虎還在抽搐的身體,抱住碩大的虎頭,一用力,直接扭斷了妖虎的頸骨。
“火子,你現在的實力遠遠超過這些妖獸,就不要抱怨了。趕緊收拾一下,我們走吧!”薑石年笑着說,這時,一個女聲傳來:“你們可不能走哦!不然那隻老虎發火我可攔不住!”
“誰!?”薑石年猛然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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